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我了，你呢，感情如何？”
小轿车在铁灰色的柏油路面上急速行驶，沿线的绿色丘陵一闪而过——南都和赵州都是平原城市，但两个ฐ城市相隔的三百多公里中有少量的丘陵和山丘。也许，当年的程茵就是沿着这条路离开南都的。
程茵郑重回敬：“周老师，谢谢您。”
这番๘解释听罢，周宏杰面露释然，他对程茵举了举杯：“程茵，你能ม取得这样的成绩，老师真的很为你高兴。”
“自杀的原因是？”
郗羽完全不知道周宏杰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好学生的秉性让她诚恳回答了老师的提问：“有的。我在美国的第二年，我所在的学院就有一名师姐跳楼ä自杀了。”
程茵看着老师手上的大塑料袋，于是提议：“不打扰的话，我们去您家？”
今天上午的课程之ใ后，补课的初ม三高三学生就放假了，周宏杰也和学生们一样，迎来了难得的休假。在住校的学生和家长收拾行李准备回家时，周宏杰去了趟附近的超市采购了一趟，东西不算少，看得出沉沉的——学生放假后食堂也会关门，他这个当老师的也不能把自己饿着，得给自己买点吃的。
凡是事关人命的消息总会让人大吃一惊，程茵亦明显愣住了：“难道李教授认为ฦ这是谋杀？你们找到了证据？”
“前一段时间，我告诉了教授这件旧事……”郗羽说，“教授认为，这期坠楼案可能另有隐情，潘越坠楼很可能并非自杀。”
过一会之后，郗羽犹犹豫豫问：“……你还想找回这段记忆吗？”
难怪她不愿意提到เ过去。郗羽想起的赵蔚对程茵失忆案的点评，赵蔚认为ฦ程茵的失忆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洗脑แ式的主动遗忘，一种是脑损伤和心因性失忆。专业人士果然是专业，程茵的情况太特殊，这两ä种情况都占全了，难怪能形成如此罕见的失忆案例。
“哈哈。”蒋园愉快地笑出声来，一旁拖着行李箱过来的周翼也忍不住失笑。
李泽文随口道：“这位徐队长乐于帮忙，80%是看在我舅舅的面子上。”
郗羽抿了抿嘴，接着问：“你和她吃这两次饭……是聊什么？”
“你对我还挺信心？”李泽文不动声色地反问。
周翼说：“李教授都亲自出马了，这案子可没那么เ简单。”
“不论怎么说，今天获取的情报非常有价值。最有价值的就是程茵居然有这样一个少年犯姐姐。这家人越来越诡秘了。”
搬起的石头总有一天会砸到你的脚๐，说出的大话总有一天会吞回去，山不朝你走来你就要主动走过去。
李泽文微笑着抬了抬下巴：“在公安局的时候，你宣告说‘李泽文是我的，他整个ฐ人都是我的’，显然我现在不是你的，我想问你对此没有什么计划。”
郗羽说：“其实……反社ุ会人格者的出现概率也很低。”
她在视频那头露出了一个仰天长啸的表情，发出悠长的感慨：“世界上果然没那么多失忆事件啊。”
“这种旧案就像一池平静的湖水，你们要重查旧案，像外力搅动了湖底的淤泥，沉渣泛起，谁知道会遇到什么？……好吧，你们就算要查旧案，至少应该先让我知道！”
“小羽也是怕您担心啊。”郗柔为妹妹说话，“您知道的，小羽为潘越坠楼这件事愧疚到现在，发现了疑ທ点要追查下去也是人之常情。”
和潘昱民见和或者不见并不重要，问题在于是否要让郗羽和程若见面。程若的每根头发丝都充满了易传染的负能量，谁也不能保证和她打交道之后不会被传染。
王文海在电梯里接了个很短的电话，随后将信息告诉李泽文：“李教授，潘昱民已经到เ了，你要不要去见见？还有，程若提出，想和郗羽见一面。”
审讯室外的警察们对视一眼，深感欣慰，程茵的这句话相当于是承认自己犯罪了。
最初的愤怒之后，程若气息平静下来，她冷然一笑：“既然我能做到，为什么不做呢。”
“我们可以随后再讨论这个问题，”李泽文避而不答，“先讨论你是如何从程若变成程茵的。你冒名顶替变成程茵需要你父母的配合，尤其是你母亲。截至目前，你的母亲、生父、继父对此都采取了默认的态度，但如果他们知道你谋杀了程茵和潘越呢？你确定他们还会帮你圆谎？”
“你在推荐信写了什么เ？”
“你可以一定要想清楚。程茵，我告诉你，我办过好几起投毒致死的案子，只要嫌疑人坦白，都没有判死刑。”
按照王文海以前的经验，说到เ这里的时候，犯罪分子基本都会害怕，但程茵却不然，她表情犹如一块冰。
“他抑制不住自己复仇的，又不想牵连到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潘越的死看上去是自杀。首先，他引导潘越翻译了那首英文诗——他是语文老师，潘越对他信任有加，这不难做到เ；其次，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毕竟一个心情愉快的人不会想到自杀的。幸运之ใ处他是老师，还是潘越十分信任的老师，潘越时不时会和他沟通一些情况，因此他知道潘越的家庭情况糟糕到เ了极点，再加上他对一位女生告白失败，这两ä件事给了他相当好的时机和操作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