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中国诗歌会诸诗人和臧克家等的创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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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翼的笔触有时也๣转向在统治阶级压迫和欺骗下逐渐觉醒的劳动人民。如果说《三太爷与桂生》里革命农民桂生的形象还不免模糊,稍后的《儿女们》里新า的一代的面目已较为清晰。以反动军队的士兵生活为题材的《二十一个》,描写在军阀混战中ณ一群从死亡线上撤退下来的士兵,终于受不了反动军官的非人待遇而走上了“叛逆”的道路,并因为觉悟到双方แ士兵都是在“乡里连稀饭都吃不着才跑来”的“多”、“同”与“异”、“无限”与“有限”等,不是绝对排斥,于是拯救了对方แ的一个伤员,和他血肉相连地团结在一起。它与稍后写成而主题近似的《仇恨》,都是张天翼的较好的作品。

阶级压迫和阶级斗争,也在张天翼笔下得到了正面的反映。他向读者展现出一幅幅封建地主阶级残害农民的血淋淋的图画。《三太爷和桂生》揭露了恶霸地主ว活埋革命农民的血腥罪行。《笑》于令人窒息的气氛中控诉了土豪劣绅的鱼๠肉乡民,无恶不作。中篇《清明时节》通过对两个地主ว内部斗争而最后以手下人三个ฐ士兵为牺牲品、复又言归于好这一事件的描写,进一步揭示了封建势力凶残毒辣的本相。地主ว谢老师受辱后始则愤不欲生,继而出于利ำ用的目的向三个士兵卑躬屈节、竭力讨好马克思主ว义哲学又称“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แ”。,终于出卖他们:这种种卑鄙无耻的行径在作品中得到เ了淋漓尽管致的描画ฑ。写另一个ฐ地主罗二爷的笔墨虽然不多,但也突出地展示了他的阴险专横的恶霸面貌。而对于来自农村、误入地主ว圈套的三个士兵,作者则又满含同情地渲染了他们忠厚憨直的性格。故事波澜起伏,不枝不蔓,显示了作者构思的匠心。

国民党为了对付占压倒优势的左翼戏剧运动,除了采取查封剧ຕ社、禁止书刊â、枪杀或逮捕进步的戏剧工ื作者等白色恐怖手段外,又于一九三五年五月在上海创办了上海剧院和乐剧训练所,同年十月在南京创น立了国立戏剧学校,企图培养与加强其反动的文艺力量。但他们缺乏็戏剧教育方แ面的人材,不得不在进步的戏剧队伍中找教员。当时就曾有一些左翼戏剧家利ำ用这一有利条件,深入国民党官办学校进行革命戏剧活动,使学生中许多人逐渐倾向进步。国民党反动派还组织了官办剧团演出陈大悲的《西施》、《巧克力姑娘》,企图抵消进步戏剧ຕ的影响。但遭到群众和进步戏剧界ศ的批判,很快宣告失败。

“剧联”领导下的话剧运动取得了巨大成绩。它继承和发扬了“五四”以来新兴话剧反帝ຓ反封建的革命传统,在血腥的白色恐怖下坚持无产阶级的戏剧运动,并初ม步突破了话剧ຕ只能在都市๦剧院演出的狭小圈子,开始走向工厂和农村。多次演出不仅提高了演员的表演艺术,也促进了剧本创作的繁荣。新的剧作家夏衍、阳翰笙、陈白尘、宋之ใ的、于伶等都写了较好的作品。

