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贺定远进来以后就草草行了一个军礼，然后胸中的恶气就不受控制的喷涌了出来：“刚才杨游击送来一个死囚……”
贺定远直愣愣的进来以后，黄石忍不住责备了一句：“贺游击你连通报都等不得了么เ？”
“大人好兴致。”李云睿高兴地赞了一句，黄石的行踪根本不必向他解释，看到顶ะ头上司对自己这么看重他心里也很得意。
“嗯，我去海边走了走，散散心。”
第四节银币
天启五年四月，辽南的大批农民——无论是在后金领地还是明军领地上，都感思地跪下来感谢上苍赐予的这甘露。而在更远的朝鲜ຒ和辽东腹地，农民们还在苦苦等待着……
这次阉党找到的题目是“损公肥私”案。大明自弘治朝以来，所有的铜制钱都规定为铜七铅三，铜币当重一钱。万历朝改定为铜六铅四，每枚铜币重一钱二分。泰昌、天启两朝的铜币也沿用万历朝的规矩，这种铜六铅四的正规铜钱也是长生伪币的模仿对象，不过长生的柳清杨督司铸出来的铜钱是铜四铅六，重一钱三分。
天启五年三月底，魏忠贤再次掀起大狱，这让黄石的经济利益受到了不小的损失。本来阉党的魏主席觉得投资长生是件不错的买卖，也答应了追加投入。但党争一起魏公公就把这件事情抛去九霄云外了。
总之，明末大部分文臣都缺少容人的雅量，正所谓“文视武如奴婢，武视文如寇仇”。
至于两次上弹劫袁崇焕的毛文龙，黄石更是清清楚楚地记得他的下场。
“大家都是苦命人啊。”那ว个使者叹息一声就不再说话了，等又塞了两ä块肉下肚后，他自我感觉是吃饱了，遐想了一会儿后使者摇着头憧憬起来：“毛帅说过，等收复辽东会用田土补偿我们的欠饷。”
洪安通哑然失笑：“我们也没有肉吃，也就是打仗的时候才有些死马什么的。”
“辽南正红旗巳经精锐尽出。现在也都被我军困在南关。镶红旗去年被我救火营打残，现在正在海州ะ养伤。如果建奴要抽调兵力南下，那就只有把沈阳的镶白旗调下。这样辽西方向就空了。”黄石说完又咬着嘴唇思考了一会儿，关宁十六万大军还在山海关、宁远一线。而且等确认镶白旗南下再通知辽东都司府地话，那关宁军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黄石犹豫着说道：“南关三旗建奴收拢残兵也要时间，也许他们会想掩护无甲兵硬杀出去。”
“大人明鉴。如果建奴肯扔下大批旗丁，他们早就扔下跑了。何必坐等我军恢复。”金求德侃侃而谈，赵慢熊也一个劲地点头。
“为了故张将军。”章肥猫大喝一声。
被白甲压制住的明军几乎ๆ没有造成敌军的伤亡，选锋营用一层层的战线消เ耗着后金军的冲击力，苦苦支撑出一个完整的防线。章肥猫脸上的肌肉剧烈地颤动着，咬牙切齿地把手里的部队都派向了那ว个方向。
“建奴三天前攻陷了旅顺堡，从旅顺到南关有一百多里地路，而且路很不好走。这是大概ฐ需要骑兵走一日夜的距离，但建奴需要搬运旅๓顺ิ的辎重，没有这些辎重他们就无法攻下南关，而且……”黄石对他的部下惨然一笑：“建奴攻破旅顺ิ后必然奸yin屠戮，这也会耽误他们一夜或者半天。所以二十三日是最后的期限，我们明日一早出去给南关解围，然后退守金州。”
南关堡内只有五百多战兵，却掩护着七千多辅兵，所以根本无法主ว动突围。让黄石高兴的是他们的士气可能还没有崩溃，所以战兵没有抛下辅兵冒险突围，当然也可能是无力突围。但这也说明南关至少还维持着基本军纪和秩序，也没有恐惧到疯狂的程度。这样就还有机会。
看操练条例的时候贺定远也一直在晃板凳解闷，终于把板凳和自己一起晃到地板上去了，他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坐好。
“嗯。”黄石也就不再说话了。
黄石也不再推辞，接过长剑抽出来一看，确实是一把好剑，无论是质地还是工艺都比自己的佩刀强多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剑确实比末将的佩刀好，末将改变主ว意了，还是用这个。”
听了黄石的解释后，吴穆大度地一笑：“魏公公也是一番好意，黄将军就收下，留在帐中就是了。”
“不是，不然末将绝不敢收留。”
“祖上是倭寇么？他总不是？”
第十二节白甲
第十二节白甲â
“大部分都是金求德拍板，属下不敢居功。”
过了两天赵慢熊拿着一打军事计划来给黄石过目了，把黄石看得连连点头：“很不错，这次又快又多，也没有追求太多的细节。战场瞬息万变，慢熊老弟你总算是明白这个道理了。”
