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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避过了面对媒人的尴尬,家礼心里对提亲的事还是难以释然。他担心自己的失信会影响到家慧和梅家的关系。他说:“你跟梅秀琬是妯娌。我亏欠了梅秀成,她会不会嫉恨你?”家慧说:“人家是读书๰人,心眼儿哪会那么เ小。”她没顾ุ及自己้,只是叹家义可惜。“梅家二姑娘我知道,那可是个好姑娘。”家礼说:“我也说好,家义偏说梅家老二是镇压的,往后会受牵扯。”家礼往家慧跟前凑了凑,压低声说:“你想,这话我咋能ม去跟梅掌柜说,所以我只好躲着不见他。这么เ多年的关系,就为这事儿,弄得冰炭不容。”家慧说:“大哥,你也别ี太在意。梅掌柜也不会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家礼ึ说:“这不是小心眼儿不小心眼儿。这事要放在我身上,我也过不去。”家慧说:“你早没跟我说。你要早跟我说,我去劝劝他。”家礼苦笑着摆摆手。“好,好,你趁早别ี去惹火烧身。到时候把你也气坏了,我还没办法给学贤交待。”家慧笑着说:“我又不是纸糊的,哪那ว么容易坏。”

6๔

这魏旷臣绰号魏矮子,在茅山人心目中是个奇人。家里世代书香,太祖中ณ过举ะ人,后在福建做官,官至候补知府。父亲是清末选拔贡生,人称“贡爷”。他本人解放前在省城的新学堂当过校董,抗战爆发后回到เ茅山,从此淡出江湖,在家设坛授课,以教书为生。茅山有些学识的人,多半都在魏旷臣的戒尺下启蒙。但凡他上街,每遇学生给他鞠躬,作揖,他都得点头还礼。学生偏又很多,走不了几步遇见个,点头;再走几步,又是个,又要点头。茅山人由此妙出歇后语:魏旷臣上街——点点头。

养兴谦解放前经营山货,在老河口和襄樊都设有坐栈。梅秀成是他们这房的长子,还有个弟弟,常年在老河口襄樊武汉来来往往,负责坐栈的业务。养兴谦铺面在北大街,宅院却安在临ภ水的南关,离益生堂不足二十米远。有年梅秀成母亲病重,需味中ณ药解疾,是家礼在四川费尽周折替他谋到เ手。从此他与家礼有了过往,见了谁总说家礼是他母亲的救命恩人。他有两个妹妹,大的叫梅秀琬,小的叫梅秀玉。梅家有钱,家里的女孩子全都送到学堂念书。梅秀琬虽是闺中秀媛,学业却不让须眉,深得老师๲器重。茅山解放前夕,她邀上同宗的两个堂妹,沿着盐大路步行到了四川,在那ว儿念完大学后,在个中学里谋到份教职。前番给梅秀成来了封信,说是已经和魏旷臣的长子魏学思在四川完了婚。

两人烤着火,嗑着瓜子,东句西句地寒暄着。章达宣问:“家贞那边儿有消เ息没?”家礼说:“没她的音信,我们也不敢去。”章达宣话到嘴边儿,还是没把家贞进城抓药的事说出来。“我听德成说,家义แ搬到学校去住了?”德成是章达宣的大女婿,跟家廉是同学,姓邱,在县政府里当干事。家礼说:“搬走快有年了。”提到这事,他的心情就有些郁闷,不愿意多讲。

益生堂第章2๐8๖

章达宣低声说:“听德成说,过了年,中药铺子就要合了。”家礼ึ神色凝重地说:“我看报纸上写的北京天津武汉都在进行合营改造,看来茅山也免不了。”章达宣说:“合了好,合了以后,你就不再叫掌柜,改叫经理,多响亮。”家礼苦涩地笑笑,说道:“章伯,你还拿我开心。我十几岁开始在药铺里滚,除了药名药理,别的啥都不懂ฦ。我有几斤几两你还不明白。”

