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种现象为ฦ什么不会发生呢?”
“但这个观察很有意义。自从古代以来，反对‘地球绕着自己้的轴心转’这个ฐ说法的人士所持的主要理由之就是：地球果真绕着自己的轴心转的话，则它的速度会很快，以至于当你垂直丢â块石头到空中时，它会掉落在好几码之外。”
中世纪“半夜去呀?”
“也许那些哲学家们能ม够让你明白。早上四点你到圣玛莉教堂来找我，不过你只能个人来。”
苏菲有点心虚。
“这就是我要跟你谈的。你的答案在许多方面都很成熟ງ，让我非常讶异。同时你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不过，苏菲，你有没有做作业呢?”
好，苏菲，我再解释得更清楚些：经过烘烤后，有的姜饼人可能会不成形状。不过在看了几百个ฐ像与不像的姜饼人之后，我可以非常确定姜饼人的模型是什么样子。虽然我未曾见过它的模样，但也可以猜到。甚至可以说，即使我们亲眼见过那ว个模子也不见得会更好，因为我们并不定信任我们的感官所察知的事物。视觉能力因人而异，但我们却能ม信赖我们的理智告诉我们的事物，因为理智是人人相同的。
柏拉图认为我们在周遭的自然界ศ中所看到的切具体事物，都可以比做是个ฐ肥皂泡泡，因为没有件存在于感官世界ศ的东西是永远不变的。我们知道每个人每只动物迟早ຉ会死，而且会腐烂分解。即使决大理石也会发生变化，逐渐分解。希腊的高城目前正逐渐倒塌，这真是非常糟糕的事，但也没有办法。柏拉图的观点是：我们对于那ว些不断改变的事物不可能会有真正的认识。我们对于那ว些属于感官世界ศ的具体事物只能ม有意见或看法。我们能ม够真正认识的，只有那ว些我们可以运用理智来了解的事物。
今天我们可以确定，德谟克里特斯ั的原子理论或多或少是确的。大自然的确是由聚散不定的不同“原子”所组成。我鼻头细胞里的个氢原子以前可能属于某只大象的鼻子；我脏肌肉里的个碳原子从前可能在恐龙的尾巴上。
我们也可以用黏土来做东西，不过黏土不可以重复使用，因为ฦ它可以不断被分割成更小的单位。这些微小的单位不能ม够再度组合，做成别的东西。
“猫咪，猫咪，猫咪!”你是谁苏菲的妈妈心情不好时，总是把他们家称为“动物园”。事实上，苏菲也的确养了许多心爱的动物。开始时是三只金鱼：金冠小红帽和黑水手。然后她又养了两只鹦哥，名叫史密特和史穆尔，然后是名叫葛文的乌ไ龟，最后则是猫咪雪儿。这些都是爸妈买给她作伴的。因为妈妈总是很晚才下班回家，而爸爸又常航行四海，很伊旬田à苏菲把书包丢在地板上，为ฦ雪儿盛了碗猫食。然后她便坐在厨房的高脚椅上，手中ณ仍拿着那ว封神秘的信。
苏菲再看看信封。没错，信是写给她的。但又是谁把它放在信箱里的呢?苏菲快步走进她家那栋漆成红色的房子里。当她正要把房门带上时，她的猫咪雪儿如往常般悄悄自树丛中ณ走出，跳到门前的台阶上，溜烟就钻了进来。
“笛卡尔定是个怪人。他后来成名了吗?”
艾伯特深呼吸了几秒钟才开口回答:
“他对后世的影响非常重大，尤其是对另外位大哲学家史宾诺莎。他是荷兰人，生于六三二到เ六七七年间。”
“你要告诉我有关他的事情吗?”
