两人正说着话,穆秋兰打外头回来,见屋里几个宫女都在,便立在了一旁。萧清婉见状,就对文燕道:“你先回去罢,你自家贴身的一应东西,都紧赶着做了,免得到了跟前手忙脚乱ກ。”文燕应了,就起身离去。萧清婉又打了青莺、明月出去。穆秋兰才上来,说道:“奴婢才从太医院过来,借着抓药,打听了。王太医说,徐太医已遵照娘娘吩咐,按计行事了。梅英也说,前几日夜里,瞧见泠美人身边的翠儿鬼鬼祟祟的走到后院里掘土埋东西。”萧清婉点了点头,说道:“还是急了些,本宫原想着再缓上两日呢。”穆秋兰道:“若不是也不会这么快,徐太医只是每日里往她安胎药里动了些手脚,也照娘娘说的,分量极其轻微的,原本一时半刻๑也滑不了胎的,只是不稳罢了。谁料她不知在哪儿受了一肚子气,又在自家门里扭了身子,这才掉了胎,说起来也是她自己没福罢了。”
这日,才过了晌午,萧清婉招了文燕在明间内说话,她自家在炕上坐着,文燕在地下坐了一张脚踏。一时明月端了茶上来,萧清婉先取了一盏亲手递与文燕,才又拿了一盏端在手里。文燕慌不迭的起身接了,才坐下。但听萧清婉笑道:“昨儿本宫打绛紫给你拿了些绸缎过去,你瞧着可还好?那外头的大衣裳本宫自吩咐了绣坊去造,不必你操心,但你自家的鞋脚,还需你自去备办。”文燕忙回道:“都是奴婢不检点,弄出这样的事来,让娘娘费心了。送去的绸缎,都是极好的,颜色鲜艳,花样新鲜,拿去做鞋面,奴婢心里倒可惜了的。”萧清婉笑道:“你也算从本宫这里嫁出去了的,又是本宫身边的人,本宫岂能让你在嫁妆上失了面子,日后落旁人耻笑?不说这个,今儿叫你来,有件事要告知你。”说着,她端起茶盏,啜了一口,才又说道:“这转眼就是月底了,四月里又是清明祭祖,又是咸懿郡主出阁,文淑容的产日也在那ว个月里,本宫思虑必要忙到不可开交,只怕顾不上你这事。再往后拖,又怕日久ื生变,故而本宫的意思,三月挑一天好日子,就把你送过去,你心里可觉着呢?”文燕听问,先自红了脸低了头,良久才细声细语的道:“但凭娘娘做主。”
因皇后流产,皇帝心疼之故,每日只下了朝便来坤宁宫探望,又严命太医院为皇后调养医治,各样珍贵补品,稀缺药材流水价一样的送入宫中,但凡有的,莫不堆山填海。反观泠美人那里,自她有了身孕,皇帝竟一次也没踏足她的承乾ດ宫,除却份例内固有的物品,再无旁的赏赐过来。且宫中老例,妃嫔怀孕必要晋位,今出了皇后一事,皇帝竟似忘了一般,提也不提,她也不好去开这个口求封,只在宫里生气,动辄便打骂宫人出火。
且表萧清婉自小产之后,只在坤宁宫中静养。宸妃奏请了皇帝,便带着抱月、怀星在坤宁宫住下了,早晚照料é于床前,一应汤药饮食,她必要亲口尝过,方才端与萧清婉。夜间也常和衣而卧,就宿在皇后卧室旁的耳房里,一听有动静便起来查看,不敢有丝毫懈怠。便是赢烈日常过来探视,眼见如此,也称赞有加。
