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叉子的陆欢颜站着岸边,虽然现在天气热,但是她也不喜欢溪水冰凉凉的。可是不下水,叉鱼的准头就差ๆ了好多,连着叉了几次都没有鱼,还溅了一身水。一屁股坐到草地上,扔了竹竿,陆欢颜抱着膝盖想,有点饿,想吃肉了。
各种原因导致心情很差的陆二小姐,现在正在后山捉鱼。自从陆彦博给她烤过一次鱼之后,她便爱上了这个味,陆彦博不来,那ว就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好了。
陆欢颜唇角带笑:“莲花楼庙小。”
方笑天一愣:“崔十九,那不是莲花楼的掌柜?”
其他人则纷纷行礼,陆欢颜虽然不情愿,但身份在那摆着,也对北堂昭和卫宝宝行了礼。北堂昭瞧见陆欢颜,只觉得几日不见,这陆家小姐仿佛又出挑了许多,想到เ自己的盘算,脸上便挂起了笑意,对着陆欢颜温和笑道:“陆小姐免礼,往后也不必如此客气。咱们只以平辈相交,不需这些繁文缛节。”
此时的北堂曜眉目间似是染了寒冰,淡淡扫了福宁县主一眼,“嗯”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谢氏笑笑,低声道:“你这孩子,住持平日深居简出,今日难得会客,还不许旁人来么?”
一路来到住持的禅院,却见院子外面早ຉ就等了好多人。陆欢颜皱了鼻子,对谢氏道:“娘啊,您今儿不是和住持约好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啊?”
北堂曜一愣,忽然脑海ร中ณ灵光一闪,道:“我想说,阿颜,我心悦你。”
等了半天也没有了下文,陆欢颜噘着嘴想了想,终于还是试探着问:“你这是,想说什么?”是不是表白啊?大哥你倒是说清楚啊!
陆欢颜点点头,来到北堂曜跟前福了福身道:“方才冲撞了王爷,是我的不是。王爷宽宏,不要见怪才好。”
北堂曜嘴角含笑道:“来寻惠慈禅师。”说着示意陆欢颜坐到旁边。
谢氏看着闺女儿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长出一口气,轻声道:“你这孩子,怎么想的这般多。你是咱们陆家的嫡女,就是不提婚嫁,交际应酬难道还能少了?况且,京中像你这般年纪的女孩子,谁没有几个ฐ手帕交,你就不想叫几个朋友?你不是说冯侍郎家的闺女跟你脾气相投来着,如果这种朋友多了,你难道不开心?这些不都是从交际应酬来的?”
陆欢颜笑嘻嘻缠了上来道:“娘啊,女儿还小。现在就想好好在爹娘跟前尽孝,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陆欢颜不好意思:“我娘生气了,叫我回家抄女则呢。”
谢云翔挑眉:“怎么不同姑母去说,反倒来找我?”
初云走在前面,并没有注意到北堂曜的脸色不太好,好在她对自己้十分自信,听了北堂曜的话也没有泄气,反而挤了过去道:“并不是客气,小女先前一直有关注边疆的战事,也总是能听闻王爷的事迹,实在是非常钦๔佩。”
北堂曜早就回复了惯常的冷脸,眼风扫了一眼初云,淡淡道:“初小姐客气了。”而后便想要加快脚步,眼看着陆欢颜跑到谢云翔身边去了,两个人不住地交谈,北堂曜脸色有些黑,明明是表兄妹,怎么好像亲生的一样。
北堂曜右手虚握成拳,掩在口边十分做作地轻咳了两声,举步跟了上去,才道:“你带路吧。”
北堂曜的心情就这么随着眼前的那ว些发尾也荡来荡去,忽然听到เ陆欢颜的声音飘过来:“王爷,你怎么啦?”
谢云安撇撇嘴:“大哥是故意吧?你早知道娘准备好了,挤兑我呢?”
