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皱了眉：“你不许叫名字。秀秀儿人不坏，她是个可怜人，听说身体不行了,ไ我去看看她。多少年没见了。”
程程当时不解，问了一句：“妈，看秀秀儿做啥呀？她不是那个程老四的老婆吗？”
唐彦华也没听懂，然而见他妈脸色不好，赶紧说声：“好。”把背篓放下，拉着程程的手就绕墙往外走：“妈让我们别归家，我们先去王幺婆家呆会。”
唐怀锦老婆眉头一皱，喊唐彦华说：“彦华，这大人有事，带你妹妹外边去玩会。”
唐彦华说：“可是妹妹睡我的屋，我睡哪里呀？”
说了就定。唐怀锦老婆当下去隔壁彦华住的小屋里，把他的床单、被子换过，放了个小孩用的矮枕头。把衣柜给理了理，程程天天穿的衣衫裤衩、尿布啥的都给搬过去。唐彦华在旁边看，跟前赶后，唐怀锦老婆跟他说：“彦华，明天我要去跟队里挑堰塘，白天跟你爸都不在家，中午也不回来。你带好妹妹在家，不要乱跑，不要去招惹疯子。午饭去你王幺婆家里吃，我跟你王幺婆打过招呼了，她到时候会叫你的。”
程程问：“你哪来的糖呀？”
唐彦华把胸前挂的水壶拧开盖，喂她喝了一口水。然后他从兜里拿出一颗鲜ຒ艳的水果糖来，剥开糖纸，塞到程程嘴里：“你吃一颗糖，吃了肚子就不会疼了。”
有时候她出了汗，白润的脸颊红扑扑的，额头沁着一层细细的水珠，睫毛都湿了，刘ถ海也湿了，一簇簇贴在额头上，湿腻腻的。手臂上也在出汗，衣服被汗湿的贴在了肉上，内衣的带子凸显出来，唐彦华就感觉是她最动人的时候，忍不住想帮她把衣服脱下来。她浑身热腾腾的，嘴里呼出的气都是生动鲜活的，连汗味都释放着某种催情的成分。
她的骨骼非常纤细，包裹着饱满紧致的一层皮和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她的手心并不是特别柔软，而是带着一点粗糙。一双小小的，略带粗糙的手，手心和手背是两ä种决然不同的触感，很容易激起唐彦华心中的涟漪。会让他忍不住想象这只手摸在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有时候他偷偷自慰，就会忍不住想起她的手，他想象着那小小的手掌，那细嫰和粗糙叠加在一起，翻来覆去包裹的触感，感觉会非常不一样。
唐彦华看妹妹难过，自己心里更难过。
程程还是摇头。
唐彦华去屋里看了下程程，发现程程的状况好像比下午更严重。唐彦华叫了她几声，她像是没听见似的，醒来后也迷迷糊糊的，说头昏，脑子里有东西在转。唐彦华摸了摸她额头，感觉有点发烧。
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唐怀锦老婆洗碗，唐怀锦摸着黑继续到เ院子里面干活。他还在做点木工，准备新า弄几样家具。
不光是个子长高，身体发育，心性也大了。小的时候只知道玩，这两ä年不知道怎么เ转了性，知道好好读书，平常也不逃学。一说要上学，自己้就收拾书包，课本和饭盒都自己整理自己带，再不让她妈操心。一放学回家就跟她哥写作业，空闲的时候帮家里做家务，跟她哥哥上山去捡柴、打猪草。她跟唐彦华一样，也是唐怀锦夫妻的骄傲。村里没人不羡慕唐家养了这一儿一女的。
程程这两年长大了。
唐怀锦老婆托人在乡上供销社买了点营养品，芝麻糊、麦乳精啥的，提了要去看秀秀儿。程程说：“我和哥要不要去啊？”唐怀锦老婆说：“不用。又算不得啥正经亲戚，我去看一眼就好。”
程程纳闷着，为ฦ什么เ她妈不让她喊秀秀儿的名字。陡然想起村里那ว些人的闲话。农村里讲礼节，小孩是不能ม称呼父母的名字的。唐怀锦老婆是个ฐ非常守旧礼的人。程程心里一咯噔，有种不好的感觉。
