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帝啊，没有。”你直摇头。
这简直就像买乐透中ณ了一亿，又或者死刑犯突然遇上了大赦，你不敢相信这种好事竟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汽车在雪中颠簸行驶，安塞尔的兴致却没有分毫被打扰，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周围的景致，苍白的脸色也有了些许红润。
到你们出发时，暴风雪总算小了下去，大地有了一个小小的喘息间隙。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气都还没喘匀，就已经抓了几瓣生菜放在嘴巴๒里嚼。
这就结束了？你心里满是疑ທ惑，是不是还少了点什么？他难道不该再放个一两根手指吗？你满脑子胡思乱想。
他低笑了一声，然后抽出手。
热水将他淋了个彻底，蜷曲的短发贴在额头上，显得顺服了很多。
“干嘛这样看我？”安塞尔笑了，“又不是第一次。”他像只骄傲的小兽，在你面前不知羞耻地袒露身体。
你的眼光黏在他线条流畅的后背上：“我大学的时候也想去环游世界ศ。先去美西，一路到墨西哥和南美洲，再去地中海ร，往北一直到เ冰岛……”
“哦？”埃德蒙走了回来，把一罐啤酒递给你，然后斜靠在门框上。
“可惜计划一直没能ม实行。”你拉开拉环，因为口干舌燥而喝了一大口。
“为ฦ什么เ没能实行？”他扬起眉毛。
你移开目光：“大概是太忙了。”
“想做的事情永远不会太迟。”他说。
你的视线重又落在他的脸上。
“其实我直到เ大学快要毕业的时候才决定成为ฦ一个老师。当时我的朋友们都惊呆了，没有一个ฐ支持我，他们都觉得我是一时兴起。”
“但你看——”他摊开双手，“不试一下永远不知道会有什么เ结果。”
啤酒的余味在你的口腔里翻滚，有点苦有点甜。
“有些时候，我们就是给自己设了太多限制，想着这个ฐ不可能，那ว个不可以，别想太多，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你张着嘴，看着他。
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始终彷徨不定，即使下了决心，也还是惴惴不安，但最差会是什么呢？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失去的呢？
你辞掉了工作，你失去了安塞尔，还跟莱斯特分了手，你基本上已经一无所有。但在你的人生中ณ，再也没有比现在更自由、更快活的时候了。
问题还在那ว里，你还是要面对，但奇异地是，你的心前所未有地安定了下来。
摧毁或许只是重建的前奏，一切真的会好起来。
埃德蒙的头缓缓靠了上来，你没有躲开。
他的触碰很轻、很柔，舌尖慢慢探进了你的唇间，调皮地舔了一下你的下唇。
“别ี想太多。”他的声音是含混的，“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
你回抱住他，与他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情势似乎有点失控。
你不知道该立刻停止还是真的“顺其自然。”好在这个ฐ时候肚子叫了起来——这通常会让你很尴尬，但今天却恰好救了场。
埃德蒙笑了出来，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我想我们还是得先去吃饭对吗？”
“咳……”你擦去嘴角的津液，“对。”
“等我五分钟，我去换个ฐ衣服。”
第78章
“在想什么？”埃德蒙的声音唤醒了你。
“没什么。”
九月的纽约天气晴朗，是外出活动的好时节。你们人手一杯热咖啡，正穿过中央公园的大草坪。
草坪上到处是晒太阳的人群，三三两ä两地分布在各处。
你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埃德蒙，而他也恰好在看你，于是你就撞进了那双温柔的眼眸中。
他露出了一个耐心的微笑，一点也没有因为你的心不在焉而懊恼：“不管有什么事情在困扰你，迪克，你都可以告诉我，虽然我并一定懂ฦ。”
埃德蒙是一个很耐心的人。对任何事情都是，与他相处就像喝一杯低度的果酒，滋味甘美而温柔。
其实你最近并没有太大的烦恼。
偶尔，只是偶尔，某些片段会突然跑到你的脑海里。
也许是药物的作用，又或者你的脑子里正在发生一些奇怪的化学反应，失落的记忆就像是牙膏，总是时不时地挤出一点。过去的安塞尔仍然像一个ฐ模糊的影子，在你的梦里却越来越清晰。
有天你突然想起了“罗恩”的邮ุ箱。或许是出于好奇，你重新登了上去，除了广告，只有一封来自“巴尼”的邮ุ件，发送的日期是一年前。
巴๒尼。你隐约记得那ว是安塞尔的前室友。
他为什么要给你发邮件？
你点开了附件，是一个ฐ视频๗。
巴尼削瘦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中ณ央，他苍白得就像一个ฐ吸血鬼。背景里的屋子昏暗而混乱。
“你好，罗恩。我不知道这个视频能ม不能ม被你看到เ，现在我已๐经完成了戒毒疗程出院了，毒品彻底毁了我，也许有生之ใ年，我再也无法作画了，但我还可以做其他的事情，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你之ใ前给了我你的邮箱，我想碰碰语气，因此，有些事情，我想你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