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叶霖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只能摇了摇头、决定对此不表任何意见。想了想却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吞吞吐吐地又加了一句：
尤其是……这个姑娘她还不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而是一个比绝大部分男人都要帅、每天都有一群小女生围着喊她“男神”的姑娘。
好在众人见状也都识趣地并不追问，几个ฐ女生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感叹着：“别ี说，这个聂老师其实还真挺帅的，年纪好像也就和我们差不多大？”
“没什么，只是切磋较技罢了。”事涉别ี人的私事，凌霄并不想说太多。
镜头终于从那幅字上移开，然后给了凌霄一个ฐ特写。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会忘记，其实凌霄今年也不过就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她经历得太多，也懂得太多，这是好事吗？他说不上来，尽管有时候他也是有些庆幸的，庆幸生了这么多事、庆幸他居然阴差阳错地遇到了这样一个ฐ女孩子。但此时此刻，他甚至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他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凌霄，因为那样，或许就说明她还是那ว个在万花谷里无忧无虑的少女。
还是这么坦白直接，一点都不知道委婉一点、顾及一下自己的心情……叶霖看起来显得有些郁闷和哀怨：
凌霄收回手坐直了身子，答得没有一丝犹豫和迟疑ທ：“恐怕不能ม。”
他莫名地有些失落。
叶霖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向来开车稳当的助理，却只觉得柔软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腕处微微停留แ了片刻๑、很快就松了开来。
好像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却又好像——每一个破绽都无从下手。
刚ธ才的她，看起来就只是一个柔弱漂亮的平常少女，可这时候，哪怕她看起来只是随意地站在原地、姿态悠闲，却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巨大压迫感。
也许是这句话里提到เ了父母，叶霆少见地居然没有反驳，沉着脸又多看了两人一眼、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不是，我是……”护着你、怕你被嘲讽或者被揍得等会儿连咱爸都认不出来了……叶霖看了眼铁青着脸色的兄长，又看了看被自己挡在身后却还是露出半张脸、挑着眉满脸漫不经心、简直就生怕对方不想动手的凌霄，终于还是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只是有些疲惫地伸手揉了揉眼角、叹了口气，“进去吧，爸妈在等着了。”
“所以，从来就没有什么毒-药、我万花谷也从来都没有什么医毒双绝。称绝的只有医术——足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医术。”
凌霄的声音很平静，语速不急不缓、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可念出了这段话来，却像是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郑重和虔诚，认真得……仿佛在立下什么誓言一样。她再一次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已经是一片清明与平静：
凌霄打开语文书、依言翻到เ第六单元，登时就忍不住挑了挑眉——
“同学们请把书打开，我们今天先讲第六单元。”大概是因为年纪不小了的原因，他身上多少有些老式文人的做派——说话斯文、语气舒缓，“之前我们讲了两篇现代的山水散文，今天我们来看一篇古诗、对比一下看看有什么异同之处。”
……
反正眼下总归是不够的，多一万少一万差别ี也不大了。
她的动作和神色实在太过自然，自然到叶霖原本是想要开口的、可这时候张了张嘴却偏又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着也坐了下来、应了一声端起了碗。
见他从厨房里出来，凌霄笑了一下，终于是端起了碗、仰着脸看他：“吃饭吧。”
“这是谁啊？”走在最后的民警似乎是才新来不久，这会儿有些好奇地小声问着，“不是咱们所里的吧？”
刚进派出所，就见恰好有人从楼上下来，那身形看着还微有些眼熟ງ，一起进来的几个民警已经赶紧规规矩矩地打了招呼：“张队，陈科长。”
“这时候倒是应得爽快。”
她这么一应，倒是让颜匡一下子就有些怔忪——小姑娘精明得让他险些都有些招架不住，原以为她至少还要在年限或是作品数量上和自己再讨价还价一番，却没想到居然就这么เ爽快地一口应下了。他愣了愣，一时间居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后才忍不住笑了起来，坦坦荡荡道：
凌霄也不说话，只是笑了笑，很快就转过了头去。
话音刚落，就见身旁的小姑娘娇俏的一张脸一下子就几乎皱成了个包子、神色里满是苦恼。
一只木质的、精致的、栩栩如生的小鸟。
她的动作太快，叶霖几乎看得有些眼花、根本不知道在那一瞬间她究竟是做了些什么，只能看到她似乎只是随意一翻手，掌心里忽然就出现了一只鸟。
“我脾气很不好，吃不了公门饭。”
