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点头，伸手抚上墓碑。
“我想过，但至今没有结论。”
孟冬静静看着她好一会，忽然轻笑起来：“谢哪一项？感谢我当年的沉默，亦或是感谢我的喜欢？”
“……谢谢。”郗羽后退一步，垂下头，“孟冬，谢谢你……”
就在他已经辞职但尚未到新公司工作之时，他爷爷生了病，他自小和爷爷感情深厚，于是和新老板请了几天假，回来探望爷爷。
孟冬说起这些年的经历。他当年考入了京大金融系，本科毕业后去了港城，在世界著名投行工作了三年；随后他又回了京，跳槽去了另一家著名的证劵公司工ื作，他在第二家公司工作的一个老板自己้跳槽出来开了家私募基金公司，他也跟着这位老板独立出来，现在是这家私募基金公司的股东之ใ一了。
“中年丧子，尤其是突然发生的中年丧子事件，对父母的情感打击是很大的，特别是对母亲，多多少少都会出现精神和身体上的问题，如果对症下药，加上心理疏导，是有很大可能ม治愈的。但听你的说法，十几年后的现在，她达到เ了重度智能缺损的程度。这是很罕见的。”
听到最后，季时峻眉头微微皱起来。
“基本上是这样，天天来医院报到的只有一种例外，那就是母亲照顾子女。”刘ถ慧在医院呆久ื了见惯世情，一语道出社会凉薄。
在蒋园带来的调查报告里显示ิ，这家精神病医院的医疗费不低，她每个ฐ月缴纳的费用不低于一万。不过这也是应有之义。在潘越的外公外婆去世之后，潘越的舅舅成了贝晓英的监护人，也接管了妹妹的所有财产——几十万的现金和三套房产。只要不是良心完全丧ç尽的哥哥，拿了这笔财产后也应该负担妹妹的医疗费。
郗羽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热情：“我回家了，正在南都。”
“你现在怎么样？在哪里？”孟冬的问题连珠炮似的问出来。
李泽文说：“海员分为ฦ好几种，她父亲是哪一种海员？远洋、近海和内河？”
至于她的家庭情况，郗羽了解得也不多，她平时常常提到她妈妈——她妈妈似乎是舞蹈演员，爸爸是海员，常年漂泊在广袤的海洋上。大约是因为这样两地分居的生活状态比较糟糕，在她六七岁左ุ右，她父母离婚了。
“她找了一个专业做人权问题的律师，现在已经保释回到เ家里了。顺利的话，一两年应该可以解决这件事吧。”
郗羽想了想，又问：“教授，那你知不知道田教授的近况？”
事情总归会图穷匕见。到了最后，李泽文教授不论对她有什么要求，当然都会开口。
李泽文的付出，没准是为了程茵。郗羽也不能排除这个ฐ可能ม。
二班的潘越收到了一张五百块的稿费单，周老师跟我们说要多跟潘越学习。五百块的稿费呀！据说稿费是千字一百，也就是说他发表的文章居然有五千字啊。我跟爸爸妈妈说了这件事，他们说现在认识写作的到好处吧？可以赚钱哦。爸爸妈妈还说，发表文章是很容易的，只要我按照他们的意见修改做作文，就可以达到发表的标准了。
12月2๐日
答：知道的，一班的。
问：他表白的那ว个叫郗羽的女生，你们知道吗？
问：去顶ะ楼的门，你们有注意过吗？
答：基本上是这样，至少我们教师办公室旁边的几个班，我大致看了看，三四五班都已经关好门窗，教室没人了。
他仔细看了法医报告，报告不长，医生按照常规做了尸表检验和尸体解剖，认定全身没有打击伤痕，系高坠致严重颅脑แ损伤而死亡。
回答了学生的提问后，他又花了十分钟处理了邮箱里的大堆邮件，最后才沉下心来，坐到沙发上，重新า翻看着中午时黎宇飞带来的警方卷宗。他手畔放着一杯美式咖啡，是餐厅的服务生刚刚送来的，味道浓郁，不加糖的那种。中ณ午在中餐厅的二十分钟里，李泽文虽然也看过一次警方แ报告，但这样的原始资料，是值得一看再看的。不论警方的结果如何，文书工作还是很规范的，这里面的信息量挺不少。
李泽文说：“如果流言没有造成太大损失的话，传播流言算不上很大的过错；但是在一起人命事故后，传播流言就会变成严重的校园欺凌事件，恐惧效应发酵，每个学生第一时间想的恐怕是推卸责任——就算学生们想不到เ他们的家长也会让他们想到เ。”
这是实情，十分符合社会心理学的客观规律。
“我们的音乐่老师。”
“谁给你们编的舞？”
她听上去真的挺吃惊的，李泽文侧目瞧她。
“……真是没想到。”
班上的学生们一起叫起来：“诺贝尔奖！”
郗羽摊摊手：“因为高考成绩不太好，我没能进入理想的专业，被调剂到เ了大气科学学院，只好学这个专业了。我起初ม以为学大气科学后只能ม预测天气，不算什么正儿八经的科学，心中其实有点失落——要知道，我们这个学科是有点冷门的。举个例子，大家都知道物理化学的最高奖是什么吗？”
“根据照片，他的书包就放在这里，这里应该是他坠楼的地方。”
“看栏杆的老化情况，”李泽文曲起手指，敲了一下栏杆，“估计是出事后加的。”
南都二中的绿化规模足以笑傲全市大部分中学。从初中ณ教学楼背后出发前往图书馆的一路，就有数亩的绿化带——绿树和灌木花卉交错掩映，穿过绿树和花坛，绕过一个小规模的荷塘，沿着弯弯曲曲的石板路走上几十米，就可以看到เ绿化带中ณ央的六角凉亭。
李泽文对着垃圾桶拍了几张照片，对郗羽说：“带我去看潘越对你告白的地方。”
李泽文侧目看了眼郗羽，手指在照片上微微一挡，轻声说：“不习惯就不要看。”
当年这一幕犹如刀刻๑般刻画在了在郗羽的脑แ子里，无数个ฐ夜晚，她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潘越躺在地上鲜血横流，后来随着时间过去才慢慢平复——此时再次看到照片，尘封的记忆复苏，郗羽浑身一颤，她几乎看到当年的那个清秀的小男孩再次站在自己面前。
“什么program？”
郗羽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翻译，只能使用英文了。
她小声问李泽问：“那个，你们家打麻将通常打多大？我没有很多现金。”
郗羽微微蹙眉，有点轻微的焦虑。她焦虑的倒不是当然不是会不会玩麻将的事情，而是另外一件更要紧ู的事。
他说的当然是对的。身为科学家的求证精神和身为ฦ当事人的怀疑精神让她无法忽略这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