陆欢颜早ຉ已收拾好情绪,来到亭子里,桌子上早摆好了各色点心小食,和一壶茶水。谢云翔赞道:“云安还真是能干,两句话的功夫就收拾的这么好。”
阿颜早就在心里过了一遍,此时见谢氏问起便将想法一一说了。如今奶娘去了庄子上养身体不在家里,明心和静心她是一定要留下的,其余院子里的人便都换上杭州带来的人。不仅因为ฦ这些下人大部分有逐风堂的背景,方便行事,更是阿颜用熟了的,知道她素日的习惯,用着也顺手些。
谢氏听了,倒是点点头,拿着茶盏认真地想了想,道:“既如此你也不必给我送去了,我也只是喝着稀奇,并不十分喜欢这个味道,你若是喜欢便自己吃用,只注意背着些人就是了。”说着又问阿颜从杭州带了什么人过来,打算如何安置等等。
陆欢颜笑道:“真是多谢二婶了,叫她不用担心,我没什么事了。”想了想,又对谢氏道:“我从杭州带回些礼物,不是什么เ好东西,但都是江南的特产,图个新鲜好玩吧。带回让有缘去给老太太和二婶送去,好歹是我一片心意。”
晴禾有些慌乱地抬头,窥了陆欢颜一眼,见她并没有别的特别的意思,这才连忙道:“小姐说哪里话,公主ว说既然嫁进陆家便是一家人,哪有什么论理不论理,公主听说您病了也是担心的紧ู,只不过小少爷闹腾的厉害,一时走不开才遣了奴婢来的。”
谢氏刚要说话,陆平川便道:“哪里不好?我庆国公府的嫡女回家,难道还不值当的开一次中门。走,随爹爹回家去。”言罢不由分说便拉着谢氏和陆欢颜走了进去。陆彦博也高兴地跟了上去,一边还不停嘴地给陆欢颜说着府里的事,叽叽喳喳哪里还有一点方才俊美公子的影子。
说话间,管家等都来见礼。陆欢颜瞧了瞧大开的中ณ门,犹豫道:“这,不太好吧?”
方笑天领ๆ命去了,陆欢颜带着有缘采薇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上一身天水碧的齐胸ถ襦裙,外面罩上一件轻纱半臂,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干净极了。陆欢颜坐在妆镜台前,让有缘帮自己绾发,随手挑了一根檀木发簪,道:“就随便绾一个高髻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
三人说笑间船已经靠岸,方笑天过来请陆欢颜登岸。陆欢颜看了一眼北堂曜那ว间紧闭的舱门,勾唇道:“豫王跟咱们同乘一条船,论理也该请他先行下船才是。笑天,你过去请王爷登岸。”
陆欢颜心里不以为然,十年来鬼医就在自己身边还不是一样没办法,好在她自己并不在意能不能记起,毕竟那时候太小,就算是没有受过伤,也不一定能记得。她只是不太明白北堂曜为ฦ什么对自己记不记得他这件事这么เ执着。
北堂曜回神,以手虚握成拳,掩口轻咳一声,道:“太医院的张院正医术很好,回京后让他给你瞧瞧。”
谁知没过一盏茶的时间船上忽然一声巨เ响,接着船身激烈地摇晃起来,陆欢颜猛地惊醒,起身冲出舱门,果然见旁边一艘快艇船头撞到了自己的船身上。船上的人堪堪站定,便见有数十人穿着黑色水靠从四周水下窜了上来,每人手上都拿着兵刃。
所以平日里陆欢颜总是喜欢瞌睡,她身边的人知道原因,见她打盹也都由á着她的。是以见陆欢颜歪在榻上瞌睡,采薇抿嘴笑笑,便去了隔间守着。
小厮的脸涨得紫红,喘着粗气结巴道:“你,别乱,来,我家少爷,不是,好惹的!”
“老实地说,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陆欢颜踩着小厮缓缓蹲下,玩味地笑着,“你应该不想试试我的手段吧?”
少女正是十年前庆国公府丢â失的嫡女陆欢颜,这十年来一直被傅流年抚养长大,更是拜他为师,已๐是得了傅流年全部的真传了。只不过那一日北堂曜带她返京途中遇刺,年仅三岁的陆欢颜撞到เ了头,情形十分凶险,被傅流年带回杭州。虽有鬼面神医谭义守医治,捡回来一条命,却是将前事忘的一干二净。以至于竟从不知道自己้庆国公府嫡女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