士霞和士兰疯打着,前后从门外追进来,围着火盆绕圈又跑出去。

章达宣说:“听说铺子合了,我们这些给人看病的,也要跟着合进去。”家礼把茶壶提起来给章达宣的杯子加上水,说道:“合也好,不合也๣好,别的我都不怕。国家的大形势是这样,不是对我家字号。我怕的是合了以后,这家大小的开销去哪哈儿抓。”章达宣问:“家义的意思呢?他是愿合,还是不愿合?”家礼说:“他呀,巴不得这铺子悉数交出去才好。”章达宣笑着说:“他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过你也没啥愁的。你看你,”他掰着手指头说:“不喝酒,不抹牌,就抽个ฐ烟,比我强多了。我是烟酒茶样样都好,哪样不是白花钱。”

家礼惨淡地笑笑,说:“益生堂是我父亲挣下的份家业,到我这儿才第二代。我是怕它在我手上把号给倒了!”

章达宣把粒瓜子嗑开,瓜子仁儿却从手里滑落,掉在红火炭上,瞬间冒出股青烟。他说:“倒号不倒人。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

章达宣走了,玉芝忙着炸麻叶麻果肉丸子绿豆丸子,炒瓜子,炒花生。家礼ึ对玉芝说:“你把章伯送来的腊肉切半儿,我给学贤他们送去。”玉芝就切了半儿,用绳子系了递给他。家礼ึ拎着腊肉,边走边想和章达宣两ä人的谈话。

走到辕门街,有人在屋檐下叫他:“嗨,嗨,天都黑了,还在路上找钱๥哪?”家礼抬头,见是做羊肉火烧的马掌柜,笑着跟他搭讪:“今儿的火烧又卖完了?”马掌柜说:“早ຉ清水了。要不请你吃个。”

羊肉火烧是茅山清真教门的种传统食品,皮用发面和油酥面糅合,馅用上好的羊肉萝卜,加各种五香作料é调制,经炭火烤出后,酥香辣热鲜,是茅山人冬季的上佳食品。马掌柜的羊肉火烧,律选用羊的前腿肉,买回的面粉,还要用特制的箩筛再筛遍。吃他的火烧,得双手捧着吃,怕的是脆皮掉在地上,可惜了。他有个绰号,叫“马痰迷”,所迷大雅,整本三国可以倒背如流。书中ณ百多人物,个个烂熟于心。他说孔明的“空城计”,说到เ司马懿兵临城下章,能让听的人吓出身冷汗。

家礼ึ说:“忙完了,不去找人说两出三国?”马掌柜摇摇头。“不说了。如今各忙各的,没人愿意听了。再过两年,别说三国,恐怕我这火烧铺子也๣要收摊了。”

家礼说:“不会,不会。过两天闲生了,你说两出,我来过过瘾。”马掌柜说:“好啊,你可说话算话。我把茶沏好,心等你。”家礼笑着答:“言为ฦ定,言为定。”两人又站着说了会话,家礼告辞往魏学贤家去了。

到เ了魏学贤那儿,屋子的人,有严国材梅秀成,还有仁和丰少掌柜关以仁,都是上门来讨对联的。关以仁长得浓眉突眼,目光锐利ำ。说话也是嘁里咔嚓,干脆利落。其父见其锋芒太露,入学为ฦ他取学名关以仁。来自大学里“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句,且又暗合了仁和丰ถ的仁字。

魏学贤手好字,在茅山有口皆碑。临ภ近年关,亲朋好友纷纷上门求取。来的人都不是徒手而来,回去时,也๣绝不会空手而归。

严国材见家礼进来,脸上的圆鼻子圆眼笑成堆。关以仁也笑着和他打招呼。只有梅秀成坐着不动,连招呼都没给个。

家礼故作不见,依旧ງ寒暄道:“哟,高朋满座呀。”

