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顺顺也系好船后找过来了。催黑琴快上来,说可能ม潭里有鳄鱼。吓得两人连忙爬上岸。
金白说：“不早啦，船划回去还要个把小时呢。”
刁菊芳赤－裸着上身，摇着一把扇子，耷拉着两只稍显丰满的**，穿着一条花短裤睡在湖蓝色的锦纶蚊帐里。这条蚊帐还是知青朱棋结送的。她认为前几批知青还是有良心的，不过她和金锁也不是白要，凡是有脱产上调等名额也是先给了他们。
突然徐元臣象个鸭一样摇摇摆摆一个ฐ向后转，看一看大队部值班的灯，若有所思地大步向周家庄村东头走去。
他清楚地记得和齐季同去拿票时，齐季姨妈讲的一句话：“你的票我可以保证，但别人的就不要这样起劲了。”
金白的票是齐季在文教局工作的姨妈“开后门”搞来的。
冷地说。
“我外婆怎么也想不到เ我和两只谗嘴猫在一起啊。”金白冷
“你们看！”一个ฐ农妇象发现了“新大陆”：“那ว个个子才一点点，这么小怎么能下来干活呢？”也不知她在对谁说。
一大群“知识青年”被周家庄大队那ว个白面书生一样的民兵汤营长领着来到操场上。有十几个生产队长早就等在那里，准备认领队里的“分配物资”。周围来了几百个老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俊的、丑的、高的、矮的、都伸直了脖子象看“西洋景”一样望着生产队队长象“捉小猪”一样在分配人员。唧唧喳喳地评头品足：“那ว一个个子到挺大，可以做做。”他们是说干农活方面。
“那就早ຉ点休息，不用再过去了。”
王容表示感谢后就朝“猪圈”走去。
周副大队长看着王容消失的背影，转身走向村口，去徐家浜秧田à履行领导职责去了。
王容兜了一个圈又回到了打谷场，向荷花的小屋摸去。
荷花家住打谷场东面，从南到เ北三进。第一进是堂屋、谷仓、灶间。第二进是她父亲和两ä个弟弟的卧室。第三进一劈两，靠打谷场一面是她的住处，隔壁前面是爷爷的卧室，后面养了两口猪。
本来东到西一平排三间都是她爷爷所造。土地改革时评了个地主ว。留西面一间给他们祖孙三代居住，东、中ณ两ä间就分给了贫下中农。
王容来到荷花窗下，里面黑黑的，但分明听到嘤๒嘤๒的抽泣声。王容推了一下侧门，也就是荷花家的后门，虚掩着。进去后又试了一下荷花的房门，“伊阿”一声就开了。
“你还要怎么样！”听到เ荷花低低的恨恨的声音。
“是我，王容。”
“你怎么才来啊！”荷花一下扑到王容身上，呜呜地痛哭起来。
凄楚的哭声，颤抖的**使王容手足无措。突然荷花一下刹้住了哭声，放开王容用双手捂住了嘴。她怕哭声惊醒了家人和邻居。王容也从惊慌中恢复过来，扶着荷花的双肩在她背上轻轻地拍着。这时才发现荷花几乎是赤身**，丰腴的肩膀随着抽泣声颤动着。荷花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挣脱王容的双臂爬到เ床上用被单把自己整个ฐ包了起来。
带着哭声说：“你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看见了，我这个样子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你还不快走，离开这肮脏ู的地方和人嫌鬼不要的我。”
王容讷讷地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是在拔秧的地方没找到เ你，才找到这里来的。”
王容这时已猜到了七八分。
他接着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爱你！”
“不！我不是个干净的女人，不值得你爱。”
“我刚才已经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冰清玉洁的好姑娘，我会永远爱你。如果你也同样爱我的话，请让我们共同面对现实，共同面对邪恶，共同面对困难。一个困难两个人分，一人就只有半个。如果你心中没有我，或者有些事暂时还不想让我知道，也没事，我一样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可以做朋友，做姐弟。但你一定要相信我！”
荷花知道王容是不大会讲话的人，今天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话，一定是发自内心的。姑娘的心比针还细，她何尝不知道王容的心。她只是不敢面对他，她的苦衷连父亲都不敢说，怎么能ม让这么单纯的城市知识青年来承担呢。
“事到如今我不是成心想瞒你什么。我是怕你知道这些事后吓着你、连累你，最怕是从此你鄙视我，不理我。其实我也知道，我不配得到你的爱。我不想再瞒你了，我的爱情梦也该结束了。趁你还不知道我的事之ใ前让你抱一下吧，我们好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真正拥抱过呢。”
荷花的声音就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飘进了王容的耳朵，飘进了王容的心田。
在静寂和黑暗的包围中，两人在打着布丁的蚊帐中紧紧地拥在一起听荷花诉说……