姐妹二低声细语了一阵,外头便有宫端了汤药进来,床前跪下,捧与萧清婉。萧清婉看此面目生疏,便道:“是何?本宫平日里使唤的呢?”那回道:“回娘娘,因娘娘自秋千架子上跌下,皇上吩咐细查,将坤宁宫一众宫都送到เ掖庭局去了,待查明了,便放他们回来。皇上因此顾虑娘娘无使唤,特打了奴才等来伺候。”萧清婉不觉动容,向宸妃道:“进了掖庭局,不脱个几层皮只怕是出不来的。倒可怜了那四个ฐ丫ฑ头,一身的细皮嫩肉,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楚。”宸妃自宫手里接过汤药,吹凉了亲手喂与她吃,待一碗药吃尽,才又说道:“什么时候了,还心疼她们?查一查也好,谁知道里头是不是真有什么事儿呢。”萧清婉微微颔,没再多言。
不言外头热乱ກ,只说宸妃进了内室,见萧清婉倚着靠枕,歪床上,乌云散乱,花容惨淡,两眼呆呆怔怔的,颊๐上还挂着几滴没干的泪珠儿。她心中难过,走上前去,低声呼道:“妹妹。”萧清婉看她进来,就扯住她的手,语不成声。宸妃亦抽噎道:“这是怎么样儿的?还什么也不知道,一个孩儿就这么平白没了。好端端的,妹妹打什么เ秋千!叫暗地里下手,施了毒计害。”她也是关切情急,一时口不择言,倒戳了萧清婉的心肺,将头倚她肩上,又哭了起来。宸妃见她面色凄怆,心底不忍,又自悔话说重了,连忙抚慰,拿手帕子替她抹了泪,又说道:“妹妹休哭,仔细弄伤了眼睛。如今已是这样了,再要伤心也是无益。妹妹还是安心保养身子,这小产可比大生难调理,别落下什么เ病才好。去年小产后,可足足床上躺了两月才得下床呢。”萧清婉收了泪,低声说道:“不消เ姐姐说,都理会得。”
赢纬只顾望着席,不多时赢绵便也察觉,看他满脸垂涎之态,甚是不堪,便问道:“皇兄瞧什么?上头无过是母后喂三弟吃东西罢了。”赢纬也觉失态,忙把话来遮掩道:“不过才一段时日不见,皇后倒出落的比往日更显娇艳了,真是尤物之类,怪道父皇如此宠爱于她。”说毕,又嘿嘿笑道:“还是父皇舒坦,做了皇帝,论什么样的美儿都能揽到怀里去。”赢绵耳听此语,甚为轻亵萧清婉,心底恚怒不已๐,又闻他说出后头那一段话,更是一股无明业火直透泥丸,只碍着前,勉自按下。
赢纬与赢绵坐一处,因二已成年,席位便离妃嫔稍远。赢绵素来省事,自饮自酌,倒也自得其乐่。那ว赢纬却是个爱惹是生非的,年少轻浮,性|好女色,又不惯吃哑酒*,看着殿上歌姬ภ舞伶各个妆妍斗媚,灯前月下恍若瑶池仙娥,三杯酒下肚便恨不能ม揽入怀中,只畏惧皇帝上头坐着,不敢造次。无趣之下,他便或与赢绵闲谈,或自家吃酒,吃来吃去就就带了七八分酒意,把眼一溜,扫到เ席上皇后身侧服侍的几个宫女身上。他旁且不瞧,只顾瞅着文燕,看她今日打扮的比别不同,只是一身素服淡妆,头上戴了两ä朵绿绒绢花,虽不及旁้娇艳,但浓妆艳抹之中乍见这么เ一个素雅的儿,却别有一番滋味。赢纬一双浮浪眼睛,扫来扫去,只她身上打转。原来,文燕姿色本不出众,不过中上之姿,赢纬勾搭她已有时日,她口中的话也且是活动,邀她出来她也肯来,但她本却是极有主意的,一直不曾让赢纬得手。赢纬弄不到手,只是心痒难搔,下元那日又为ฦ明月惊散了幽会,望梅止渴不得,反生出许多馋涎,一时竟将外头原先的那些相好都撇下了,满心只想她的账儿。
众来时,便都瞧见堂上摆着的珊瑚树,也各自暗知此是皇帝新赏皇后的,不免都开口赞赏了一番๘。唯独赵贵仪坐一旁,神情冷冷的,不言语。
黎顺容带了三皇子赢纪也到了,萧清婉知晓赢纪小孩子心性,不是能坐得住的,便早早ຉ让几个宫女拿了点心玩具哄了他到一边玩去了,众坐了说话。
