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对当时的你很重要。”郗羽喟叹。
“不好形容,我想不起什么细节。但总感觉这个ฐ场景我似乎在哪个梦境中经历过,那身裙子也有些熟悉。”程茵敲了敲自己的脑子,“最重要的是,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我感觉到เ一阵莫名的喜悦。我想这次领奖对我来说很重要。”
“不好说,应该没有。如果有毕业合照我会好好保存,可你们当我学生时间太短了。”
周宏杰略略想了想。作为一名敬业的班主任,他会保存每一届学生的照ั片。但具体到程茵和郗羽身上就很难说。
“美国和我国一样,不同地方房价差ๆ距很大。比如,波士顿就非常贵。”
吐槽了一通房价后,程茵又问郗羽:“说起来,美国的房价怎么样?”
郗羽挺理解她。程茵脑子中的南都还是十五六年前的模样,当然会觉得自己的家乡变化极大了。
程茵看着身边的景致,觉得有些新า鲜:“自从搬家后,我这么多年再也没有回到南都——十几年过去了,感觉南都变化得很大。”
看着郗羽的困惑,程茵解释了一下原委。
“职业发展?”
对潘越坠楼一案,这几天他们收获颇丰,查到了许多线索ิ,不过,以她那薄弱的推理能力,尚且没有发现这些线索之间的瓜葛。她相信李泽文已经有了一些发现,也有一些安排和计划ฐ,但没打算和她分享,昨天和徐云江见面时他还使用了“买烟”的理由故意支开她。
然而郗羽毕竟不是高塔里的公主,更不是那么เ容易认输的人。吃过早饭后,她哪都没去,谢绝了家里人的各种邀请,坐在空无一人的家中ณ,翻出笔记本,回顾这几天来的打探到的所有线索ิ,像计算微分方程那样一条一条列出潘越坠楼前后的时间表。
“……嗯?”郗羽没太明白。
李泽文看她:“和自知之明无关。”
“驾驶本质上是技术活,这两年我不是完全没有练习的。”
“你的驾驶技术比两年前好一些。”李泽文笑了笑。
因为强烈的电流声,让这通电å话充满了几十年前的风采,堪比战争电影里的战场通话一般。原来海ร事卫星电话的通话效果如此堪忧,看来天上的卫星数量不够——这个诡异的念头在蒋园心中一闪而过,她娴熟地询问:“是程致远船长吗?”
“哪位?”
李泽文取下眼镜,揉着太阳穴反问。
“程若自杀这件事,你有预料吗?”郗羽问他。
“从中毒时间分析,也应该是这个时候。”
王文海ร说:“我们看完了所有监控,发现只有五分钟时间她离开了我们的视线,就是转移她之前,她提出去卫生间……胡雅在格子间外等着,我们也不能盯着人家上厕所吧。”
程若盯着她的脸,像是要把她彻彻底底看清楚:“你太低估你自己了。即便你是程茵的情敌,她依然处处为你考虑。哪怕在她死前的最后十分钟,她依然坚持己见,告诉我‘我不能让郗羽被冤枉’。”
“我不以为我有那么重要。我们是同桌,应当互相帮助。”
“我想也是。对高功能的反社会人格者来说,生活像是一场策略游戏,而且是一场必须要赢的游戏,我要赢,我要获胜,我要控制ๆ所有npc,不论采取什么手段都无所谓,”李泽文说,“而我成为你新游戏的里的boss级人物,你想控制ๆ我,就像你控制程茵、潘越、你的同事一样。”
“我基本不玩游戏。”程若说。
李泽文说:“我很难想像一位远洋船长不会游泳,也很难想象您不了解女儿是否会游泳。”
这个问题似乎卡住了程致远的喉咙,他沉默着,完全无视高昂的卫星通话费用那样沉默着,很久后才说:“为什么问这个。”
“但你依然利用她来给我设局。这也难免,她是一个很好操纵的人。”
审讯室里逐渐燃起了硝烟味道。程茵脸色不好——或许是审讯室的灯光缘故,她嘴角隐约勾起了一丝讥讽的笑容。
季时峻似乎在思索什么,实际上视频的最后几分钟他没有认真听,被蒋园扯了扯袖子后才回过神来,他道:“我基本上同意陈医生的判断,周宏杰说的是实话,他没有对潘越下手。”
“季教授,你的观点呢?”
蒋园从王文海手里拖过笔记本,掌握了这台笔记本的控制ๆ权,她点开了文档文件夹的一张图片,左侧是书页的照片,右侧是遗书的照片:“潘越的这封‘遗书’是屏幕上这首英文诗的翻译版,被人利用当成了遗书。”
李泽文道:“调查中我们发现,潘越坠楼后,他书包里的素材本不见了——警方认定的那封遗书就来自于潘越的素材本。”
请受害者的家属来了解情况也是应有之义,王文海ร之前没安排是因为觉得还没查清楚,现在提前把潘昱民找来,也不是坏事。他把这张印着“建筑设计院总工程师”的名片转给了赵向东,叫他通知民警去干活。
“另外,王队长,尽快把潘越的父亲也请到公安局。”李泽文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王文海,“这是他的联系方式。”
程茵思索着道:“当时不太觉得。知道我失忆的人通常都喜欢追根问底,但现在想来,他的态度有些奇怪的。”
赵向东问:“你觉得他当时态度奇怪吗?”
“潘越”两个字深深刺痛了徐云江的神经,最近这段时间,这个名字在他生活中出现的次数确实太多了。
——汉字的造字是神奇的。疚,病部,下面一个代表时间的“久”字,意味着长久的病态。而内疚,意思是内心长久的病态。用这个字来描述我此刻的状态是很合适的。十四年前,因为ฦ我的一己之私,导致我的学生潘越坠楼而死。理性告诉我,我没有做错,可感性告诉我,我身负一条人命,十四年来,我的内疚感一日重过一日,以至于我夜不能寐寝食难安。我的良心每时每刻都正在审判ศ我,我想这就是我应该得到เ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