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不一样的。就只能是你,我的身心都只能属于你!”否则ท也不会在好汉楼大乱一场。
她眼眶泛红,抿着嘴,对他严厉的指控备觉委屈。
“散席了?”宝儿问道。帮她推开房门,点亮灯烛。
回到房中,守在偏厅里的宝儿见着她,忙走了出来。
“心里有人……是怎么回事呢?”她要二十岁了,以往不曾有过这种感觉,近日只觉得有个人对她而言是特别的,但具体上又说不出个ฐ所以然。
她呼吸一窒,一双眼睁得圆大,却是不承认亦未否认。
她总是想尽办法让他能多点属于人的七情六欲,即使惹恼他也无妨。她宁愿看到一个怒气冲天的冷遥夜,也不想见到漠然疏离的冷遥夜。
少年时经历一场腥风血雨的争战,尝过众叛亲离、遭人毒害的滋味,现今的冷遥夜看似冷漠淡然,然而她却知道,真正的冷遥夜并非外人所认为的那ว般无心无情无欲。
“小的负责领路,这里是后门的接待室,柳姑娘请。”小厮努力维持沉稳的神情,打开大门门扉,外头又是个长廊,却是明亮许多。
柳姑娘?季珞语两ä眼困惑地眨巴๒,这才想起此次匿名柳氏,她连忙点了头。
不不不……她可不是想着这个人,只是有些疑惑盘踞心上,令她百思不解。
那一夜,她心里有好些疑惑,冷遥夜却又不告而别ี。这人忒是过分,总是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既然他能冷漠无情地离去,她难道就无法洒脱不羁?多想无益,反倒像是她对他念念不忘似。
她眼光闪烁,说:“好奇之心,人之常情嘛ใ。”
“你为何对这事那么เ有兴趣?”他质疑道。
忽地,关德仁掐住自己颈่部,嘶哑得说不出话来,眼神惊恐地瞪大,然后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男子没有回答,对他视而未见。
喜儿是曲映欢的贴身丫鬟。最近映欢周遭发生太多事,季珞语听了,连忙走下楼去,季实赶紧跟随在后。
“呃……”他偷偷觑了几眼,才低声说:“喜儿姑娘说有事相告。”
她为富家千金,虽不精琴艺,仍略懂音律;知他琴艺不凡,听他抚奏这曲“碧涧流泉”,于平缓处流泉泠泠,峻急时嘈嘈切切,清脆琴音如绕于深山峡谷中悠然畅游,意趣盎然!
他将短琴摆上石桌,落座抚琴。琴声响起,幽雅动听,随着曲调变化而有不同风情。此际,琴声如春风轻拂柳梢,舒人心脾,她那悒郁๗的心情,随着琴声扬起,渐消渐散。
“我看阿爹是担心多张口吃饭才是真的。”她轻哼。
“你一个女孩家带个ฐ男人回来,不怕街坊邻居笑话?”他突地打断ษ女儿不满的低嚷,板着脸训起话来。
“阿爹,咱们这是做口碑。做吃食的还怕人吃喝不成?这一传十、十传百,咱们四季茶楼怕不天天宾客盈门、日日财源广进,您说是不是呢?”她露出贝齿,盈盈笑着。
“都说商家不做赔本生意,你这个季家未来承继者,怎么连这么点基本的道理都不懂?”真气死他了!照女儿这般大方的习性,季家在她手中,估计不出几年就败光了。
她竟不小心把儿子的耳朵给扭了下来?媚娘子脸色骇然。
众人惊愕地瞪着那只耳朵,不知如何是好,叶慕之更是一脸惨白。
媚娘子尖声大叫的同时,季珞语突地冒出一句:“假的。”
“猪皮做的!”又补上一句,她两眼发亮,这小子挺有趣呢。
媚娘子停下尖叫,瞧着手上的耳朵,连滴血迹都没有,刚才因为过于慌乱才让这小子诓骗,待要伸手抓住儿子,冷珩已早一步溜开。
冷珩滑溜地来到季珞语面前,好奇地打量她。
“我以前也拿来骗过我阿爹。”季珞语笑吟吟道。
冷遥夜嘴角微扬……眸光倏地一湛,对冷珩道:“敢动她,你就死定了。”
冷珩圆瞪着眼,顿时打个冷颤,悄悄将抓在背后的小金蛇放入袖中,露出晶亮白牙,嘻嘻笑道:“我又没怎样。”
冷珩睁着水汪大眼,亲热地拉着季珞语的手,问道:“姐姐,舅舅好凶哦,你怎么会看上他呀?”
季珞语听了,脸一红。
蓦地,冷珩松开季珞语的手,大呼一声,摸着被冷遥夜弹指一敲的掌背,噘着嘴道:“舅也忒小气!”