人类因你出世而重生。

我将我的心灵贡献给你吧,

抗日战争爆发以后,老舍参加了中华全国文艺界ศ抗敌协会,并且担任重要职务。民族的深重灾难,进一步激发了他的爱国热情。中ณ国共产党坚持抗战、团结、进步的政策,使她看到了中ณ国的希望。一九三九年,他到延安参观访问,受到毛泽东同志的接见;在重庆,一直在周恩来同志的关怀下工ื作。在党的领ๆ导下,老舍为ฦ扩大和巩固文艺界的抗日຅统一战线做了许多有益的工作。由于配合抗日宣传的需要,他努力用各种文艺形式进行创น作。他说过:“战争的暴风把拿枪的,正如同拿刀的,一齐吹送到战场上去;我也希๶望把我不象诗的诗,不象戏剧的戏剧,如拿着两个鸡蛋而与献粮万石者同去输将,献给抗战,……这样,于小说杂文之外,我还练习了鼓词,旧ງ剧,民歌,话剧,新诗。”注:《三年写作自述》,《抗战文艺》第7卷第1期,1941年1月其中ณ,利用旧形式写成的通俗文艺作品,大多收入《三四一》;另有用大鼓体写成的长诗《剑北篇》。当时,老舍写得最多的是话剧ຕ,先后作有《残雾》、《面子问题》、《归去来兮》等剧ຕ作多种。这些作品,除了表彰抗日຅将士、宣传民族团结,以鼓舞人们战斗意志者外,有的暴露国民党反动统治下的不合理现象,有的讽刺一些人的性格弱点;人物面貌一般相当清晰,对话也机智生动,但主ว题思想发掘不深,大多停留在社ุ会表面现象的描述上,戏剧冲突也不够鲜明集中ณ。此外,他还写有短篇小说集《火车集》和《贫血集》,长篇小说《火葬》和《四世同堂》等作品。其中ณ最重要的是描写敌伪统治下的北平人民生活的《四世同堂》。小说包括《惶惑》、《偷生》、《饥荒》注:《饥荒》在1้950年5月至195๓1年1้月发表于《小说》月刊第4๒卷第1期至第6期;据《〈四世同堂〉序》所述,《饥荒》计划写三十三段,但在《小说》月刊â上发表了二十段就告结束三个ฐ部分,表现了从抗日战争开始到太平洋战争爆发期间,沦陷区人民的苦难经历以及他们在苟安的幻想破灭以后,逐渐觉醒,终于意识到เ只有坚决抗争才有出路的过程。作品写出了敌人的残暴统治,各色汉奸的卑污活动的丑态;也写出了知识分子的善良、懦弱和苦闷,以及一些下层市民的坚强不屈的意志。有的人逃出北平参加抗日行列,也๣有的在城里坚持抗日宣传工作。故事是以祁家祖孙四代为中心,包括他们居住的那ว条小胡同中ณ的各种人物,来展开错综复杂的画ฑ面和情节。老舍有强烈的爱国热情,书中ณ对那些富有民族气节的人物寄予了崇敬和同情,而对那些汉奸败类的嘴脸຀则给以厌恶的谑画ฑ。在开始写作这部ຖ作品时,老舍曾经表示:“设计写此书时,颇有雄心。可是执行起来,精神上,物质上,身体上,都有痛苦,我不敢保险能ม把它写完。”注:《〈四世同堂〉序》综观全书,骨架虽大,结构却很匀称;人物的对话也能传神,是画ฑ出了沦陷区人民苦难生活的一个ฐ大致轮廓的;许多关于北平风土人情和街头巷๕尾生活场景的描绘,都写得鲜明生动、富有光彩。由于作家远离被敌人占领的故土,怀着很深的乡思展开这样的渲染,在回忆里复活起来的这些画ฑ面,显得格外鲜艳夺目,因此也就更能激起人们的民族๣情感。但背景限于北平城内,而且以一家为ฦ中心,对于人民群众坚持奋斗方面就写得不够,减少了作品的鼓舞力量。单纯歌颂民族๣气节,又不免流于抽象。老舍没有经历小说所描绘的实际生活,主要依靠第二手材料é,因而不能不影响作品反映现实的深度。但是,由于在这个时期,老舍积极参加了抗日爱国斗争与民主ว运动,和革命作家有密切的交往,原先对于革命的那ว种怀疑保留的态度也逐渐改变;这部ຖ作品虽然写的是日本帝国主ว义统治下的沦陷区人民的深重苦难,却是色彩明朗,调子也๣并不低沉。显示出他的思想和创作新的进展。