那人也不生气，没有什么意外地点了点头——他们这一行确实是辛苦，看这姑娘的穿着显然是家境不错，想也是没必要这么เ难为自己。斯文的男ç人笑了笑，刚想说句“没关系”，谁知就看见对面的小姑娘又开了口：
良久，还是叶霖先开了口：“你会修？”
屋里剩下的两ä人大眼瞪小眼。
“你……有没有吃的？”
穿着墨色衣袍的少女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边也正抬眼看了过来。两人视线相触的一瞬间，少女精致却苍白的脸上居然泛起了几分像是不好意思的红晕、飞快地移开了目光不再和他对视：
没错，就像是影视剧里的那些古装，但比起那些却又显然精致端庄了许多——叶霖的视线掠过那人衣服上考究精美的暗纹，心里古怪的念头越来越深、微微拧起了眉头。
走得近了，他才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异常违和的地方——这人身上穿的衣服层层叠叠、繁复精致，根本不像是大家平时穿的。如果非要说的话，倒不如说像是……古装！
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昨晚……究竟生了些什么事？怎么他们俩都睡在了客厅的沙上、而且还是……这种姿势？叶霖努力想要去回忆，却只能隐约回想起短短的几个ฐ断片，而宿醉却让他的头疼得越来越厉害。
她枕着他的胸ถ口，长长的乌散落在他的怀里、垂在他的手臂上，闭着眼睛、眉宇舒展，倒显得她整个人越娇小，甚至还带着一种平时几乎看不到เ的乖巧恬静。
但他却不由自主ว地又想起她平时眉眼飞扬的模样——好不容易终于回过了神来的叶二少忽然现自己้原来不止是颜控，而且还是个抖m。
叶霖小心地抬了手、揉了揉自己的眼角、暂时放弃了回想，末了却又有些犹豫，犹豫着不知道是该维持现状还是该叫醒她，又或者……该抱她去房间床上好好休息？
他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ว意，却又觉得有些小小的欣喜——上一次在车上，他刚ธ一靠近她就醒了，现在她能在他怀里睡着，是不是意味着……她开始渐渐习惯他、亲近他了？
叶霖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舍得抱她去房间、更没有叫醒她，就这么维持着现状、低着头定定地看她——她那么警觉，自己稍稍一动肯定就醒了，他哪里还有什么机会抱她？还不如维持现状，至少……现在的姿势实在已经是足够亲近了。
只是叶二少终究还是没能这样肆无忌惮地看上太久——没过一会儿，小姑娘的睫毛就轻轻颤动了起来、显然是就快要醒了。
叶霖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这时候该做什么เ，片刻后却又忽然停了下来、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醒了以后、看见睡在她的怀里，会是什么样的反应？生气，还是……并不介意？
叶霖屏住了呼吸。
小姑娘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那双凤眼终于又慢慢睁了开来，起初ม还有些迷茫和懵然，她伸手揉了揉，很快就又变得清明了起来。
然后她撑着他的胸口坐了起来、四下里环视了一圈，似乎是终于彻底找回了前一晚所有的记忆，迎着男人的目光点了点头、神色自然地打着招呼：
“早ຉ。”
“早。”叶霖下意识地应了一句，意识一时间却都还没来得及回档，就这么呆愣愣地看着她下了沙站定，随手捋了捋那ว一头柔顺的长、掩着口斯文地打了个呵欠。
“一身的酒气，我去洗个ฐ澡。”
她显然还有些困，轻软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慵懒和沙哑，说话间似乎是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眼底像是有些……嫌弃。
“哦我、我也洗个ฐ澡。”叶霖几乎是立时就也下了沙站定、下意识地答了一句——总觉得……她那句“一身酒气”好像是在嫌弃自己。
凌霄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也不再说话，径自转身回了房间。
叶霖站在原地，有些出神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终于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然后再一次按了按仍旧还在疼着的额角——她这种好像根本什么เ事都没有生过的反应，究竟……算是什么เ意思？
叶二少一边有些头疼地琢磨着心上人的心思，一边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烦躁、像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被自己忘记了，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主卧和客房都各自带着浴ภ室，倒也不用担心抢着洗澡的问题。叶霖拿好了要换的衣服进了浴室，拧开龙头站在花洒下，热水洒在自己的身上，好像也在一点一点把最后残存的几分酒意彻底冲去、驱散干净。
浑身上下的毛孔都渐渐舒展开来、宿醉带来的头疼也终于彻底消褪。
然后昨晚的记忆终于也开始一点一点回笼——起初ม是一个一个单独的断片，有在家里和父亲兄长闹翻的了、又大半夜拎着酒回来的、有和凌霄一起坐在沙上喝酒看春晚的、有在零点时和她一起看着烟花相互拜年问好的……
然后这些断ษ片一点一点按着时间顺序连接起来，最后终于串成了一段完整的、没有任何空白和跳跃性的记忆。
叶霖飞快地冲干净了身体擦干，随便套了睡衣裤就往外跑，停在客房门口“砰砰砰”地敲着门，一边敲还一边喊：
“凌霄！你昨晚说的话还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