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颗流星划破晴朗的夏夜，剧烈的燃烧着，发出璀璨的白光，把夜色这块黑色幕布撕开了一条缝隙。
“那就这样说定了。”程茵伸出右手和她击掌。
程茵冷不防说：“所以，就算是李教授跟你表白，你也会拒绝他是吗？”
“……是的。”
从警方的角度看，这起事件——或者说事故又清晰又简单。有目击者，不止一个；有时间线，前后十余分钟；有医生报告，证实程若死于溺水；出事的是两姐妹，两人的母亲没对此提出什么质疑，少了最关键的“家属质疑”“家属闹事”环节，因此警方的报告只需要讲清楚事件原因，附上几个目击者的证词，这件案子就这么简单收尾了。
警方的最终报告称，姐妹俩被救起来的时候，先救起来的还有微弱的呼吸，送到医院后她醒了过来，但因为溺水导致大脑แ缺氧，造成了脑损伤，她对于当坠湖的细节记得不太清楚了，这一位就是程茵；后面那个被救起来的没了呼吸，这就是姐姐程若。这就是整个案件的全貌了。
“做得不错。”
“我在他家呆了不到三个小时，只来得及翻看书架，至于电脑，大概翻了翻，时间太紧，没有什么发现，只看到电å脑里上百g的教学相关的文档视频。不过慎重起见，我留下了后手。”
“来帮我找找。”
程茵的卧室面积可观，摆了一张床之后还可以容纳一套书房设置，她拉开抽屉和书架门，对郗羽点头示意。
第二天早上九点，郗羽到酒店和程茵碰面。程茵的准备工作做得很足，租用的车子是毫不起眼的普通的黑色大众，打开车门后郗羽发现后排座上还有两ä大兜零食。
郗羽当然可以充当驾驶员，于是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
郗羽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惶然，试图努力解释：“周老师，你相信我。我不是存心说谎的。”
真相总是容易说服别人的，周宏杰不做声，凝神听着她的讲述，眼中的迷惑渐渐褪去，表情也复杂起来，他以一种奇特的目光打量着郗羽。
“是我。”她声音不高，但很清晰。
郗羽为这位阿姨的眼神叫绝。在被人认出的情况下，程茵犹豫了几秒钟，摘下了墨镜，对中年阿姨露出了久经训练的拍照ั笑容。
“……嗯？”
侍者拿着菜单离开后，程茵端详她一眼，笑道：“要我说，你就是很上镜的那种人。”
作为ฦ系统内的人，他和李泽文的判断一样，程若的犯罪记录应该已๐经被销毁了。不过记录没了不要紧，人的记忆还在。抢劫案是刑é事犯罪，也由刑警侦破的。这起抢劫案发生于十六年前，他当时是刑警，在各区的刑警队也有一群好哥们，这一帮好哥们现在大都升到了不错的位置，像打听当年的案件细节并不困难——尤其是程若已๐经去世，说起来更没顾虑了，不会违反任何一条规章制ๆ度。
“没问题。”徐云江短暂沉思后就答应下来。
郗羽老老实实道：“我没有出去玩的打算……”
“如果出去旅游的话，有一辆车会方便很多。”
“不用太谦虚，你的演技虽然可能拿奥斯卡有点够呛，但是拿其他的奖还是可以的，”蒋园戳开手机叫出租车，“如果带我们看老资料的人是个中年大叔，我就自己้去编了……但既然是位中年阿姨，你出马的效果显然最好。毕竟，对大部ຖ分人来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是真理。你知道你这个形象多讨人喜欢吗？年轻、英俊，充满活力，你和赵佩茹聊聊天，她起码能多说50%ื的话，恨不得把所有知道的八卦都一股脑倒腾给你。如果是我和她聊天，她怎么可能如此热情。”
周翼扶额：“唯一的问题是，这些瞎话你完全可以自己编，为什么要让我来编？好几次我都差点圆不上了。鄙人演戏的功力肯定不如你的。”
她和周翼一合计，于是想到了“冒充学生做论文前去了解资料”的策略๓。
这个借口是精心准备的，特别完美，没有任何bug。昨天起蒋园就开始琢磨如何才能到歌舞团套话，她想了好几个方略๓，比如冒充广告公司的人去谈合作，比如直接动用某些关系去打听，但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太合适，随后她琢磨了一下：柳心艺曾经在国家级舞蹈比赛中获得二等奖，“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句俗话不是说笑的，她的背后绝对有比较强力的编舞老师。她搜索了一下文艺志上的编舞者乔盛，果然，乔盛是古典舞圈子著名的人物，只可惜他五年前就已经因病去世了。
李泽文知道他的意思。早年的犯罪学里有一种对罪犯相貌的研究，这些研究者试图总结出重刑犯们的长相的规律，从他们的外表，比如脸部ຖ的轮廓、耳朵的形状、头发的颜色判断他们是否可能ม犯罪——这种理论类似我国古代的“面相学”，很快被斥责为“奇谈怪论”就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上。但不论怎么说，人们在自己้的内心总会对其他人的长相做一个下意识的判ศ断。而郗羽的的确确长了一张“最不可能犯罪”的脸。
“个ฐ别人有这样的想法，大部分人不认为如此。第一，她是女生，虽然长得高，但是非常纤细，潘越的个ฐ头虽然矮小一点但是男生，看手腕的粗细也知道他的力气比郗羽大多了。第二，郗羽这个女孩子……”徐云江的表情凝重起来，“不论从哪个ฐ角度看，都完全不像能ม干坏事的人。”
高中部教学楼和初中ณ部教学楼隔着一个ฐ大操场遥遥相对，高中ณ部教学楼和初ม中部ຖ一样，楼ä前有两排香樟树，这些香樟树阻碍了大部ຖ分楼层较矮的高中班级的视线，但总有那ว么几个可以看到对面初中部ຖ的动静的。
因为初ม高中ณ学习压力不同，南都二中的初中部和高中ณ部的作息时间略有差异。初中部是五点下课，高中部是五点五十分下课。因此，在潘越坠楼ä的那个时间内，学校里出现了这样一种情况：初一初二的学生已经基本离校，初三年级和高中部的学生还在上课。这个阶段，在学校里晃来晃去的人着实不多，而这些人里能够有闲心抬头往人家楼ä顶上看的更少了。
回程的指挥车相当空旷，除了司机外，就只有黎宇飞和徐云江两ä个人。任务完成，精神松懈，正是谈话的好时机，黎宇飞于是开了口：“徐队，打扰你一下，有点事想问你。”
黎宇飞在治安大队的主要工作是管理全大队的电子设备——这也是他为什么和档案室的周大姐关系较好的缘故——在今天这种场合，他负责调试各处监控，和他一起盯着各处屏幕的，正是徐云江。
确实没难度。
“照片我还没来得及找，我想没难度，随便一搜应该就有。”
两人离开茶舍，李泽文最后客气道：“周老师，我车就在附近，要不要送你回家？”
目的已๐经达到，李泽文不会阻拦人家回家的脚步。
有意思的论调。李泽文于是说：“能够专心科研，从科研中获得录取乐趣，确实是一种很难得的天赋。随后我就发现她另外一个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