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唯一能让审讯室和外界ศ产生联系的关键。程若把目光从那扇金属门上收回，她缓缓把头埋在膝盖里，带着手铐的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审讯室的门打开，一缕光照ั射进来又很快消失。
他声音不高，但因审讯室外一片寂静，他的声音几有金石之音。
“我想，潘越坠楼一案给了你不少的启发，你发现伪装成意外事故的谋杀才是完美犯罪。世界上绝大多数完美犯罪基本上都发生在熟悉的人中——这起也不例外。为ฦ了让妹妹溺水而亡，自己้‘不慎’入湖中，你了解程茵，知道她会跳湖来救你，哪怕她自己不会游泳。”
“虽然你希望低调地出现在南都二中，但你进入校门时被初一·二班的两名值日生，毕新宇和田浩é然看到了。两人在校门口的林荫道和你相遇——因为光线、距离、服饰等原因，他们把你错认为程茵。”
“三天后，5月11日那天中午，程茵因为身体不适向周宏杰请假，”李泽文道，“和周宏杰请假时，因为种种巧合，程茵听到เ周宏杰叫潘越放学后不要着急回家，去楼顶等郗羽，两人再好好谈谈。回家后，程茵如同几天前一样，将这个ฐ细节告诉你。于是，你再次换上妹妹的校服，背上了妹妹的书包，在下午五点三十分左ุ右到达了南都二中。你在时间把控上一直极有天赋，这是个ฐ完美的时间点。我相信你选择这个时间点是有考虑的，这时初三学生在上课，初一、初二学生基本上已经离校，你不用担心被人认出。”
话音未落，门被打开，胡雅拿着一瓶纯净水和两个塑料杯进了屋，在两人面前摆下后退了出去。
这番交谈是如此的随意平和，如果不看两人的表情，简直就像熟ງ人在大街上压马路时遇到然后进行的闲聊一样。
季时峻似乎在思索什么，实际上视频的最后几分钟他没有认真听，被蒋园扯了扯袖子后才回过神来，他道：“我基本上同意陈医生的判ศ断，周宏杰说的是实话，他没有对潘越下手。”
“季教授，你的观点呢？”
王文海ร也懒得纠正下属的称呼顺序问题，用眼神示意他快说。
“关于死者，我从心理医生那里知道了一些信息，基本和李教授的分析的情况一样。”
他带着照ั片离开了书房，书房再次陷入黑暗；二十几分钟后随着周宏杰再次进入书房才重新亮起来。
这一组视频拍摄于周宏杰的书房。绝大多数时间里摄像头里的景色好像凝固了一样，只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暗淡。到了八点四十七分时，书房里第一次有了人的影子，周宏杰进入书房后就在靠墙的整壁书架上翻找什么，片刻后他从书柜的坐下侧抱出一个收纳箱，从收纳箱里取出一张照片。因为摄像头的角度问题，拍不到เ照片的内容，但从照ั片的颜色判断，就是数年前郗羽和程茵的那ว张合影。
“我们的证据足以让她去审讯室呆一会了。”王文海道。
如果是普通人倒是问题不大，可程茵并不是路人甲，和她相关的事情当然要慎重，百分之ใ两百的慎重。她这样知名度很高的节目主持人，影响力之大远超过开云区公安分局，只要执法过程稍有瑕疵，她对外发个什么微博说警方有执法问题，分分钟点击过万，开云区公安分局立马就会陷入困局。
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也没什么เ可隐瞒，赵向东告诉她，就在她九点多见完周宏杰之后，他就去世了。
程茵调整了一下坐姿ู，显得对这个问题的不适应：“赵警官，我怎么失忆这件事和你们要调查的案子有关系吗？你们在调查什么？”
“真的假的？”
“就是这位。”
“徐队，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派出所的民警接到了一个报案电话。报案人是南都二中的一位老师，姓李，”王文海介绍整个案件的前后经过，“报案人有一个在上中ณ学的女儿，语文成绩不太好，于是就请自己的同事，一位叫周宏杰的语文老师在暑假给自己้的女儿补习一下语文。”
徐云江做了近十年的刑侦工作，深知刑侦工ื作的流程——刑警的办案过程需要保密，哪怕是对其他部门的同事也需要保密。王文海会邀请自己来参与某个ฐ案件，说明他需要自己้的帮助。
打开门后，郗羽大吃一惊。
两人也睡够了，爬起来换衣服、开门——郗羽换下了睡衣，她没有多余的衣服，身上的睡衣是程茵的。
“先不说这个，”程茵摇头，“先打电å话吧。”
如果她当时没那么生气，没那么惊恐，变道的幅度没有那么大，这一切事故就不会发生了。
郗羽和程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郗羽的手机响了。她开着车自然没办法接听电话，于是示意程茵把她的手机从包里掏出来打开。
回程的路和来时是同一条路，但景色完全不同。高速路上没有路灯，大城市的灯光随着疾驰的汽车褪去，天地间呈现出原本的模样，呈现在两名夜行人面前的只有漆黑的夜色和偶尔闪过的车灯光芒。
“先把报告发给我。”
“好吧，”蒋园说，“不过以我所见，整个事件看来完全和潘越坠楼案一样，就是个悲惨的意外事故。”
“谢总，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