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才十三四岁，人是会变的，而且我曾经失忆。”
李泽文话锋一转：“我和郗羽仔细地谈过当年的程茵。你和当年的那个程茵相差太大。除了外貌，我很难从你身上找到เ当年那个略有些羞怯、心地善良的同桌的影子。”
按照ั王文海以前的经验，说到เ这里的时候，犯罪分子基本都会害怕，但程茵却不然，她表情犹如一块冰。
王文海和数以百计的犯罪分子打过交道，知道恐惧是最好的武器，他调整了一下座位，继续说：“抗拒从严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吧？就是死刑，毫无疑问的死刑。你还这么年轻，死了多可惜啊。”
“就算是这样。他有预ไ谋，有杀人动机，他的举动依然是犯罪，只不过是谋杀未遂。心理咨询的保密原则里不包含为犯罪行为保密。”
“我不觉得他有犯罪行为ฦ，”陈医生很温和地说，“我的专业知识和分析能力告诉我，他说的是事实。他的心理非常典型，孩童时期的不幸遭遇让他积累了大量压力和焦虑，社会的不公平又让他仇恨社会，但长期以来接受的教育又扭转了他部分偏激的思维——尤其是大学教育对他来说很关键，这导致他准备在潘越身上释放压力最终却无法真正付诸实践。”
“素材本？是什么เ？”
蒋园抬了抬下颚，向众人宣告了他的存在：“还记得书房里的视频吗？周宏杰从书架里取出的笔记本是潘越的素材本。王队长，你可以让人去他家把本子取出来。”
李泽文看着她暗淡无光的表情，又注意到เ她搁在膝盖上双手——十个ฐ手指死死绞在一起，像怕冷一样轻颤着，白森森的指节几乎要从皮肤蹦出来。她用的力气如此之大，就好像那双手仿佛不是她的，而是哪个仇人的一样。
郗羽目光一滞。是的，她不应该责怪蒋园，蒋园也不可能ม预料é到这一切。如果真的要找一个人来责怪，那责任人是自己。是自己带着程茵去了周老师家，是自己给了程茵下毒的机会。而程茵为什么叫上自己一起去拜访老师，一起自驾游，恐怕就是让自己้当不在场证明。
会议室有笔记本和投影仪，一分钟็后，u盘的内容出现在正前方的幕布上，里面有三个个文件夹，其中ณ一个写着“视频”，另一个写着“文档”，另一个写着“音频”。点开视频文件夹，里面还有三个文件夹，分别写着“客厅”“厨房”“书房”，每个文件夹里都上百g的视频文件。
蒋园不做声，拿出了一个u盘，顺着桌子推过去给王文海。
“请稍等，”李泽文略๓略放心下来，又问，“王队长，郗羽和程茵在哪里？”
“李教授，如果你们掌握了警方没有的信息，请提供给我们。”王文海沉着脸道。
“主要有三个ฐ原因，”王文海递过一张打印好的aທ4๒纸，“第一个原因，遗言。这是我们在他电å脑里找到เ的文档，写于他去世前一两个小时，这文档明显带有遗言的性质。”
“为什么这么说？”
“对。”
“你吃过饭之后就回家了，再也没有返回南都二中是吗？
“有些难，不过你试试吧。”
“我要拍下来。”
“……是的。”
车厢里陷入了奇妙的安静状态，一分钟后，程茵开口：“我记得你之ใ前说过，你不打算恋爱结婚，是吧？”
“那你对中国的少管所制度也很熟悉？”
“对，这正是本人的擅长的一个领域。”
李泽文摊手一笑：“这也没办法。要怪只能怪我们的魅力不如工作大吧。”
“我完全理解，”谢云南且笑且叹，“程茵也一样，对时间的利用到了极致。她有一份极为严苛的时间表，每天早上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睡觉，什么เ时候该干什么都非常详细，一周七天都是如此。好多次我制定了出国旅游的计划ฐ，她都不去，宁可在录音室训练发音。总之，她对工作比对我用心多了。”
“他如何把父母的死和潘昱民联系起来目前是未知数，我有一些想法，但需要查证。至少我能肯定，他应该是在十五、六年前确认了这点，”蒋园说，“根据你的指示，今天上午，我拜访了周宏杰的家——说句题外话，他家太整洁了，我险些不知道如何下手——我主要检查了他的书房，发现了他书架上有十余本建筑、火灾方面的图书，这些书籍的出版时间都在十五六年前，书上还有不少笔记。一个学中文系的语文老师为什么看建筑学书籍并做笔记？显然，他在调查当年父母遭遇的那场坍塌事故。”
李泽文转而问：“周宏杰怎么知道他父母的死和潘昱民有关的？”
“没有照片？”
“老照片？”程茵苦笑着摇了摇头，“答案会让你失望的。我家基本没有什么เ老照片。”
程茵听得挺开心也挺同情：“如果有一定经济收入再去留แ学，大概ฐ会从容许多。”
于是郗羽讲述了一下自己้在美国的月光族生活，以至于根本没有“游玩”这项开销。
程茵说：“我上大学那会她回国一次看我，那ว之后再也没有回国了。现在，她完全不会主动联系我，我给她打电话也交谈不到十句就挂掉。”
“不复还？什么意思？”周宏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