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而理智的口吻让蒋园的热切的思绪退却，她一愣：“说谎？你觉得他在什么地方说了谎？我没有从他的话里发现违和感。”
“前提是，他没有说谎。”李泽文说。
“是这样吗？”郗羽喃喃自语。
“因为他看上去并不太吃惊。虽然他明显情绪低沉……总的而言，他对流言的吃惊程度还不如我。”
这是一片占地广大的墓园，两人沿着成排松树的道路向山坡上走了几分钟็，视线所及所见尽是黑色的大理石墓碑。墓园没有疏ຕ于打理，墓碑看上去都干净整洁，铭文也是千篇一律，生卒年，子女何人，何人所立。在过于灿烂的夏日下，墓园依然冷清，举ะ目望去，这片山头毫无人烟，冷清得让人连说话都怕惊扰了这些孤寂的灵魂。
停好车后，郗羽下了车，买了一束马蹄莲捧在手里，孟冬也买了一束白菊。
“奇怪了，你是不是她中学同学，你自己不知道？”
“原来如此。”
“金新华教授。”
“哪位教授？”
郗羽在提示下这才发现，不少病人表情呆滞眼神冷漠，时而自言自语，还有绕着原地转圈的……几乎不跟人直视。
“看他们的表情和肢体语言。”
周翼看她实在很困倦，道：“园姐，我帮你开了房间，就在隔壁，你先去休息一下。”
说着她打了个ฐ哈欠。郗羽这才注意到她眼底的淡淡倦色，看上去和自己熬了一个晚上的状态很相似。
第45章
李泽文拿手指敲了敲她的笔记本：“跟我说说你印象中的程茵。”
眼巴巴看着别人吃早饭好像是不太礼貌，而且早餐的分量也挺多，看起来也挺可口，郗羽听话地陪着李泽文喝了点饮料吃了块小蛋糕，视线随后落到เ了桌子上的一本厚厚的足有三四百页看上去是全英文的，书页ษ中夹着一支铅笔。
“没关系，陪我再吃一点。”
“那ว你们现在有什么进展吗？”
“现在不好说。”
问：我们有做过走访调查，而且，在你儿子的日记中也有记录。
答：谁说的？
答：……我不知道。
问：当然这件事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比如，潘越伤了心，故意死在郗羽面前？
答：……可以这么เ说。但我要强调一点，这种嫉妒也是普通的那种嫉妒，绝对在可控范围内。
问：也就是说，潘越是那种不太合群然而很有才华的学生。那一定会有人嫉妒他吧？
李泽文把话题引向另一个方向：“贵校的学生都很优秀，现在一个ฐ很红的节目主ว持人，叫程茵，也是小羽的同学。”
一个“也”字充分说明了邓玉梅的遗憾ย。在她想来，潘越能取得的成就至少不会比孟冬和郗羽这两个ฐ优秀学生更低。
虽然李泽文的年龄比所有老师都小得多，但“学无先后，达者为师”的道理在座的老师们都懂。精美的菜肴陆陆续续上桌，老师们也以一种请教的态度和李泽文聊起天来，原本有着光鲜ຒ亮丽履历的郗羽顿ู时遭到了无视。至于周翼，则是完全沦为ฦ了背景，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协调服务员给老师们斟酒倒茶。
“那可是哈佛大学，全世界最牛气的大学呢。”
“记得这么清楚？”
郗羽当即回答：“记得。学校有宣传。”
“那是大学毕业就被直接进了二中当老师了？”
“是啊。我那ว会也才二十五岁。”
两名小女生显然被取悦到了，头碰头的叽叽咕咕笑了一阵，方才依依不舍地回过头去。
李泽文笑而不答，只是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嘴角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这倒也是。”
“我们当年没有快慢班一说，每个ฐ班的教学质量都差不多，毕竟是初中还是义务教育阶段。”
“不够细致？”黎宇飞对李泽文的判断不以为然，“你指的哪方面？”
“目前来看，这份资料不够详细，警察的工作还不够细。”
真是一句大实话。如果研究所的工作丢了，她必须要重新า找工作，又牵涉到เ新一轮的搬家重新租房，接下来的开销还真不少，她还真没胆子把钱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