这些穿越者才能ม看到历史，让黄石觉得可以作出如下判断：自己可以在辽东可以绝对信任的两个ฐ大人物就是袁和毛。因为后金皇太极是不认为ฦ毛文龙会叛变的；皇太极也相信袁崇焕是为了反间计才杀毛文龙的。
同样，另一个确凿的后金细作王子登，也在信中向皇太极请功，声称是他在袁崇焕那里构陷了毛文龙，才导致毛文龙死于双。这和另一份后进细作文相同，那封信中也夸功于皇太极面前：是他们细作在袁重焕面前密告毛文龙叛变，所以才导致了双之变和东江内讧。
“风声、雨声、读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忧人。”袁崇焕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建奴猖獗，辽事败坏，圣天子有东顾ุ之忧。吾辈读圣贤，正是舍家为国之时啊……”
赵引弓憋了半天气也没有说出话来。
暴雨一样的弓箭没有放倒几个人，后金军前进的度微微一滞，然后继续向前逼近。
弓队的军官闻声令：“放。”
天启三年六月，宁远堡终于完工了，袁崇焕得到เ办事得力地评语，升任宁远兵前道，加衔宁远知府。
“我本也不想出人命的。”贺宝刀似乎有些遗憾：“我是用刀鞘劈的，还是背面。”
“张盘授都督佥事，东江参将，世袭东江镇副百户，领旅顺督司……”
黄石对长生一众将官宣布了朝廷的任命。
不等其他军官反驳，邓肯就急不可待地说道：“还有那些鸟铳，我想亲眼看看。”
看到部下满脸都是不解，黄石也不打算现在就说明想法，毕竟这还需要艰苦的训练：“如同贺千总所言，枪术好就是抢赢，毕竟抢的威力大而且先动手。我军还是要勤练枪阵，所谓先制人嘛。”
一个接着一个，就在长眠者的注视下，黄石把勋章授予了每个表现出众的巡ำ逻人员和凿冰士兵。这虽然不是军功，但千总们也没有话说，也没有人有什么话想说，赵慢熊等一众军官，也和士兵们一起领受了勋章。
“你们拯救了自己้，也一定会拯救辽东的父老。对此，我黄石深信不疑。”
“不关你的事，”黄石大度地一挥手，这个答案他原本也心里有数：“军器不足，这也没有办法。”
杨致远抱歉地看了贺宝刀一眼：“回大人，属下无能，我部可用之兵不足五百。”
“不错，但是如果你是这两条鱼中的一条，你是愿意和同伴一起在干枯的地面上等死呢？还是愿意双双活命，各自遨游在江湖之中呢？”
“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没想到杨致远这文盲也知道两句成语。
现在黄石算是明白方震儒交待给他什么เ样的任务了，就是把反对王在晋的文臣集团的意见作为自己的意见上报。随着广宁平叛、远征旅顺ิ，声名鹊起的黄石终于还是被卷进了政治漩涡。重将权的孙承宗要听听武将的意见，所以王在晋把祖大寿招来摇旗呐喊。而坚持另一种路线的文臣集团就找黄石当枪。
“黄石你觉得我说的对么เ？”
两个人还顺便讨论了战略规划，这本来也是应有之意，毛文龙自然希望黄石能成功，一旦长生成为堡垒，那么不但旅顺有了可靠的侧翼支援，金州也就在明军眼皮底下，更可以窥视复州，甚至直趋娘娘宫，逼近海州。
黄石满心就是要深根固本，建立坚实的基业，毛文龙这番劝告自然全成了耳边风。
遂令天下耸动，赞语响彻海内：不言则矣，言则必诺，真重于泰山哉！
十年之期未半，太祖跃马辽阳，格毙虏酋，遂祭亡者，告以不负前言。
“那是他运气好，沿途招募了这许多流民。”杨致远气鼓鼓地反驳，他对那天的惨败始终不能正视：“如果我们有这么多流民人手，谁把谁打得落花流水还不一定呢。”
“难道你想去报仇不成，”黄石闻言大怒：“败了就是败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他能活下来还不是全靠孔有德的人。”
由于完全没有熟悉地理的人，黄石的军队曾经一天一夜没有得到热水和温暖的宿营地，农历二月在东北吹夜风并不是什么浪漫的事情，第二天黄石就现自己又多了两个病号。
此时这里的后金统治方式和明朝基本相同，就是在秋收的时候下来征粮，日常的时候仍然让村落的长老进行自治。因此黄石他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后金的正规军，而是村落用来防备土匪的自卫队。
皇太极笑了笑就继续念了下去，这份新的布告在复州出现了已经有十天了，里面交待的就是长生生的那件凶案。黄石为了能ม让这份宣传流传开来，故意把里面的桃色纠纷详细的讲了一番，所以刚才那莽古尔泰也听得直入迷；为ฦ了取信于人，黄石把双方的籍贯、姓名都详细的写在了上面；为了加强说服力，黄石还仔仔细细的介绍了那个凶手的功劳和苦劳。以及他和死者之间的深仇大恨。