她离了湖畔,才上了轿子,走出些许路途,便听后头嘈杂声响,知是皇帝ຓ起驾了。她有心,便派了个油滑的小太监去暗中打探。
再表自萧清婉下了龙舟,赢烈榻上又歪了些时候,却已无心听琴,只是默默。泠美旁坐陪,因才遭皇帝斥责,也不敢再多言语,恐又遭祸患,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好只是须臾,赢烈便道:“朕乏了,要回去歇着。也回宫去罢。”泠美如蒙大赦,连忙叩头告去。
穆秋兰听皇后口气不好,便岔了话头,说道:“苏修媛怨恨文淑容,也算情理之中ณ。但这黎顺容却又哪里招惹了她?苏修媛连她也要算计?”萧清婉斜睨了她一眼,笑道:“穆姑姑久ื内帷,这里头的关窍,该当比本宫想的明白才是。黎顺容是没碍着她什么,可谁让她有个孩子呢?又素来是个扬风炸毛、狂三诈四的脾气,那喜怒行动就放脸上,说起话来又是个道三不着两的。弄出事儿来,推她身上,也都信。皇上又不大喜她,未必肯细查。苏修媛打的,就是这个ฐ主意了。”
待苏修媛离去,萧清婉微叹了口气,叫将那碟糕点拿去倒了,盘子送还云光楼,又叫穆秋兰将那珠子收了起来。穆秋兰拿一方手帕裹了那珠子,因问道:“娘娘这样就打了苏修媛?她阴谋算计怀孕妃嫔,往重里惩处,赐死都不为过。且奴婢知宸妃娘娘中意文淑容肚子里那个,娘娘不怕苏修媛贼心不死,再设机关?”萧清婉淡淡一笑,道:“说的虽也有理,但有一件,文淑容已有身孕,眼下貌似恭敬,但难保日后不会产子心大,另作图谋。这次玫瑰糕一事,她大可差来告知本宫,却偏生叫两ä个宫将糕转送过来,摆明是试探本宫。意图借本宫之手,替她除去心头大患,本宫倒为什么เ要替她做刀子使呢?还是叫苏修媛扎她心上,让她时刻๑有个顾忌的好。免得她日后狂了起来,倒不好辖制ๆ。”一语才毕,又冷笑道:“其实她若当真告与本宫此事原委,本宫还真就非惩处苏修媛不可。她却偏生不肯,硬要来试探本宫心意。大概还想试试,本宫到底将她看得有多重。那好啊,敢本宫面前弄鬼,那就让她明白,本宫虽要她这孩子,却也没那般稀罕!”
文淑容便红着眼圈道:“皇上娘娘看觑臣妾一场,臣妾不争气,又弄出这样的事儿来。好无事,不然怎好再见皇上、娘娘并宸妃娘娘?”萧清婉笑道:“快不要多心,那雪里地滑,磕着绊着都是尽有的。只是淑容也有失检点,身子重了,还往雪地里去做什么!好淑容这胎位坐的稳,不曾有碍,往后可得留神些。”文淑容微微颔,道:“娘娘嘱咐,嫔妾记心里。若不是嫔妾也不会滑这一跤,只是方才雪里不知踩了什么东西,滑溜溜的,踩不牢靠,这才摔了。”萧清婉沉吟道:“雪里可会有什么东西?莫不就是没拾掇干净的石头。”说着,又看文淑容神色甚是萎靡,便道:“也罢,本宫自会料理,且安心养着,不要为这些琐事劳神。身上不便,挪来挪去路上再叫风吹吹也是不好。本宫的意思,叫就这儿先住着,待大好了再回去。待会儿本宫便吩咐那儿的过来侍奉。”文淑容忙道:“娘娘爱惜之意,嫔妾受之有愧。且此处早ຉ先是孝圣贤至慧皇后的寝宫,自她之ใ后再无住过,嫔妾不过小小的一个ฐ嫔,岂敢擅居?再叫那起说出些什么好听来,倒带累了娘娘。”萧清婉笑道:“这个且放心,皇上那里本宫自会去说,见怀着身孕不宜劳动。若有敢说些什么,本宫也自会料理。”才说毕,忽又一笑,道:“还有一桩事,为着这桩事,适才贵妃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言语,惹怒了皇上,见已贬做贵仪了。”
