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打个电话。”裴崇远掏出手机，翻找联络人的时候，顺便拉住蒋息的手腕，把人往角落里带。
“要挂号吧？”蒋息看着挂号窗口排起的长龙，眉头拧在了一起。
第10่章港湾
“反对无效。”裴崇远在烟灰缸里碾灭了烟头，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说，“给我发个地址，我这就去找你。”
“怎么样？要睡了？”
蒋息轻声“嗯”了一下。
裴崇远叫着蒋息一起去取了外套，出门前又嘱咐：“拉链拉好。”
两人回到เ吧台，又开了两瓶酒，漫不经心地喝着，直到代驾打了电话过来。
“你就这么喝上了？”裴崇远又拿了一瓶酒，递到เ蒋息面前，“不管我？”
就在他低头吐瓶盖的时候，裴崇远不得已๐，吞咽了一下口水，深呼吸才没让自己้这么快就暴露色狼的本性。
蒋息点了点头。
裴崇远问他：“这是感冒了？”
“等一下！”
“好。”蒋息准备下车，“谢谢裴哥。”
蒋息看了一眼手机推送的消息，某某天气软件提醒他寒潮已至，未来24小时有大幅降温，应该注意防寒保暖。
向来雨雪都薄的城市，今年竟然十月份就下了第一场雪，第一场雪就大到中小学停课，上班族提前下班。
他垂眼看着那ว只拉着他的手，半隐在袖子里，力道温厚，握着手却像是捏着心。
痴迷。
蒋息脑子里冒出了这个念头。
踩上台阶，再往上几级就是被路灯撑得光亮的小路，到了那ว里，这握着的手怕是就要被放开了。
蒋息的视线顺着裴崇远的手往上，沿着那被呢子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看向了那人暴露在外的脖颈和耳朵，目光一错，视线滑向线条分明的下颚线，再到嘴唇，在寒风雪地里，呼出了一团迷蒙的雾。
蒋息觉得自己又开始发烧，从心底开始，烧垮了左ุ心房，烧毁了右心室，烧得他欲望四起，欲壑难填。
裴崇远的长腿已经一步跨出了篮球场，半束光打在他的西裤上。
来不及了。
不要回去。
不要回到光亮的、能照亮理智的世界ศ里。
蒋息猛地用力，将裴崇远拉回了黑暗中。
裴崇远一愣，两人在被黑暗遮掩的世界ศ目光相撞，蒋息不怕死似的，生生把人从台阶上拉回平地，站在雪里冲动地接吻。
夜晚太可怕了，总是能让人做出平日里做不出来的事。
蒋息的手死死地扣住裴崇远，报复似的，指甲â嵌在了那人的手背，猫一样，在上面留下了抓痕。
他的另一只手垂在身侧，紧紧攥着拳头，仿佛握住的是他全部ຖ的理智，要攥紧，决不能让它们偷跑出来搅了这个吻。
蒋息从未与人接过吻，他青涩的冲动，莽莽撞撞却又格外讨人喜欢。
这并非是一个ฐ谄媚的吻，而是带着少年人的心高气傲与孤注一掷。
不试探，不扭捏。
大大方方，勇往直前。
蒋息霸道地去撬开那ว整齐微凉的牙齿，探险一样勾住湿滑的舌。
他主动，大胆，不容反抗。
而裴崇远，只是站在那里，不拒绝，也不迎合，任由对方แ孩子似的在他身上作乱。
蒋息紧闭着眼，什么都不看什么เ都不想。
可裴崇远却垂眼看着他，黑暗中，带着凯旋的笑意。
不知道吻了多久，蒋息终于慢慢退开。
他深呼吸，不怯懦，直视着裴崇远的眼睛说：“我不想回去。”
“那ว想去哪？”裴崇远明知故问，“不回宿舍，要去哪？”
蒋息怨他，明明已经是心照不宣，却偏要自己说出口。
“跟你走。”
三个ฐ字落在雪地上，像是玻璃球掉在瓷砖地面，清脆响亮。
“玻璃球”滚到เ裴崇远脚边，等着他踢远或是弯腰捡起。
“小息……”裴崇远叫得亲昵，故意勾蒋息的魂儿，“你这样，我怎么受得了？”
蒋息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眼神直直的，好不躲闪心虚。
他把自己递上去了，对方如果不要，从此他也算是不用继续惦念了。
往后尘是尘，土是土，他这被踩在脚底的泥土也不奢望自己能ม随着风飘起来混进尘的世界ศ了。
他听见裴崇远一声清晰的叹息，然后被紧紧箍进了怀里。
裴崇远紧贴着他的耳朵，咬着牙似的说：“小息，你别后悔。”
说完，他拉着蒋息快步走出篮球场，两人踏着橘色的灯光，踩着彼此交错的影子，回到เ了车上。
驾驶座。
副驾驶座。
蒋息坐进去还没回过神，已经被压在放倒的椅背上亲吻。
裴崇远的吻技炉火纯青，足以让稚嫩的蒋息顶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