“……余盟天誓的，尔曹凡自行来投者，绝不加一指于汝身，必以余功力保尔曹，如违此誓，天雷必亟余身……”皇太极声情并茂的读着那封布告。眼睛看着满篇的汉字。嘴里的满文流畅ม的喷涌而出：“……凡属复、盖、海三卫之内，献城者以其城授之。斩伪官以其官官之，余不食言，望诸君深思之ใ，慎勿自误。”代善总算等到皇太极念完了，他忍不住再次冷哼了一声：“这十天前就被长生细作贴到复州城里来了，有什么เ好奇怪的？”
“有了这份布告。我估计下个月辽南逃去金州的汉军和丁口，最少也要再加五成。等消息传到海州、辽阳，那里的汉军恐怕也要铤而走险了。”皇太极苦笑着放下那ว份布告，跟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不过大贝勒和五哥一定不知道我这份布告是从哪里来的。”
代善和莽古尔泰齐声问道：“从哪里来的？”
“从爱塔那里来的。”皇太极苦笑着又叹了口气。爱塔本名刘兴祚，是辽东世袭将门。后金攻破沈阳后刘兴祚投降后金政权，他手下有上百家丁和三千汉军，所以努尔哈赤把刘兴祚也抬入旗籍，现在刘ถ兴祚手下的家丁和汉军是维持盖州周围稳定的重要武力：“爱塔有个ฐ心腹手下扯下布告去劝爱塔投降，竟然还建议他偷袭盖州好献城给黄怒道：“爱塔可把他千刀万剐？”
“爱塔根本就没有和我说，”皇太极又苦笑了一下，他扬了扬那ว封布告：“爱塔虽然害怕，但也没有把他的心腹怎么样，只是让亲兵把这份布告偷偷烧了，幸好他吩咐的那个亲兵是我的人，不然我还蒙代善和莽古尔泰都默然了片刻，莽古尔泰森然说道：“爱塔不可靠了，但我们也不能杀他。”
“当然不能了，这还要你说。”代善不满的看了莽古尔泰一眼，现在努尔哈赤已经把汉军杀得人心惶惶，还把李永芳都下狱抽鞭子，要是再杀刘兴祚，那辽南的汉军恐怕就会一哄而散的逃去黄石那里很多人都觉得我们不行了，黄石那ว里又许诺既往不咎，现在复、盖的汉军已๐经全都不可靠了。”皇太极已经把该铺垫的都铺垫完了，现在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直奔主题：“所以我们现在只有两ä条路可走，一，放弃复、盖，迁走全部的汉军和汉民，在海ร州组织封锁线，中间制造无人区，我们收缩后就可以把力量集中，也就能控制ๆ住汉民南逃。那黄石眼下也没有多少骑兵，他是不敢深入内陆的。”
听说要放弃这么大一片土的让代善觉得有些肉疼，他琢磨了一下：“那另外一条路就是打野战？”
皇太极点了点头：“对，复州ะ到沙河太近，黄石又修好了桥头堡，所以我们要想一举消灭他，就必须把他引到เ复州北面去，只有消灭他才能让汉军对我们恢复信心，才能保住复、盖。”
“怎么引？”早就胸有成竹，他在的图上指指点点的说起了他的计划ฐ：“我们明天一早放弃复州，做出仓皇而逃的样子，并把汉民都挟裹走，引诱他来追击。”
莽古尔泰立刻狐疑ທ的问道：“你怎么เ知道他会追击么？”
皇太极微笑道：“刚才我说过他是每三到四个月出来一趟，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次他又是带新า兵来见识战场了，再说他是明国武官，不是文官，明朝武将要的是斩ล，不是收复城池的功劳，这次他兴师动众绝不肯一无所获，于公于私都一定会追击我们撤退的辎重。”
“很充分的理由。”代善敲打了一下桌面：“要不要烧城呢？烧城就怕他会缩回去。”
“肯定会缩回去，”皇太极不认为黄石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此外他反对烧城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理由：“不烧城还有一个ฐ好处，可以让他和他的炮兵分开，他的炮兵很厉害。”
“确实很厉害。”莽古尔泰立刻๑点头表示同意，他也伸出指头在复州城位置点了一下：“这个城留给他，让他可以放心他的大炮。我认为这样他就会留下一些兵力保护城市、辎重和大炮，自己้则率大队步兵前来追击。”
这次轮到代善狐疑的看过来了。他先是看了看皇太极。跟着又打量了莽古尔泰“你们把他当傻瓜了么？我记得上次是你们俩输了啊。”
莽古尔泰顿ู时就面红耳赤，皇太极抱持着淡淡的微笑。风度不减的掉头问莽古尔泰：“我是曾说他生，那次也确实小看他了，但……五哥，你觉得黄石打仗怎么เ样？”
“中规中ณ矩，没有什么เ错误，但也肯定没有什么灵气。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