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加强他的信心，郗羽更紧地握住他的右手。她不是那种需要李泽文在她面前遮风挡雨的女生，她有能力面对这一切。
实际上就算程若提出不见她，郗羽也会想办法和程若谈一谈——毕竟昨夜她们还相亲相爱地睡在一张床上。
程若嘴角轻微扬了扬，再配合上她纹丝不动的眉眼，那ว是个怪异到极点的笑容。
李泽文缓缓道：“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养大了你们姐妹两人，我认为这是一种伟大的牺牲精神。这对一个离异的女人来说并不容易。”
隔着审讯室的厚玻璃，季时峻说：“她要崩溃了。”
第1้03章
李泽文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我昨天在京参加峰会，在会议上遇到了你的前男ç友谢云南。他告诉我一件有趣的事，你和他在一起时，他若干次安排出国旅游都被你拒绝了。”
“这居然也能ม成为理由？”程茵反驳，“我当年不出国是因为我和我妈关系不佳，现在准备出国是因为时机成熟。”
这时候王文海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一分钟็后他慢条斯理关掉收集，指了指屏幕——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程茵拿出纯净水瓶子的一瞬间——他轻松地告诉程茵：“技术队在几个可回收垃圾站找到了好几个ฐ纯净水瓶子，正在送回来的路上，只要我们能检验出出毒鼠强，我们不需要你的口供就能定罪。”
程茵依然不语。所有话就像石头沉入马里亚纳海ร沟，半点回音都听不到。
“他怀着对自己้的愤怒和失望回到教师办公室，等着自己的结局。在他的设想中，潘越会投诉他、报警。他谋杀未遂，将会受到法律的惩罚，至少他老师的这份工ื作保不住了。
警察不再说话，似乎是认可了这个解释。
蒋园从王文海手里拖过笔记本，掌握了这台笔记本的控制权，她点开了文档文件夹的一张图片，左侧是书页的照片，右侧是遗书的照片：“潘越的这封‘遗书’是屏幕上这首英文诗的翻译版，被人利用当成了遗书。”
李泽文道：“调查中我们发现，潘越坠楼后，他书包里的素材本不见了——警方แ认定的那封遗书就来自于潘越的素า材本。”
这样的温度让人无法拒绝。她眼眶一热，双手上的力度忽然卸去，她很轻很轻地反握住这双异性的手——是的，只有他会在这个时候伸手过来。
郗羽抬起眼看着自己的教授。据说人的手掌大小和身高成正比，李泽文的手掌果然很大，手心干燥，很稳定，很有力，而且很温暖。
在视频播放开始的一瞬间，应该说，这间屋子里除了李泽文和蒋园之外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在一秒钟内就认出来视频拍摄地点是周宏杰的客厅。
徐云江拉上了会议室的窗帘，屋内光线为之一黯，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ณ在那块投影幕布上。
“可以旁้观吗？”李泽文提出请求。
“在旁边的小会议室里，我们正在跟她们了解前天的情况。”
“潘越”两ä个字深深刺痛了徐云江的神经，最近这段时间，这个名字在他生活中出现的次数确实太多了。
——汉字的造字是神奇的。疚，病部，下面一个ฐ代表时间的“久”字，意味着长久的病态。而内疚，意思是内心长久的病态。用这个字来描述我此刻๑的状态是很合适的。十四年前，因为我的一己้之私，导致我的学生潘越坠楼而死。理性告诉我，我没有做错，可感性告诉我，我身负一条人命，十四年来，我的内疚感一日重过一日，以至于我夜不能寐寝食难安。我的良心每时每刻都正在审判我，我想这就是我应该得到的惩罚。
“什么照片？”
“她和我一样，回宾馆了，”郗羽又想起一件事，“不，她回去过一次，她去拿照片。”
“那就不拍照了，用眼睛记录就好，”程茵爽快把手机揣兜里，“那颗很亮的星星是？”
“曝光时间不够。要用专业相机才可以。”
“你看上去很吃惊，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吃惊的，”程茵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冷静语调说，“他在百忙之中ณ陪你查潘越这起旧ງ案，当然是因为喜欢你了。我以为这一点很明显，就算你对感情的事情不敏感，也不至于想不到เ这点。”
如此出其不意的问题，让郗羽热血上头，她猛然侧头看了程茵一眼。巧ู的是程茵也在看着她，夜色漆黑，郗羽匆匆一瞥其实看不清她的脸，但两人的视线有了极短的对视——程茵反射着车灯光芒的眼睛里有一种让人吃惊的力量感。她非常郑重地提出这个问题。
“那ว你需要好好忙一会了。”
“是的，”李泽文说，“我需要和少管所相关的全部ຖ原始文件，录音材料视频。”
谢云南离开后，更多人犹如众星拱月般把李泽文围了起来，李泽文和众人交谈寒暄了几句，把混乱的事宜扔给了助理，自己走到略๓微僻静的角落，注意力转移到手机上。他演讲期间，徐云江给他打了两个ฐ电话，想必是自己้拜托他的事情有了后文。
第94章
这句话带来了立竿见影的作用。蒋园即便隔着手机屏幕他也能ม看到เ李泽文的眉目紧绷状态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