关以仁接口说:“我们来魏老师这儿开卡金茅山土话,占便宜会,你来晚了。”

屋子人都被这话逗笑了。

解放前,茅山市๦场上形成两大商派,个金派,个蛋派。金派指些财大气粗的商行;蛋派,则是些二道贩子,人称鸭子客。蛋派本身没有资金,随行就市,架空卖空。金派则为了共同的利益,常在起聚会,研究商业行情,统市๦面物价,形成垄断经营。如外地盐商从四川运盐,未到茅山,金派就大肆降低盐的零售价格。这样,等盐船抵达后,就只能按当时的市价抛售。金派于是大量买຀进。待盐船走,立刻๑将盐价恢复到日常水平。那ว些小商小贩自然被挤对得难以生存。群众因此称金派为ฦ卡金会,借以讽刺他们垄断物价,牟取暴利。关以仁显然是拿这个典故戏称他们占了魏学贤的便宜。

魏学贤笑说:“你们这样的卡金会多开几回,我的年货就齐了。”

魏学贤把每家的对联归拢,卷好,写上姓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对文。家各有好几副,分大门,二门,房门,连厨房门都要贴。为梅秀成写的有目下言为ฦ定,早晚市价不同,公平交易,童叟无欺的条幅。关以仁家的大门对联是:虽无奇方妙术却能除疴去瘼;但有仁心慈愿只求济世利民。大家按名取了自己的东西,谢过,告辞散去。

益生堂第章29

客人走,魏学贤问家礼:“梅掌柜跟你两ä个好像有点过节儿?”家礼嗨声,说道:“还不都是为ฦ家义แ那ว件事。”魏学贤问:“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他还放在心上?”家礼叹声,说:“是我对不起人家,还有啥话说呢。”魏学贤理解地说:“这倒真叫你为难了。”家礼说:“你说我为难,家义可不这么看。如今他回来次,跟我吵次,做啥他都说不对,嫌我觉悟低。”他受了梅秀成的冷落,心里有些郁闷不快。过去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来来往往礼ึ数周全,彼此敬重,如今闹得见面不说话,家礼是肚子委屈不知找谁发泄。

家慧宽慰他说:“大哥,你也别生气了。啥时候老二到我这儿来,我说说他。”魏学贤说:“家不知家,和尚不知道家。你说他也未必管用。有些事儿,时半会还说不清楚。反革命家属,真不是闹着玩儿的。”家慧说:“你咋也๣说这种话?”魏学贤说:“不是我说,你们看看报纸。”

家慧看家礼阴沉着脸຀,便转个话题问:“家廉有信来吗?”家礼点头说:“前不久ื来过封,说是不回来了,要跟同学到四川ษ过年。”家慧说:“哪有大过年往外跑的?是个ฐ啥同学啊,这么เ好?”家礼说:“谁知道呢,信里也没说。”家慧说:“出去读了两年书,就摸不着他的脚๐掌皮了。”魏学贤问:“他快毕业了吧?”家礼说:“是,就是今年夏天。”魏学贤又问:“毕业了去哪儿?”家礼说:“他没细说,看那意思好像是要回来。”

三个人坐着喝茶,话家常,又说了会儿话,家礼ึ才告辞出来。因为心里郁闷,已经走到家门口了,转念想,又越门而过,走几十步远,出了南门,下河顺ิ水直往下走。因为ฦ是年关,又是冬季,河滩上几乎ๆ没个人。只渡船冷寂地泊在岸边,在苍茫的夜色里盹着眼。回头看岸上,星星点点地有些灯光。很多家的女人,这时都在厨房里,忙着炸米花,馓子,蒸米做甜酒。过去殷实人家还要做春酒。醉和春专为显贵人家做春酒,每年到这个时候总是最忙的。