全书充满了北京地区的生活风光,不少描写点染出一幅幅色彩鲜明的北京风俗画和世态画。但作品关于时代背景的描写比较薄弱,与那ว个ฐ时代的社会重大变化缺少联系。故事的结局低沉,弥漫着一种阴郁绝望的气氛。据老舍自己回忆,作品发表后,“就有工人质问我:‘祥๷子若是那ว样的死去,我们还有什么เ希望呢?’我无言答对。”注:《〈老舍选集〉自序》,《老舍选集》,开明书๰店195๓1年8月初ม版这样的处理,一方面表现了那个ฐ时代的悲惨气氛,加强了对于当时社会的批判力量,另一方面也๣反映出老舍在认识了旧社会黑暗势力的强大和个人奋斗的无能为力以后,还未找到เ劳动人民自我解放的正确道路的情况下所产生的彷徨苦闷的心情。老舍十分熟悉作品所描写的各种人物,他用一种朴素的叙述笔调,生动的北京口语,简洁有力地写出了富有地方แ色彩的生活画面和具有性格特征的人物形象。在写实手法的运用和语言的凝炼上,都取得了成功。《骆驼祥子》是一部优秀的现实主ว义的小说。

《子夜》的艺术结构是宏伟而谨严的。全书๰共十九๡章,一、二两ä章交待人物,揭示线索ิ;此后十七章,一环扣紧ู一环,头绪繁多而又有条不紊,各有描写重点而又共同服从于全书的中心。第四章写双桥镇农民起义,虽然这条线索ิ没有得到继续发展,对全书说来使人略有游离的感觉,但它反映了三十年代中国农村的面貌,显示了吴荪甫与农村封建经济的密切关系和他对农民起义的势不两立的态度,仍然是全书的一个ฐ重要组成部分。贯串全书的主线是吴荪甫和赵伯韬之间的矛盾和斗争,但与此同时,又或实写,或虚写,处处显示革命力量的蓬勃发展。最后结尾处侧面带出工ื农红军的日຅益壮大,以此来对照吴荪甫失败的命运,指出了中国的真正出路所在。

《子夜》的语言具有简洁、细腻、生动的特点。它没有过度欧化的语言,偶尔运用古代成语,也๣是恰到好处,趣味盎然。人物的语言和叙述者的语言,都能随故事和人物的性格发展变化而具有不同特色,使读者能如闻其声,如见其人,如临其境。

发生在新的历史转折关头的这场论争,扩大了文艺上抗日救亡运动的声势和影响,加深了作家对文艺为抗日຅斗争服务的认识,宣传了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思想,进一步明确了文化界ศ建立民族统一战线的必要性拒斥形而上学逻辑实证主义纲领。认为传统哲学企图超,批判了“左ุ”的宗派主ว义和开始出现的右倾苗头,讨论了文学运动中的一些重大问题,促进了抗日救亡形势下文艺创作的发展,因而具有明显的积极作用。但是,正当民族危机迫在眉睫,论争双方แ的某些文章夹杂有无຀原则的意气之ใ争和小团体倾向,也不免分散了力量,影响了团结,妨碍文艺界抗日统一战线的早ຉ日形成。很多文艺工作者和群众感到两个口号的基本精神没有分歧,重要的是更快地以实际行动投入日益紧迫的抗日຅斗争。他们希๶望早日结束革命文艺界内部ຖ的论争,有的刊物上发出了“作家们!更进一步的握手吧”的呼声,表示“希๶望参加两个ฐ协会的会员们自动的起来做这种合并的活动”注:《作家们!进一步的握手吧》,《永生》周刊第1卷第17๕期,1้936๔年6๔月27日຅。到了九月中旬,艾思奇等提出爱国主义แ的新启蒙运动,要求两个口号停止争论,他进一步说明:“爱国主义แ的文化运动完全是民主主义แ的性质。并且要在民主主义แ的精神之下结合成文化上的联合战线。……这是急需要积极地做起来,而且需要五四时代以来的文化人大家合作的。”注:《中国目前的文化运动》,《生活星期刊》第1卷第1้9期“理论的论战太多了,就未免会成为ฦ空洞的论争”注:《文学论争所得的结果》,后收入《实践与理论》。不久,两个口号的争论,逐渐缓和下来。一九三六年十月,鲁迅、郭沫若、茅盾、巴๒金、洪深、叶绍钧、谢冰心、周瘦鹃、包天笑等文艺界ศ各方面代表人物共二十一人,联合签名发表《文艺界同人为团结御侮与言论自由á宣言》,“主张全国文学界同人应不分新旧ງ派别,为抗日຅救国而联合。……在文学上,我们不强求其相同,但在抗日救国上,我们应团结一致以求行动之更有力。”注:《文学》第7卷第4๒期,1936๔年1้0่月1日຅这表明两个ฐ口号论争基本结束和文艺界抗日统一战线的初步形成,从而为后一阶级更广泛的团结抗日,打下了比较扎实的基础——