“我正有此意。我们不要被来自军方แ的挑衅打断。”
“你说吧，我正在听。”
“史宾诺莎是阿姆斯特丹ล的犹太人，他因为发表异端邪说而被逐出教会。近代很少有哲学家像他这样因为ฦ个人的学说而备受毁谤与迫害，原因在于他批评既ຂ有的宗教。他认为ฦ基督教与犹太教之所以流传至今完全是透过严å格的教条与外在的仪式。他是第个对圣经进行‘历史性批判ศ’的人。”
“请你说得更详细些。”
“他否认整本圣经都是受到上帝ຓ启示ิ的结果。他说，当我们阅读圣经时，必须ี时时记得它所撰写的年代。他建议人们对圣经进行‘批判性’的阅读，如此便会发现经文中ณ有若干矛盾之处。不过他认为新า约的经文代表的是耶稣，而耶稣又是上帝ຓ的代言人。因此耶稣的教诲代表基督教已๐脱离正统的犹太教。耶稣宣扬‘理性的宗教’，强调爱甚于切。史宾诺莎认为这里所指的‘爱’代表上帝的爱与人类的爱。然而遗憾的是，后来基督教本身也沦为些严格的教条与外在的仪式。”
“我想无论基督教或犹太教大概都很难接受他这些观念。”
“到เ事态最严重时，连史宾诺莎自己的家人也与他断绝关系，他们以他散布异端邪说为由á，剥ຓ夺他的继承权。这点令人备感讽刺，因为ฦ很少人像史宾诺莎这样大力鼓吹言论自由á与宗教上的宽容精神。由于来自四面八方แ的反对，史宾诺莎最后决定过清静隐遁的生活，全心研修哲学，并靠为ฦ人磨镜片煳口。其中有些镜片后来成为我的收藏晶。”
“哇!ำ”
“他后来以磨镜片维生这件事可说具有象征性的意义แ。个哲学家必须ี帮助人们用种新的眼光来看待生命。史宾诺莎的主ว要哲学理念之就是要用永恒的观点来看事情。”
水但削观点？”
“是的，苏菲。你想你可以用宇宙的观点来看你自己的生命吗?你必须试着想象此时此刻自己้在人世间的生活”
“嗯不太容易。”
“提醒自己你只是整个大自然生命中很小的部分，是整个浩é瀚宇宙的部分。”
“我想我了解你的意思”
“你能ม试着去感觉吗?你能ม下子看到整个大自然应该说整个宇宙吗?”
“我不确定。也许我需要些镜片。”
“我指的不仅是无穷的空间，也包括无限的时间。三万年前在莱茵河谷住着个ฐ小男孩，他曾经是这整个大自然的小部分，是个ฐ无尽的汪洋中的个小涟漪。你也是，苏菲。你也是大自然生命中的小部ຖ分。你和那个小男ç孩并没有差别。”
“只不过我现在还活着。”
“是的。但这正是我要你试着去想象的。在三万年之后，你会是谁呢?”
“你说的异端邪说就是指这个吗?”
“并不完全是史宾诺莎并不只是说万事万物都属于自然，他认为大自然就是上帝。他说上帝不是切，切都在上帝之ใ中。”
“这么เ说他是个泛神论者。”
元论“没错。对史宾诺莎而言，上帝ຓ创造这个世界ศ并不是为了要置身其外。不，上帝就是世界，有时史宾诺莎自己的说法会有些出入。
他主张世界ศ就在上帝ຓ之中ณ。这里他乃是引用保罗在雅典小丘上对雅典人说的话：‘我们生活动作存留都在乎他。不过我们还是追随史宾诺莎的思想脉ำ络吧。他最重要著作是几何伦理学rr。”
“依几何方แ式证明的伦理学?”
“听起来可能有点奇怪，在哲学上，伦理学研究的是过善良生活所需的道德行为。这也是我们提到苏格拉底或亚理斯ั多德的‘伦理学’时所指的意思，可是到เ了现代，伦理学却多多少少沦为教导人们不要冒犯别人的套生活准则。”
“是不是因为时常想到自己便有自我主义แ之嫌?”
“是的，多少有这种意味，史宾诺莎所指的伦理学与现代不太相同，它包括生活的艺术与道德行为。”
“可是怎样用几何方法来展现生活的艺术呢?”
“所谓几何方法是指他所有的术语或公式。你可能还记得笛卡尔曾经希望把数学方法用在哲学性思考中，他的意思是用绝对合乎逻辑的推理来进行哲学性的思考。史宾诺莎也禀承这种理性主义แ的传统。他希望用他的伦理学来显示人类的生命乃ี是遵守大自然普遍的法则，因此我们必须ี挣脱自我的感觉与冲动的束缚。他相信唯有如此，我们才能获得满足与快乐่。”
“我们不只受到自然法则ท的规范吧?”