家礼出了城门,顺着石阶级级步下河滩。河上风大,他将两ä手笼在棉袄的袖筒里取暖。自汪耀宗过世,接掌益生堂,他在内在外做的每件事,都恪守父训,不敢有佞妄之举。但自从那件难与人言的事情发生后,生活开始变得飘摇不定,难以驾驭。益生堂的人走出去,不再像过去那样看到เ的多是笑脸。工商业兼地主,这两个几乎ๆ是瞬间具备的特殊身份,包含了某种阴差ๆ阳错的误会,而他自己,被这个ฐ误会折磨着,日日夜夜,难以摆脱。他朦朦胧胧地感觉到,有层灰雾,在头顶上越积越厚,慢慢将他和人群隔开,和家义隔开,弄得手足不能相亲。种自惭形秽的猥琐在他心里像毒瘤样悄悄滋生出来。

他边想边缓缓向前走。举目四望,朗朗天地间,苍凉如水的夜色里,只有他人在踽踽独行。河水在寂静的冬夜,平缓地流淌着。对岸那棵高大的皂角树,若隐若现地像团魅影。这棵树历经百年,看尽了沧桑世变。民国二年,花溪河发大水,几十米高的树没在水里,只剩树梢。滔滔洪水卷裹着人畜ไ的尸体,汹涌而来,又奔流而去。南关街水深盈尺,人们到了以舟代步的境地。洪水退后,城乡片狼藉,但这棵大树竟屹立未倒。

过去每逢年节,走到河面最亮的处地方,不用回头,就知道岸上是梅家的宅子。梅家会在后花园沿围墙挂上排红灯笼,昼夜燃着红烛。现在,几幢房屋黑黢黢地兀立着,像是早就睡着了样。

章达宣曾经为茅山未出阁的姑娘๤们编了段顺口溜:

南关的姑娘吹拉弹唱,

大街上姑娘东游西逛,

西关的姑娘门后张望,

辕门街姑娘狗嫁娘娘。

南关的姑娘说的就是梅家。大街上商铺云集,姑娘们观念开放,春天踏青,吃土地会,逛庙会,都少不了她们的影踪。西关姑娘๤特指润身斋。因为严家家教甚严,姑娘们几乎ๆ足不出户,闻见街上动静,只能ม躲在门后偷看。而辕门街住的多是小户,以经营熟食为ฦ生,家中姑娘常被煤烟油烟熏染得满脸重彩。这首打油诗形象传神,经推出,便在茅山城不胫而走,大人孩子都会念叨。

家礼ึ想到这个,不由得笑了。他羡慕章达宣的达观,却学不来他的性格。如果这事搁在章达宣身上,他会如何对待呢?至少,章达宣的达观和魏学贤的透彻,会减轻事情本身带来的压力吧。

再往前๩走,顺着溜城墙,就到了闺文阁。房子因为年久失修,已成残垣断壁。从青砖缝里,长出青草。到了冬天,只留แ下胡须似的几茎枯根。两边锯齿状的城墙垛子还参差不齐地保留แ着。城墙上用红的蓝的黄的纸,写着几条标语:

加快改造私营工商业!

人人动手,消灭四害!

跑步进入共产主义!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从宽阔的河滩上走进窄狭的街巷里。远远近近,断断ษ续续传来孩子们放爆竹的声音。

11

转眼到了年三十,家家门上都贴好了对联。益生堂大门外贴的还是那ว副老对联:

严于律己有容德乃大

宽厚待人无欺心自安

横批:

宽处积德

药房门口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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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生堂第章30่