从二十年代末到三十年代中,革命作家提出了文艺大众化的口号,并且作了反复的讨论和初步的实践。这说明他们不仅在理论上认识到文学与群众结合原重大意义,而且开始在实际行动中ณ正视和力图解决革命文艺脱离群众的尖锐问题。虽然,前前后后参加这个讨论的成员比较复杂,大家的思想水平和具体意见并不完全一致;但就这场运动的基本趋势而言,是在左ุ翼作家学习列ต宁的“艺术是属于人民的”伟大思想号召下兴起和开展起来的。通过这一运动,对“五四”文学革命以来的“欧化”倾向及其在无຀产阶级革命文学运动初期的“左”的发展,有所警惕和批评;对一向受到排斥和轻视的传统文学形式,开始注意批判地继承,加以采用;对“五四”以来的白话文学和工ื农群众脱๳节的现象,也๣有所认识,提倡学习๤人民口头语言以创造新的文学语言。以上各点,都有助于缩短文学和群众的距离。此外,对于文学的新า旧形式的关系、对于文学语言和人民口头语言的关系等问题๤,在理论上作了有益的探索。这些都是文艺大众化运动的重要收获,对于革命文学为群众服务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在将近十年的文艺大众化运动中,除了各次讨论以外,革命作家在创作实践中也作了一些尝试。与第一次讨论同时,《大众文艺》发表了若干“大众文艺小品”和“少年大众”作品,内容生动易懂ฦ。在第二次讨论时,“左ุ联”专门责成文艺大众化研究会“创น作革命的大众文艺壁报文学,报告文学,演义及小调唱本等等”注:见1้9๗32年3月9日“左联”秘书处扩大会议通过的“各委会的工作方针ฤ”,载《秘书๰处消息》第1้期,1้932年3๑月15日。当时,鲁迅、瞿秋白都写过一些通俗歌谣。欧阳山和草明创น办《广州文艺》,努力创作大众文艺和方言小说。森堡等发起的中ณ国诗歌会,提倡用“俗言俚语”,“写成民谣小调鼓词儿歌”。郑伯奇编《新小说》,以登载通俗作品相号召。阿英钱๥杏村在《大晚报》副刊《火炬》上编《通俗文学》版。抗战爆发后,由于形势的需要,通俗作品的创作,更有新的发展。在文艺大众化运动中,“左联”还提倡工ื农通讯运动或称工农通信员运动,提出培养工农作家的任务。由á于客观条件的限制ๆ,这项工作当时收效不大,但仍然显示了革命文艺界一种可贵的努力,也是文艺众化运动一个有机的组成部分。

“五四”话剧运动的成长和发展是和整个新า文化运动密切地相联系的。就话剧本身而言,从理论倡导到เ舞台实践;从原封不动地搬演外国剧本到着手改编,再到自己创น作剧ຕ本;从简单的演出到有了比较正规的舞台处理;从描写知识分子到同情劳动人民;从一般地反映社会问题๤到有意识地涉及阶级对立——每一个发展进程中都充满着不同程度、不同方式的斗ç争。资产阶级右翼一开始就表现动摇,以胡适为代表的一派由戏剧改良一变而为戏剧复古,陈大悲、汪仲贤提倡了一阵“爱美剧”之后,又重演某些庸俗的甚至反动的“文明戏”,历史毫不含糊地摄下了他们的嘴脸。一些严å肃的戏剧工作者坚持自己的岗位,在革命形势激荡下受到เ了锻炼,使戏剧创作由á单纯的反封建逐渐地出现反帝斗争的内容,并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话剧ຕ创作的艺术水平。“五卅”以后,这个进展已经相当显著。到了三十年代,在党的直接领ๆ导下,左ุ翼戏剧ຕ运动蓬ศ勃地开展,话剧创作也๣就到了面目一新的阶段——