冷遥夜不为所动,冷不防问道:“‘杏林堂’的空木匣是你摆回去的?”
冷珩一怔,眼珠子上下左右一溜,故作无辜道:“什么木匣?”
“珩儿,‘杏林堂’木匣一事,可是你告诉爹的。”叶慕之ใ驳斥。
“是你!”原来所谓的内贼,竟是这小子。媚娘子气煞!
“娘啊,谁让你出了这馊主意引爹现身?我总得帮帮爹呀。”两个月前,娘亲兴匆匆跟他提及此计划,他心想,要是爹隐居不出,如何得知此消息?那娘的戏不就白唱了?
“谁把你奶大的呀!还帮爹呢。”媚娘子冷哼。
“帮爹不正是帮娘嘛!”他嘻嘻笑道。
媚娘子轻啐一声,瞄了眼叶慕之,见他也正望了过来,她狠狠地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
“那为何又摆回去?”叶慕之问道。
“当然得摆回去,否则岂不是对不住那些抢夺圣物之人?”冷珩黑睛晶亮,鬼黠一笑。
“你哪来的五彩霞烟?”媚娘子瞪他。
“五彩霞烟又不难制作,我十岁那年就会啦!”冷珩不以为然地耸肩摊手。
玄锋瞪大眼,这回连琉素都挑了挑眉。神月教毒物排行前五大的五彩霞烟竟被说得好像小玩意似。
“你下回再滥用毒……”冷遥夜没有说下去,冷珩缩了缩肩,回头向他娘吐了吐舌。
“家务事自己处理。”冷遥夜忽地对媚娘子道。
“我会好好管教儿子的。”媚娘子没好气回道。
“我不是指这个……”冷遥夜睇了眼叶慕之,淡淡说:“我从未想过报仇这件事。当年是爹倒行逆施,神月教才会惨遭劫难。我无心杀他,会动手只是想让你认清这一点,还有让你正视自己内在的想法。”
冷纯风原本是个疼爱子女、宠护夫人的男ç子,却在个偶然机会下得到“无心功”。当他修练神功时,冷遥夜年纪尚小,对父爱的感受不深;倒是冷遥媚,她从小是父亲捧在手中的掌上明珠,虽然后来冷纯风练了“无心功”致性情大变,她对父亲的印象仍停留在当年疼宠儿女的模样。
也因此,当冷纯风战死,她承受的打击最大,她甚至无法原谅自己竟然爱上叶慕之ใ——一个杀父仇人。
媚娘子热泪盈眶,她凝望着叶慕之ใ,一时百感交集。
“娘啊!爹身边可是半个女人也没有哦。”冷珩围上去敲边鼓。
媚娘子轻啐一声,随即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道:“担心死娘了!你这小子。”
一阵隐忍的抽泣声在他身后传来,冷遥夜回头望去,见季珞语红着双眼。
“傻瓜,你哭什么呢?”他伸手拭去她的泪,柔声道。
“我替师父高兴嘛。”
“咱们走吧。”他唇瓣微微一扬。
季珞语点点头,两ä人相携离去。
玄锋倾身向琉素低语:“你确定他是咱们的教主吗?”一向冷然淡漠的教主,竟也成了绕指柔?
琉素า淡淡一睨,道:“你可以和教主比划看看,就知道答案。”
玄锋缩了肩,没好气地瞪着她。他又不是笨蛋,讨罪受不成?
“你根本就没有要杀师父,干嘛还故意吓人!”走出土地公庙,季珞语不满地咕哝。
“你再这么护他,就难保我不会杀他了。”冷遥夜横了她一眼。
她瞪大眼,侧过脸瞧了瞧……忽地掩嘴轻笑。
“原来你喝醋呀?”她笑吟吟地瞅着他。
冷遥夜一睨,窘赧地别过视线,却未出声否认。
她心里甜滋滋,猛地抱住他身躯,将脸埋在他怀里。
“怎么办?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说到เ后面,声若蚊鸣,几不可闻。
冷遥夜内心荡漾,抬起她的脸,笑道:“讲那么小声……我怎么听得到เ?”
她粉颊飞红,娇瞠他一眼。
冷遥夜轻笑出声,倾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啄;季珞语羞得逃开,他一把将她拉回身旁้,两ä人双手交握。
“以后再不允有事瞒我。”他意指“木匣”一事,虽了解她非故意相瞒,心里仍有些不是滋味。
“我当时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嘛!以后什么事都告诉你,像是隔壁李大婶家的阿花刚生下一窝小猫,或是城中赵家酱菜多了新口味这等大事……烦死你!”她促狭一笑。
冷遥夜笑了笑,她要是个没意见的顺ิ从姑娘,也就不叫季珞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