架上仁丹能造化

壶中日຅月可回春

吃过早饭,玉芝跟几个孩子在厨房忙团年饭。家礼按照惯例带着账本出去收药钱。

茅山的中药铺多半不收现钱,而是按年三节结算,乡๥下路远的自然除外。这三节是端午,二是中秋,三是腊月三十。最关键的就是这腊ຘ月三十。忙了年,到เ这个时候,万事都该画ฑ个句号,以便来年从头开始。平时记账抓药。药铺持账本,病家持折子。病家来抓药时,自带折子,看完病或抓完药,由á医家同时在折子和账本上记账。到了三节,医家拿着账本上门,与病家保存的折子上的钱๥核准了,病家就把药钱次性付上。遇上时付不上钱的,需等下回再来要。但到了年三十,则ท无论如何不得再往下推诿。还付不上的,那是实在拮据,医家多半就将欠账笔勾销。赖账的不多,讨账起冲突的时候就少。像仁和丰ถ涵春堂这样的字号,和益生堂样,都有行善济世的好口碑,赖账逼账的事更是少有。

走了上午,到家时,家礼ึ已感到有些疲累。玉芝正在锅里炒绿豆沙,准备做夹沙肉。士云在灶边儿蹲着择木耳,士霞坐在小板凳上剥葱。案板上生生熟熟ງ红红绿绿地摆满了盘碟,厨房里弄得像做道场。玉芝问:“收得咋样?”家礼咝咝哈哈地坐到灶前烤着冻得冰冷的两手,说道:“还行,就剩ທ辕门街个寡妇没收上来。”玉芝问:“为啥?”家礼叹道:“造孽呗。男人是个ฐ驾船的,前๩年到เ四川运货,路上翻了船,留下个女人,三个娃ใ娃。这都快过年了,门上连副对子都没贴。我看,连门都没敲。”

玉芝问:“是不是贸易公司那条船?听回来的人说,那船是注定要翻的。在四川开船时,有人看见船上的老鼠上了岸。要是缓两天,挑个吉日再走,兴许就不会出事。是船老板为赶船期犯了忌,杨泗老爷都没法救。”

家礼问:“士兰呢?”士霞快嘴说:“在门口放炮。”家礼说:“给我叫进来,赶紧收拾了给爷奶上坟去。”玉芝问:“不等家义回来?”家礼拍拍手站起来,说:“不等了,回来他也๣未必去。”

家义แ进门,正赶上家礼带着孩子们给父母上坟回来,家人坐下吃团年饭。家礼从屋里拿出挂千响的鞭炮,对家义说:“你去放还是我去放?”家义แ说:“你领着她们放吧,我去给嫂子帮忙。”家礼用竹竿儿挑着鞭炮,看着鲜红的爆竹在碎裂的脆响中怪异地跳跃着,心里的愁云暂时消เ散了许多。茅山城大街小巷淹没在片喜庆的爆竹声中,街巷的石板地上厚厚地铺着层地毯似的红纸屑,空气中弥漫着辛辣的硝味儿。过年的序幕从这刻开始算正式拉开。放完炮,玉芝喊叫吃饭。先是凉盘,有卷肠,顺ิ风,口条,卤猪肝;再是炒菜,有炒肉丝,炒腰花,炒腊肉,炒鸡脯;还有两样野味:麂子肉和野猪肉。蒸菜有丸子,蛋饺,排骨,夹沙肉。这是年里最奢侈的顿ู饭,孩子们常常就吃得积了食。有心的主ว妇会把吃剩的肉骨头鸡骨头小心拣拾好,遇上孩子积食,把骨头烧焦了煮水喝下去化解。

吃完饭,玉芝端出肉馅在厨房里包饺子。孩子们怀里揣着散炮,在门外嘣下嘣下放着取乐。家礼拿出笔墨,摆在堂屋的方桌上,对家义说:“你帮我写几张拜年帖儿,年前忙得连这事儿都没顾上。”

家义原打算吃了饭就走,家礼这么说,他只好留下。他把家礼开的单子拿过来,见上面亲戚朋友街坊邻居的列了二十个名字。家慧家瑛章达宣严国材梅秀成的名字都在里头。家义先在帖子上写上“生意兴隆”“合家欢乐่”“连年大吉”类贺词,然后再写上题头,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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