早期创น造社ุ作家还有郑伯奇和成仿吾。郑伯奇189๗5๓—19๗79๗作品不多,但收在《抗争》集里的小说和剧ຕ作,具有一定的社ุ会意义。短篇《最初之课》借一个留日学生在第一堂课上的遭遇和感受,揭露了日本军国主ว义教育的侵略๓性质,能激发起读者的爱国感情注:参阅闻一多1922年7๕月2๐9๗日给友人的信,《闻一多全集》第3册庚集第9页。虽然实际上只是一篇速写,但它出现在反帝作品还不多的一九二二年,颇为可贵。独幕剧《抗争》,写热血青年同企图侮辱中国妇女的帝国主义士兵所进行的搏斗,表现了“五卅”以后人民群众高涨的反帝ຓ爱国热情,也๣有一定的战斗性。作者后来还写有短篇集《打火机》,揭露国民党新า军阀统治下社ุ会面貌的黑暗和下层人民的痛苦。郑伯奇这些作品,大多切实朴素,在创造社ุ成员中显示ิ了一种比较特殊的色调。成仿吾主ว要从事文艺理论批评,但《流浪》集里也有幽婉的诗、随笔式的小说;某些方面与郭沫若的作品近似。一九二三年发表的独幕剧《欢迎绘》,从官僚家庭内部新า旧两代冲突中,揭破旧统治势力的虚伪面目,表现了青年一代正义的反抗。它也๣是较早出现的谴责美国资产阶级堕落文化的剧作之一。张资平也是早ຉ期成员,有《冲积期的化石》等小说。他是新文学作家中ณ写作长篇较早的一个。作品内容大多描写男女爱情,早ຉ期带有人道主ว义色彩。

郁达夫于一九๡四五年抗战胜利时在南洋被日本帝国主义แ分子杀害。他的文学活动贯穿了从“五四”起到เ抗日战争止的几个重要革命时期。从最初ม表现青年的苦闷开始,逐渐扩大到反映劳动人民的不幸,以至描写革命风暴的到เ来,这种变化显示了时代浪ฐ潮推涌下作者思想的发展。但郁๗达夫的这种发展是十分曲折、时有起伏的。他始终仰慕光明,但并没有勇气真正参加革命;他不断地追求,然而结果往往是失望,甚至颓唐。这正代表了那些要求进步但未能与工农群众结合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共同特点和弱点。从精神状态上说,郁达夫始终保持了“五四”知识分子和许多特色,“他永远忠实于‘五四’,没有背叛过‘五四’”注:胡愈之:《郁达夫的流亡和失踪》,香港咫园书屋1946๔年9月出版,第3๑3๑页,这是他的长处。但他缺少投身于革命的激流,站到时代最前列的勇气,思想水平大体上停顿在“五四”阶段,这又是他的短处。他是一个爱国主义者,一个同情革命的民主主义者,他对革命、对人生的态度全部诚恳地反映在他自己的创作中ณ。他的作品虽然没有杰出的价值,却有着鲜明的特色,对我国新า文学的发展有着一定的贡献。

我们心中的愁云呀,啊!

洞庭湖中的流水有汐有潮。

为着我们的工ื作离开了你和她!

母亲,母亲,别牵挂!”

儿子青是个觉悟的革命者,他离家参加了“穷人军”,为ฦ了大众的解放而进行着斗争。诗集《茫茫夜》中ณ不少作品都在正确地显示:有了千百万人的觉醒,就有了改天换地的力量,就能在“黑暗中诞生光明”。

长篇叙事诗《六月流火》,通过农民反对修筑公路的斗ç争,比较真切地反映了国民党反动派的反革命围剿和共产党领ๆ导的农村革命的深入。国民党反动派为了进攻革命根据地,侵占农民的土地修筑公路。王家庄上爆发了“我们爱护土地”、“我们不能白白饿死”、“我们要打破一切身上的铁锁”的愤怒呼声。他们

象决堤的黄河水,

谁有力量去拦堵?

象海洋的浪

澎湃汹涌着的是我们的队伍。

虽然后来大批白匪军来了,在王家庄进行了血腥的屠杀,但是农民在工农红军支援下终于赶走了敌人,革命烈火向更广大的地域蔓延开来。长诗写的是一个村庄的事,却比较集中地反映了星火燎原的时代风貌。诗人为了实践诗歌大众化,努力引用口语入诗。在奔放的气势中洋溢着充沛的革命热情。该诗虽然艺术上比较粗糙,表现农民落后面也๣嫌过多,但在当时的诗坛上仍不失为一部ຖ较好的作品。