“你要知道，史宾诺莎不是位让人很容易了解的哲学家，所以我们得慢慢来，你还记得笛卡尔相信真实世界是由‘思想’与‘外扩’这两ä种完全不同的实体所组成的吧?”
“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实体’这个ฐ词可以解释成‘组成某种东西的事物’或‘某种东西的本质或最终的面貌’。笛卡尔认为ฦ实体有两ä种。每件事物不是‘思想’就是‘扩延’。”
“你不需要再说次。”
“不过，史宾诺莎拒绝使用这种二分法。他认为宇宙间只有种实体。既ຂ存的每样事物都可以被分解简化成个他称为‘实体’的真实事物。他有时称之为ฦ‘上帝’或‘大自然’。因此史宾诺莎并不像笛卡尔那样对真实世界抱持二元的观点。我们称他为‘元论者’。也就是说，他将大自然与万物的情况简化为ฦ个单的实体。”
“那么他们两人的论点可说是完全相反。”
“是的。但笛卡尔与史宾诺莎之ใ间的差ๆ异并不像许多人所说的那么เ大。笛卡尔也指出，唯有上帝ຓ是独立存在的。只是，史宾诺莎认为上帝与大自然或上帝与他的造物是体的。只有在这方面他的学说与笛卡尔的论点和犹太基督两教的教义แ有很大的差ๆ距。”
“这么เ说他认为大自然就是上帝，只此而已。”
“可是史宾诺莎所指的‘自然’并不仅指扩延的自然界。他所说的实体，无论是上帝或自然，指的是既存的每件事物，包括所有精神上的东西。”
“你是说同时包括思想与扩延。”
“对。根据史宾诺莎的说法，我们人类可以认出上帝的两种特质或上帝存在的证明。史宾诺莎称之为上帝的‘属性’。这两种属性与笛卡尔的‘思想’和‘扩延’是样的。上帝ຓ或‘自然’以思想或扩延的形式出现。上帝的属性很可能无穷无尽，远不止于此。
但‘思想’与‘扩延’却是人类所仅知的两ä种。”
“不错。但他把它说得好复杂呀!”
“是的。我们几乎需要把锤子和把凿子才能参透史宾诺莎的证言，不过，这样的努力还是有报偿的。最后你会挖掘出像钻石般清澄透明的思想。”
“我等不及了。”
“他认为ฦ自然界中的每件事物不是思想就是扩延。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看到的每种现象，例如朵花或华兹华士的首诗，都是思想属性或扩延属性的的各种不同模态。所谓‘模态’就是实体上帝或自然所采取的特殊表现方式。朵花是扩延属性的个模态，首咏叹这朵花的诗则是思想属性的个模态。但基本上两者都是实体上帝或自然的表现方式。”
“你差点把我唬住了。”
“不过，其中道理并没有像他说的那么เ复杂。在他严峻的公式之下，其实埋藏着他对生命美妙之ใ处的体悟。这种体悟简单得无法用通俗的语言表达出来。”
“我想我还是比较喜欢用通俗的语言。”
“没错。那么我还是先用你来打个比方好了。当你肚子痛的时候，这个痛的人是谁?”
“就像你说的，是我。”
“嗯。当你后来回想到自己曾经肚子痛的时候，那ว个想的人是谁?”
“也是我。”
“所以说你这个人这会儿肚子痛，下会儿则回想你肚子痛的感觉。史宾诺莎认为所有的物质和发生在我们周遭的事物都是上帝或自然的表现方式。如此说来，我们的每种思绪也都是上帝或自然的的思绪。因为万事万物都是体的。宇宙间只有个上帝个自然或个实体。”
“可是，当我想到某件事时，想这件事的人是我；当我移动时，做这个动作的人也是我。这跟上帝有什么关系呢?”
“你很有参与感。这样很好。可是你是谁呢?你是苏菲，没错，但你同时也是某种广大无边的存在的表现。你当然可以说思考的人是你，或移动的人是你，但你也可以说是自然在透过你思考或移动。这只是你愿意从哪种观点来看的问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