唐彦华到门前的时候，吴老四还没走，还在理论个不停。唐彦华站在一旁也不开腔，只是远远的听着。听他嘴里说程家、秀秀、闺女之类。唐彦华心说那秀秀儿是谁呀，怎么老提这人。
程程不情不愿，有啥秘密啊，干啥不让我听啊。但又不敢违逆她妈，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唐彦华溜回家。
唐怀锦每次收工回家，人还在屋后没进门，她就听到เ脚步声，跑进厨房冲她妈大喊：“妈妈，爸爸回来啦！”
有时候，人就指望这一点儿爱活着。
程程很难过。
王幺婆正到处找她呢，在村口碰见她一个人，低着脑袋悻悻的，一句话不说，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王幺婆也不问缘由，抓着手把她拽回家：“出来玩也不跟奶奶说一声，看把奶奶担心的。赶紧回家。”
晚上，程程再不哭闹了，主ว动嚷着要跟哥哥睡。她人不大，精力旺盛，一晚上骑在唐彦华身上跳蹿，揪鼻子扯耳朵的：“哥，讲故事。”唐彦华胡乱给她编了故事讲，一直闹到เ半夜她才困了，搂着唐彦华的脖ๆ子呼呼大睡。她睡觉跟蜈蚣似的缠人，唐彦华被她勒的，跟脖子上套了个救生圈似的，一晚上气都喘不过来。
唐彦华奔跑过来扮鬼脸：“我知道。”
面条煮的筋道弹牙，十分入味。蒜香的油辣子，热油滋的香气扑鼻，红通通的，挑逗的人食欲大增。程程碗里的面却没放调料，她妈说小孩不能ม吃太辣的，胃受不了。这丫头看到她哥碗里红红的，跟自己不一样，眼珠子就移不开了。
才说着呢，程程就拿小手拈起一根掉在桌上的面条，仰头丢进嘴里。唐怀锦老婆说：“随她去吧，哎，大了就好了。”
唐怀锦老婆笑了：“取名了吗？啥名字？”
说话间，那秀秀已经把娃娃ใ抱了出来。娃ใ娃身上裹着尿布，秀秀人虽然傻了，把这孩子还收拾的挺干净。女娃娃长得很白净，模样极好看，头发有一寸多长，看起来有两ä三个月大，见了人就笑。唐怀锦老婆一见就喜欢上了，伸手接过抱：“这娃娃ใ长得真不赖，比我见过的娃ใ娃都要好看。”
程程听到外面来了人，也跟唐彦华一起趴到เ窗口上看，见那程老四还在那吵，又想哭了：“哥，他们怎么还不走啊。”
唐彦华皱着眉：“这个人真是太可恶了，他就是个流氓。”
住在附近的乡亲邻๑居，都围过来看热闹。唐怀锦把帮忙的熟人兄弟都劝回去，又不耐烦驱赶众人说：“大家都回家了，散了吧，这里没啥戏看。”
又指着那门前的大路，气势汹汹冲程老四说：“你要去县上告就尽管去，老子还真不怕你。他妈的，整个乡上这么多年还没哪个ฐ敢跟老子叫板呢。个龟儿子，找死。自个回去撒泡尿照ั照。”
跟他老婆进了屋，把门“砰”的一拉上。
邻居们见没啥热闹，议论纷纷，也都各自散了。程老四一行人也纷纷骂着去了。
邻๑居给唐怀锦出主意，说那程老四要去县上告，让他去县上找他兄弟。唐怀锦有个堂兄在县上，虽然平常关系不太好，但遇着了事，几天后还是不得不去了一趟县里，让他兄弟照应。他兄弟答应了，给法院的人打招呼，唐怀锦才放了心回家。结果后来听人家说，那程老四根本就没去县里。程老四知道唐家在县里有人脉，平民百姓搞不过，所以只是逞逞能打打嘴炮，实际上根本就没去。
只是成天在村里叫嚷，说唐家拐了他的孩子，要找人来闹，要去法院告之类。
“他的意思，要么孩子还他，要么เ咱们赔给他一万块钱，孩子当卖给我们。”唐怀锦老婆说：“这人真是贪心不足，亏他说的出来，穷成什么เ样了。我要是有钱，我就给他算了，免得天天来烦人，可咱们家也没钱，哪来的钱给他。”
唐怀锦说：“他做梦去吧，想的倒是美。孩子是秀秀儿生的，跟他有屁的关系。他一天没带过，连个尿布都没给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