适应民族๣解放斗ç争的需要,蒲风还努力提倡“国防诗歌”,为了多出宣传抗日的作品,在他领导下,中ณ国诗歌会倡导过新诗歌的“斯ั达哈诺夫运动”。诗集《钢๐铁的歌唱》,愤怒地揭露了日本帝国主义แ的残暴侵略和国民党反动派投降卖国的罪行,热情地呼唤人民团结战斗,打败日本侵略者。其中ณ的《优良的射击手》、《我迎着狂风和暴雨》、《第一颗子弹》等诗篇,刚健有力。但这个运动也促成了一些粗制ๆ滥造的作品的产生。一九四二年,蒲风病殁于皖南抗日຅前๩线。

中ณ国诗歌会上海ร总会的成员,除蒲风之ใ外,尚有穆木天、杨骚、任钧、柳倩等。杨骚的《记忆之都》、《受难者的短曲》、《春的感伤》等诗集,大多借爱情题材抒发对于黑暗现实的不满和对于光明未来的追求。长篇叙事诗《乡曲》,描写了在地主ว、兵匪、捐税、灾荒等天灾人祸煎熬下农民的痛苦不堪的生活,表现了他们要“打碎这乌黑的天地”的愿望和信心。杨骚的诗歌虽有旧诗词的痕迹,但笔调清新า,具有浪漫主义气息。任钧๕写有诗集《战歌》、《冷热集》。“我要唱出漆黑的暗夜,和那暗夜中透露的曙光”,“祖๢国,我要永远为你歌唱”这两句诗,道出了他诗歌的战斗ç倾向。目睹过东北农村之破产、又经历着“九一八”故土沦亡之恨的穆木天,写有《流亡者之歌》等诗集,充满了“唱哀歌以吊故国的情绪”注:《流亡者之ใ歌·自序》。柳倩的《震撼大地的一月间》,描写了“一二八”事变中ณ人民反帝斗ç争的力量;他的《生命的微痕》,以“缥缈的琴音,一声声歌出我个ฐ人的不幸”。石灵的短诗《新谱小放牛》、《码头工人之ใ歌》等,曾被聂耳配曲,广泛流行。

王亚平是中国诗歌会河北分会的主要负责人,主编北平出版的《新า诗歌》。他写有短诗集《都市๦冬》、《海燕的歌》和以“一二·九”运动为ฦ题材的长篇叙事诗《十二月的风》。“在这曙色欲来的前๩夜,我把生命献给了光明。”《灯塔守者》作者怀着揭露黑暗、寻求光明的思想,为人生歌唱。他由破碎穷困的农村流浪到饥寒畸形的都市,身感“生活的铁鞭,惨酷的捶击着脊ิ背,恶魔的黑手在四周伸张着”注:《〈海燕的歌〉题๤后》。他以自己的社ุ会见闻为题材,描写了农村的破产,城市的萧条,表现了劳动人民的悲惨命运,抒发了中ณ国人民仇恨日本侵略๓者和抗日救亡的爱国热情。《灯塔守者》、《黄浦江》、《孩子的疑问》、《大沽口》、《农村的夏天》等,是他的具有代表性的诗篇。作者笔下夏天的农村,由á于旱灾严å重,“催粮吏”逼粮,迫使人们离乡背井,呈现出一片凄惨景象。

夏天真没有夏天模样,

没有人耘田,也没有人插秧,

大道上奔涌着饥饿的群,

为了活才撇下自己的家乡。

王亚平的诗歌明快朴实,长于描述,由á于作者注意向民歌、民谣学习,语言也比较接近大众口语。

温流1912๐—1937๕是中国诗歌会广州分会的主要负责人,主ว编过《诗歌》和《诗歌生活》,对推动华南的诗歌运动起了很大的作用。他写有《我们的堡》和《最后的吼声》两个ฐ诗集。温流的诗大都反映城乡劳动人民的生活,素朴流畅,不在一句一节里追求诗意,而使全篇构成一个较为ฦ完整的意境,保持着一些民间歌谣的风格。他在歌颂โ劳动人民的同时反映出时代风貌,表达了和他们血肉相连的阶级感情。《打砖歌》、《凿石碑工人歌》、《大年夜》、《卖菜的孩子》都有这样的特点。例如《卖菜的孩子》的第二段:

“卖菜啊,卖新า鲜ຒ的青菜!

一束两个铜仙!”