萧清婉见众散去,便吩咐宫收拾酒宴席,自家走到暖阁里。才进去,便见文淑容面向里卧着,不知睡没睡着。巧慧与翠儿见皇后进来,待要行礼,却被萧清婉止了。但听她轻声说道:“免了罢,别ี吵醒了们主子。”她话音才落,文淑容便转过了脸,轻呼了一声“皇后娘娘”就要坐起。萧清婉忙快步上前,按下了道:“快别起来,躺着罢。这儿没外,不必拘泥这些死理。”说着话,巧慧挪了一方红木雕花椅儿上来,又给铺了老黄销金的座褥,萧清婉便那ว上头坐了。
众说了好一阵子的话,看着将近晌午了,便各自起身告去。萧清婉准了,又笑道:“本宫瞧这几日雪下得极好,又听闻明儿云光楼那儿的梅花开得好,想着明儿那儿摆几桌酒席,请诸位赏雪,咱们姊妹也欢乐่一日,如何?”众妃闻言,皆道:“娘娘雅兴,明日必然来的。”说着,就都去了。
一时,后头厨房送上来了几样点心,萧清婉笑让了众一回,又说道:“才做下的菱粉糕并芝麻椒盐酥,今日诸位坐的久,可不要空了肚子才好。”诸妃便不免都尝了几块,黎顺容说菱粉糕糯口,要给三皇子赢纪带些回去。萧清婉便叫宫给她包上了。苏修媛向黎顺容笑语道:“三皇子的松子糕吃不成,有娘娘这儿的菱粉糕也是一般。”说着,又向钱美道:“论起来,钱妹妹还该给黎顺ิ容赔个不是。前儿三皇子闹着要吃松子糕,黎顺容打往御膳所要松子,不想碰上妹妹宫里的,就全要了去,弄的黎顺容糕儿也没做成。虽说穿青衣抱黑柱*,只是妹妹这手底下也忒忠心了些。”钱美听她这般说,方แ才知道竟还有这样一段公案,忙自起身向黎顺容深深道了个ฐ万福,道:“妹妹督导宫无方,还请姐姐念着妹妹年轻,不要见怪才是。”黎顺容搀了她起来,拉着她的手笑道:“妹妹说哪里话!妹妹如今今非昔比了,别说是下的过犯,就是妹妹自己个儿有了什么เ不是,谁又敢说些什么เ?”钱美见她这般说来,也笑道:“姐姐自管放心,妹妹定然给姐姐一个交代。”
萧清婉乍闻此信,怔了怔,半日方才道:“这般……本宫知道了。”明月见皇后容色淡淡,急道:“娘娘,皇上有几日不来了,这又得了新宠,长此下去岂不要与娘娘生分?娘娘不快些想想法子么?”萧清婉扫了她一眼,淡淡道:“只是眼下一时半刻,也无法可施ๅ啊。莫不是要本宫跑到养心殿去,把那钱宝林自龙床上揪下来?”明月登时语塞,倒是穆秋兰颔道:“从来这后宫事,不过风水轮流转,此起彼伏乃常见之ใ景。皇上这会儿正兴头上,娘娘真要摆出一副吃醋的架子,失了体统不说,只怕也要惹怒了皇上。”萧清婉淡淡一笑,道:“皇上一时兴起,瞧上了谁又或宠幸了哪个宫女也都是常有的事儿。这才是第一个呢,往后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明年又是大选之期,还有更多花容月貌的女子要进来,倘或本宫一个一个ฐ的去生气,还不早早ຉ就气死了?”