文化大革命开始不久父母双双遭到批斗。在一次批斗中ณ，父亲被打断ษ了腿，母亲被剃๙了个阴阳头。上衣撕破，裸着上身游遍了四村十二队。胸脯上被顽ื皮的小孩扔满了泥巴。出身大家闺秀的母亲受不了屈辱，抛下了她和年幼的两个弟弟上吊自杀了。年老的爷爷和她跪在算是远房亲戚的金锁队长面前，请他和村里的造反派讲一下，放过她刚死了妻子又断腿在床的父亲。如果父亲再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们老老少少就没法活了。这个她要叫一声叔叔的周金锁，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笑了。
少女的身体经过劳动的磨练，过早成熟了。但她怎么能ม理解这个领导和长辈笑容后面的险恶用心呢？从此他父亲确实没有再拉出去斗过。金锁还用队里的船亲自送她父亲到城里医院治好了腿。接父亲回来的时候她帮他“抽着帮”，听着船橹的“伊呀”声，真从心底里感激旁้边这位叔叔。
“当时我们全家人都感激他，爷爷更是把他奉为神明。”荷花喃喃地说。
“他还照顾父亲干一些轻活，队里人还风言风语讲牛就是为了照ั顾我父亲买的。渐渐地就加进了我和他的内容。大弟要考高中了，父亲说一定要让弟弟考上。现在虽然不是“唯有读书高”的年代，但像我们这种家庭不读书就肯定没出息。我又去找了金锁。没多久有消息说大弟的名字已经上报了。父亲用全家的一年分红钱在城里托人买了二条烟，叫我给金锁送去。那天我记的很清楚，到死我也忘不了。“
荷花讲到这里松开了抱着王容的手臂，两臂交叉像觉的冷一样抱在了胸ถ前。
王容说：“不舒服就不要讲了，省得再伤一次心。”
荷花说：“不！我要讲给你听，讲完了我也就放下了。”
“那是前年夏天的一个中午，我到เ他家的时候他穿条短裤ไ在睡午觉。我叫了他一声，放下烟就走。他一把拉住了我拖进他赤膊的怀中，用有着浓重烟臭的大嘴来亲我的嘴，还一边说：“‘我为你家做那么เ多事不是为ฦ了烟。’我拼命想挣脱他的双臂。他的两只手就像铁ກ钳一样，怎么เ也挣不开，我说不要这样，你要什么เ我都会给你的，我会想办法报答你的。他说：‘是你说要什么都会给我的。我什么也不要，就要你把奶给我摸一下。’我羞的惊叫起来。我实在没有想到一个长辈又是共－产党员革命干部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提出这么เ下流卑鄙的要求。他用一只手紧紧ู按着我，一只手来扯我的衣服，一边恶狠狠地说：‘你叫！你喜欢叫我就帮你叫，让全村的人都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要让你像你母亲的下场，让你父亲蹶着腿下田干重活，让你弟弟上不了学，把你老地主的爷爷抓起来关猪圈。’我从来没看见过他那么狰狞的面孔，那么เ无情的语言。我知道他说到เ就会做到，他能帮我家也能ม毁我家。我能豁出去，可父亲怎么办，爷爷怎么办，大弟又怎么办！我再也不敢出声了，只是拼命扭动着身体作无为的抵抗，就像一只小羊落在老虎的爪子下，轻而易举地被他剥ຓ了个精光。不但摸了我，还把我糟蹋了。我不敢和家里人讲。其实就是讲了，除了使家人难过难堪外又能怎么样呢？我越软弱他就越猖狂。为了达到长期占有我的目的，从此还不准男青年和我接近。西队有个成份不好的青年到我家来了几次，他叫武装民兵把他抓去关了一夜，吓的以后没人敢上我家。最近看到你和我干活时经常在一起，他就警告过我，还说这样会害你一辈子回不了城。我想他的话也许对的，像我这样的人还有正常的爱情吗？所以我想躲着你，但一看不到你又像丢â了魂一样，你说叫我怎么办，我真怕害了你啊！”
王容牙咬的“咯咯”直响：“去告他，把他绳之以法。”
“怎么告，想告的时候公检法都砸烂了，造反派掌权，你不是自投罗网吗！现在去告，官官相护，他公安法院都有人，徐书记都护着他。谁相信我一个‘四类分子’子女的话，我又怎能说得清。去年老知青小许到เ大队党支部去反映了金锁的生活作风问题，其中据说也提到了我的事。不久就被金锁伙同刁菊芳的弟弟和一些亲戚亲信抓起来打了一顿赶走了，还说他偷了队里的东西。
“不！我想总有讲理的地方แ，一会齐季金白他们回来我们去找他们，人多办法多。”王容几乎要叫出声来了，吓的荷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远处传来嘈杂声、人声。一只狗惊醒了，接着村上的狗都吠起来。“突击队”收工了。
王容带着荷花遛到“猪圈”时，齐季惊奇地叫了起来：“我们到处找你，金锁还说你肚子疼休息了，我们就不相信，原来是牛郎织女七夕相会。”
金白已看出王容和荷花脸色不对，推了一下齐季让他闭嘴。
当王容简单地把荷花的遭遇说了以后，齐季一下子蹦了起来：“找这个人面蛇心的家伙算帐去。”
金白冷静地说：“我们要帮荷花走出阴影，但不能感情用事。欲速则不达，我们先要把金锁稳住，让荷花尽量避开他，然后再想办法摆脱他。”
“那到底用什么เ办法呢？”王容和荷花都焦急地问。
“会有的，办法会有的。”齐季学着苏联电影“列ต宁在十月”中ณ，列宁的警卫员瓦西里的口吻说。
金白说：“他们不会一直得势的。收音机的新闻里说邓小平又出来主持工作了，我们的国家会有希望的，我们会有希望的。所以你俩的事也一样会有希望。”说完又这样那样的讲了一些具体对付金锁的办法，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作着补充，荷花皱紧的眉头慢慢舒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