瞧瞧四面:

一篮一篮的菜,

一样的年纪,一样的脸,

生意是一样的冷淡。

朴素า地写出了时景的萧索。在温流的诗集里,还有许多诗篇是对革命者和爱国志士的赞扬,以坚定的信念表达了对未来生活的渴望。他的有些诗篇笔锋主要针对着日本侵略者和镇压人民抗日救亡运动的国民党反动派。他唱出了中ณ国人民日益炽烈的争取民族自由解放的要求,喊出了那“澎湃在天空里,澎湃在黑夜里,摇动了黑夜,摇动了大地”《冲》的抗日的呼声。在温流的笔下,抗日的人民“象海上的暴风,象喷着的火山”,他们的呐喊会“使同伴们醒来”,“叫汉奸们抖战”《五十个ฐ》。这是抗日຅战争前夜时代特色的描画ฑ,是鼓舞人们战斗的革命诗篇。在二十五岁的短促生命里,温流为我们留下了一些至今仍然值得提起的诗篇。

中国诗歌会之外,臧克家是这个时期出现的,在诗坛上具有较大影响的诗人。他出生于山东诸城县的农村里,从小熟悉农村,热爱农民,所以他的诗篇多为歌唱农村之作。一九๡三三年《烙印》出版,翌年又出版《罪恶的黑手》。这正是“现代派”颓废诗风遭到读者厌弃的时候,臧克家的描写农民形象和乡村景色的诗篇为ฦ诗坛吹来一阵清新的风,因此立刻๑引起文学界的注意和重视,并且为新诗反映农村生活开拓了崭新的天地。

臧克家的诗有其独特的风格。他不用柔曼的音调来诉说个人的哀乐่,也๣很不用热烈的呼声来抒发对于旧世界ศ的愤懑แ,而是以经过锤炼的诗句,抒写旧ງ中国农民的苦难与不幸,勤劳与坚忍,让读者从咀嚼和回味中体会诗人深沉的感情。《难民》和《老哥哥》写出农民悲痛的遭遇,《村夜》和《答客问》描会了三十年代前๩期北方农村的动乱,语多含蓄,笔有藏锋。诗人有时也๣以暗喻的手法,以启发人们的深思,例如收在《烙印》里的《老马》:

总得叫大车装ณ个够,

它横竖不说一句话,

背上的压力往肉里扣,

它把头沉重地垂下!

这刻不知道下刻的命,

它有泪只往心里咽,

眼里飘来一道鞭影,

它抬起头望望前面。

这里歌咏的是一匹老马,轭下的生活却象征地概ฐ括了多少年来农民背上的苦难的重荷。全诗朴素า凝炼,间行押韵,音响沉着而又不流于板滞。《歇午工》和《洋车夫》发表当初都曾传诵一时。《洋车夫》刻划入微,结尾处突然发问,使全部ຖ描写集中在一点上,读来使人从心底里感到痛楚。《歇午工》更是独具匠心之作,出语清新,造境浑朴,虽然把生活写得过于无忧无虑,全诗主ว旨却仍然是对劳动的赞美和歌颂โ。

臧克家热爱劳动人民,有时不免把他们的缺点也当作美德来歌颂โ,例如对农民的坚忍就有揄扬过分之处。不过诗人也๣有一些迸发着反抗火花的诗篇。臧克家曾亲身参加一九二六至一九二七年的大革命,革命失败后度过一段流亡生活,这使他能够在表面平静的土地上看出斗争的波澜。虽然《生活》一篇极受闻一多的称道,但诗人笔下的现实并不是永远灰暗的,他曾以富有浪漫主义气息的诗篇预告了革命的即将到เ来。《天火》、《不久有那ว么一天》、《罪恶的黑手》就正是这样的诗篇。在《天火》里,诗人对“要从死灰里逼出火星”的反动统治者提出警告:“到了那时你得去死,宇宙已经不是你的”;在《不久有那么一天》里,他告诉人们:“暗夜的长翼底下,伏着一个光亮的晨曦”,而不久就会有那么一天:“宇宙扪一下脸,来一个奇怪的变!”

