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慌不安的在程悍背上等着，像等待一场末日的审判。
因为失去是真实的，而贪恋却是虚妄的。
程悍眉目清明的靠在床头，看着关青趴在他腿上，一边说一边做。
来，让我们暂且从回忆中来到现时：
关青默默翻了个身，他感到เ程悍脱掉了彼此的裤ไ子，重新撑到他的上方，语气刻๑板的问：
“转过去。”
程悍抽出手一巴๒掌推开他，“腻不腻歪！”
关青靠着背部肌肉勉力抬起头，挑了个好位置，狠狠啵儿了口，然后盯着程悍脸上那ว一圈儿口水满足了。结果他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啵儿完就肌肉抽搐体力不支，又一头撞在程悍脸上，借着这悠子又拿脸使劲儿蹭了蹭。
他每说一句，程悍的表情就凝重一分，等他说完，程悍眉头死锁，眼中一团浓雾，深邃而郁๗结。
有时候恨一个还活生生的人，总比恨一个死人好。况且我也不知道你死了，我对你到底是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单这两ä种感情的任何一种都好说，就怕它们二者合一，爱恨纠缠，那才叫我发疯。”
他们在那一家三口呆滞的神情中走出门，别说他们，就连辛福有，这个还算是他们朋友的人，都被刚刚那ว一番夺命惊魂杀吓得久久不能回神，远远跟在他俩身后，都心惊胆颤。
程悍咽了下口水，结巴道：“那…那咱走吧，老头儿还在医院等着呢。”
讲的人愈发感慨，听的人愈发无奈。
于是他日复一日地讲，讲到朝阳起，夕阳落，讲到杀生和死亡，讲到平静与浪ฐ潮。
那年关大爷不用值班，也来到程悍家过年。关大爷此生没见过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以为只要是北京人就一定见过大领导，即使没见过领导，也是个可以随时跟城门上的□□打招呼、可望而不可及的名门望族。
他诚惶诚恐又荣幸至极的拿出毕生拍马屁之学，对邵彻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当听说邵彻看中程悍，想让他去北京当歌手时，顿时做起程悍的爹，非要让他去首都长长见识，把当歌手当成高雅之ใ堂的名流，把当小老板看作跟农民一丘之ใ貉的土包子。展望灿烂的前景，规划未来的人生，鼓吹的好像他自己้当过歌手一样。
那晚他们都睡下后，程悍独自在客厅放了邵彻给他的碟片：画质奇差ๆ无比，音质杂声不断ษ，就一个台上坐了四个人，邵彻抱着把在程悍看来顶ะ高级的双柄吉他，时而唱出他听不清的歌词，时而垂下头，长发流泻，弹奏出更高级的天外之音。
他觉得邵彻是个人物，甭管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单凭他这一手吉他就能ม看出他过人的天资。
“还没睡？”关青从卧室里出来，坐到他身边跟他一起看，看了一会儿道：“这人真厉害！那是吉他吗？我从没见过这种乐器。”
程悍不确定道：“应该是吉他吧？哎呀反正这哥们儿的确有两下子。”
两人又看了一会儿，关青又对他说：“他弹得挺厉害，唱得不如你。”
程悍嗤笑，“你见过几个ฐ歌手啊，唱歌好的多了去了！你看那什么เ超级女声，人才一堆一堆，什么样的都有。”
“不是，”关青转过脸看他，“你别总贬低自己，你见过几个歌手啊？怎么就知道自己唱的不好？有的人唱歌不跑调，可声音也就那ว样。有的人声音好，可唱歌也就那样。你不一样。你唱歌…怎么เ说呢，我也形容不来，就好像跟你这个人一样。”
程悍就撑着头，眼睛带着嘲讽，嘴角微弯，挺不正经问：“我人什么เ样啊？”
关青看着他，微笑说：“道是无情却有情，说来有情又无情。”
“啧啧啧，”程悍佩服地摇摇头，“青儿诶，你说你当年要是拿出研究我的劲头研究你的学业，你现在不也得是个ฐ高知分子，开着好车住洋房了。”
他对这一晚上他们的话毫不上心，对电å视里邵彻感人肺腑的演奏权当看杂耍，表现出看完就忘，今晚过了没明晚的无所谓态度。
可关青却也着了歌手梦的魔，他踟蹰片刻，忧心又期盼地望着他，
“程悍，你去试试吧！我觉得这小半年，你看起来好像是积极向上，努力想成为ฦ一个ฐ正常人，我不是说你不正常，我的意思是…你太想做一个普通人，你学着去做生意，努力追赶潮流融入人群，好像想把你在监狱里对这个社会空白的七年全补回来。你做得挺成功的。可你太忌讳你那七年大牢的过往。
只要别人提到你坐过牢，不管他们是单纯的惊讶还是恶意，你就马上乱了阵脚๐，你的态度那么谦卑，好像想告诉所有人你已经悔改是个好人了你们别怕我别瞧不起我，你谦卑到เ都有点儿窝囊。你总觉得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曾经是个杀人犯，你那么เ努力地收敛你的性格，你觉得你表现得像个普通人，可是你在他们面前根本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