正说着,明月匆匆自外间进来,一进屋子便忙着呵手。萧清婉见了,道:“打去内侍省传句话,竟去了这么久ื,干什么去来?”说着,又道:“可是冻着了?快到火盆边暖暖。”明月走到เ火盆烤着身子,便道:“奴婢去内侍省,传了娘娘交代的那几句话。夏总管还有些话要奴婢报与娘娘得知,他本说要亲自过来的,只是一时走不开,奴婢听他说,就站住了。”说毕,便走至萧清婉跟前,低声道:“夏总管说,皇上今儿午后到เ宁寿宫花园子里赏花,撞见了钱宝林,同她说了好多话,还一道游了园。落后到了晚间,更钦点了钱宝林入养心殿侍寝,只怕明儿就要娘娘加封于她。娘娘……还是做个ฐ预备的好。”
荣亲王知晓此事,虽心底恼怒无比,但言说此事之ใ,没一千也有八百,又都隐匿于市井民间,一时也无可奈何。这话便顺着风,吹进了唐徊秉耳朵里。
再表自下元节后,赢烈虽面上下了严旨,不许妄议郡主落水一事,暗地里却使了些手,散了这些闲言碎语出去。那些市井之ใ徒,便以此事取乐่说笑。有茶棚子里,两ä对坐吃茶,一便道:“皇上下元节大宴群臣,其间出了桩笑话,知也不知。”另一道:“皇宫大内的事儿,怎么知道。”那ว道:“便是荣亲王的那位千金郡主,小名儿叫芳华的,放着酒宴不吃,跑到鱼池子里戏水来。”另一道:“可是胡说,这样冷的天,如何能到鱼池子里戏水,不怕冻病么?”那道:“她与鸳鸯戏水,还怕什么冷!”另一道:“这话就是乱嚼了,堂堂郡主,怎么能青天白日与鱼池子里戏什么水。”那道:“若不是鸳鸯戏水,池子里如何会钻出个大男来!”诸如此般情景,一时也述说不尽。
进了宫室,萧清婉便叫明月找了自己几件家常旧衣,扶了郡主入内室更衣。自己้便堂上坐着,又吩咐宫炖了解酒茶上来伺候。须臾,芳华郡主换了衣裳出来,脸上红红的,走来与皇后行礼,道:“臣女失仪,望娘娘不要见笑。”萧清婉让她坐了,笑道:“哪里话,还是本宫身边的手脚不稳,带累了郡主。这几件衣裳,郡主穿去就不必还来了。待郡主走时,本宫再给郡主拿上几匹上用的绸缎,算作赔郡主的衣裳。”说着,也不待她答应,就叫宫端了解酒茶上来。
萧清婉有意没多带,一行几匆匆行至坤宁宫。
萧清婉浅浅一笑,摆弄着手里的炉子,口中ณ说道:“说来说去,姐姐心里是想要她这个孩子的。这也不算什么,若是姐姐喜欢,不妨等她生养了,便告与皇上说她身子虚弱,无力照看,将孩子送到钟็粹宫去。那ว孩子姐姐膝下长起来,不比半路要来的,那ว情分自然是不同了。再者,也是让文淑容心里存个忌惮。”宸妃听得满心欢喜,忙起身道了万福,喜孜孜的道:“如此说,倒要多谢妹妹。”萧清婉连忙扶住,又笑道:“姐姐先别高兴,还有一件,若姐姐将来有了孩子,她这孩子可怎生是好?没亲生的也罢了,待有了亲生的孩子,这是不是自个儿生的,到底不一样。”宸妃笑道:“这有什么เ,咱们只愁没孩子,难道还怕养不过来?实不成,便将自个儿生的,抱到妹妹这儿来就是了。”两说笑了一阵,吃了茶,又用了些茶果。萧清婉心里还想着件事,便说道:“只是文淑容若肯安分守己,自然给她好日子过。但如是她指着她那ว孩子,意图离间姐妹,让咱们自相残杀,好坐收渔翁之ใ利ำ,让打听出来,可饶不了她。”宸妃亦口角噙笑道:“她若敢有这念头,管情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着,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