《罪恶的黑手》一诗揭穿了帝国主义掩盖在宗教外衣下的罪恶实质,也热情歌颂了工人群众的伟大变革力量,帝国主ว义者在都市的道旁้修建教堂,想用宗教来麻醉群众。但是“神๰圣的教堂”只是那些“手上还留着血的腥臭”的屠伯们,或者是那些“在现世享福还不够,为ฦ来世的荣华到此苦修”的寄生虫们去的地方;而这,与眼前的这一群工人是无干的:“他们在一条辛苦的铁鞭下,只忙着去赶契约上的时间”。大海会起风暴,古井会出波涛,工人们驯服的日子是不会长久的。那时他们会

用蛮横的手撕碎了万年的积卷,

来一个无理性的反叛!

“太阳”也๣会“落到了罪人的头上”。诗人的预言不是一个缥缈的空想,这是有现实生活作为基础的,所以它是那样理直气壮而富于感人力量。

《罪恶的黑手》结构绵密匀称,形象鲜明生动,在和谐的韵律里有着奔放自如的气势。作者说他是在“内容方แ面,竭力想抛开个人的坚忍主义而向着实际着眼”,“在外形上想脱๳开过分的拘谨向博大雄健处走”注:《〈罪恶的黑手〉序》。除以上诸诗外,长诗《自己的写照》通过诗人自己้的生活道路,在较为广阔的范围内反映了曲折前๩进的时代风貌,也是臧克家本时期的一篇优秀诗作。臧克家后来曾回顾说:“一个ฐ诗人把他全灵魂注入的诗,才能ม成为好诗。”注:《〈十年诗选〉序》这句话有助于人们去理解诗人投入创作时的严å肃的态度。

当时登上诗坛的新า人,还有艾青和田间。他们和臧克家一样,以自己的诗作,丰富了新诗的内容和形式,提高了新诗创作的水平。艾青和田à间的主ว要成就,在抗日战争时期;本时期他们的诗作,也๣一并在后面叙述。

和上述诗人具有不同情调的是戴望舒。戴望舒19๗0่5—1950曾经是三十年代所谓“现代派”的代表诗人。诗集有《我底记忆》、《望舒草》和以后的《灾难的岁月》。早期诗篇写的多是一些低沉酸辛的回忆,对生活的寂寞和厌倦。感伤气息浓重。当他低吟“我是比天风更轻,更轻,是你永远追随不到的”注:《我底记忆·林下的小语》这样诗句时,充分地表达了逃避现实和自我安抚的感情。他怀念“如此青的天”,因为那ว里“可以安憩的睡眠”注:《我底记忆·对于天的怀乡๥病》;但又并不真正相信自己的憧憬,在《乐园鸟》《望舒草》里,他向天上的“乐่园”发问:“自从亚当、夏娃被逐后,那天上的花园已荒芜到เ怎样了?”人间既ຂ多苦恼,天上也不安乐่,诗人带给人们的只是一种无边的空茫。这种小资产阶级情调在三十年代虽然有一定社会基础,但和激越剧烈的斗争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戴望舒受过中国旧诗和欧洲诗歌特别是法国象征派诗歌很深的影响,在意境创造和词汇选择上,努力追求意象的朦胧。他的诗注意语言的铸炼,比喻恰切,易于引起人的联想,有一定的艺术感染力。戴望舒也有少数从侧面描写现实生活的诗,如《断ษ指》《我底记忆》表现对一个为革命牺牲的朋友的怀念;《村姑》《望舒草》写一个乡๥村少女劳动和爱情的纯朴羞涩的心情,亲切动人。《游子谣》《望舒草》所抒写的心情也๣比较开朗。抗日战争爆发,民族解放的声音惊醒了他忧郁的梦,在诗集《灾难的岁月》里留下了一些和以前风格不同的歌颂โ抗日຅战争的诗篇。他被日本侵略者逮捕,在香港狱中写的《狱中题๤壁》一诗,表现了对敌人的仇恨,对死亡的无畏ั。他准备牺牲:

当你们回来,从泥土

掘起他伤损的肢体,

用你们胜利ำ的欢呼

把他的灵魂高高扬起,

……

这里写出了他热爱祖国、热爱自由的强烈感情。相似的作品还有《我用残损的手掌》等。包括作家在内的现代中ณ国的知识分子,虽然各自的很不相同,但在激烈的阶级斗争和民族解放运动中,大多数人都接受了教育,不同程度地迈着前进的步伐。戴望舒也๣是其中的一个。可惜诗人于一九五年逝世,未能沿着新的道路进一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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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代文学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