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文缓缓道：“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养大了你们姐妹两人，我认为这是一种伟大的牺牲精神。这对一个离异的女人来说并不容易。”
“曾经是。”程若掀了掀眼皮，没任何语气冷冰冰道，“为了所谓的爱情，她人生中的所有选择都是错误的。”
第103章
程茵咬着唇，她一直以来都没太多肢体上的小动作，现在，随着李泽文的叙述，程若的表情以就像因为春天来临即将解冻的冰湖一样，撕裂的程度越来越大。
“这居然也能成为理由？”程茵反驳，“我当年不出国是因为我和我妈关系不佳，现在准备出国是因为时机成熟ງ。”
“且不说你的失忆这件事本身就相当罕见。我最奇怪的是，你的母亲明明在加拿大生活，可你直到现在才打算出国读书。”
程茵依然不语。所有话就像石头沉入马里亚纳海沟，半点回音都听不到。
“你可以一定要想清楚。程茵，我告诉你，我办过好几起投毒致死的案子，只要嫌疑人坦白，都没有判死刑。”
警察不再说话，似乎是认可了这个ฐ解释。
“我不认同你的观点。如果仅仅以某个人的想法来定罪，那我估计监狱里早就人满为患。实际上，我这些年接触到了成百上千有心理问题的人，他们要么เ想伤害自己้要么想伤害别人，有很多人在挣扎中举ะ起了屠刀，但最后都没有真正动手人，他们或许谈不上是人们印象中的那种好人，我们可以从道德上批判ศ他。但没有犯罪就是没有犯罪。”
李泽文道：“调查中ณ我们发现，潘越坠楼后，他书包里的素材本不见了——警方认定的那封遗书就来自于潘越的素材本。”
刑侦队调查周宏杰死因时主要集中在卧室，对书房的搜查很草率，只拿走了他的电脑แ，当然也不会找到这本周宏杰被精心藏好的素า材本。
郗羽抬起眼看着自己้的教授。据说人的手掌大小和身高成正比，李泽文的手掌果然很大，手心干燥，很稳定，很有力，而且很温暖。
他伸出手去覆住了住了她的手，低声道：“你在不在现场都无法阻止程茵。她不是你能应付的。我也没想到。”
徐云江拉上了会议室的窗帘，屋内光线为之一黯，每个ฐ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ว块投影幕布上。
蒋园清了清嗓子，说：“先看客厅，从dcm0่012看起。”
“在旁边的小会议室里，我们正在跟她们了解前天的情况。”
对他抛下了一个炸弹然后又转移话题的情况，王文海有些无奈，但他也知道，从现在开始，破案的节奏掌握在对方手里，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来。
——汉字的造字是神奇的。疚，病部，下面一个代表时间的“久”字，意味着长久ื的病态。而内疚，意思是内心长久的病态。用这个字来描述我此刻的状态是很合适的。十四年前，因为我的一己之ใ私，导致我的学生潘越坠楼而死。理性告诉我，我没有做错，可感性告诉我，我身负一条人命，十四年来，我的内疚感一日重过一日，以至于我夜不能ม寐寝食难安。我的良心每时每刻๑都正在审判我，我想这就是我应该得到的惩罚。
遗言当然是至关重要的决定性证据，作为一名出色的语文老师，周宏杰的文学水平很不错，这封“遗言”展示了他卓越的语文控制ๆ能力。
“她和我一样，回宾馆了，”郗羽又想起一件事，“不，她回去过一次，她去拿照片。”
“那ว程茵呢？”
“曝光时间不够。要用专业相机才可以。”
正如郗羽所言，手机拍摄星空的效果很差。现在手机的摄像头像素า越来越高，但拍星空远远不够。
如此出其不意的问题，让郗羽热血上头，她猛然侧头看了程茵一眼。巧的是程茵也在看着她，夜色漆黑，郗羽匆匆一瞥其实看不清她的脸，但两ä人的视线有了极短的对视——程茵反射着车灯光芒的眼睛里有一种让人吃惊的力量感。她非常郑重地提出这个问题。
程茵冷不防说：“所以，就算是李教授跟你表白，你也会拒绝他是吗？”
“是的，”李泽文说，“我需要和少管所相关的全部原始文件，录音材料é视频。”
“当然。而且我正在指导手下一个ฐ博士生做这个题目。你想知道这方แ面的情况？”
第94๒章
玩笑般的抱怨一下子更加拉近了两ä人的距离。两人愉快地交换联系方式，和助理核定时间表，敲定了“几天后一起吃饭”约定。谢云南拿到了李泽文的承诺，格外满意地离开。
“正如你所预ไ料的，潘越的素材本，就在他家。”蒋园对着屏幕重重点了头，“能证明他和潘越坠楼ä事件直接相关的证据。”
“在他家还发现了什么？他的性格应该相当恋旧ງ，不太可能扔掉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