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时，妈妈说她很想见你。只听我说起你，却一直未能见到你。我说你今年被保送到上海ร去上学了，等以后有时间的话再带你到家里，等你今年假期回来时一定要去见见我的妈妈。
我看出来，妈妈是爱你的，我们现在所希望的也是她所期待的。
今天已经是军事训练的第十天了，不过天气确实有些闷热，我已经习惯于在一种单调中生活了，也无所谓辛苦。寝室里的其他人都已睡了。对了，今天早ຉ上挨批评了，情况和上几次差ๆ不多。我和徐阳因为迟到เ被训练的教员罚跑了三千米，还好，我的身体素า质还可以抵挡，不过徐阳跑下来的情况糟糕透了。他给我说他今天一整天都觉得胸闷，中ณ午吃了很少的饭，下午训练结束后我陪他去医院作了检查，没什么事。医生说多注意休息，体质有点弱。
这必定作为一种习惯延续下来了，过去没有更改，现在我又怎么เ能轻易更改呢？
“买私用车？”
“对。过两天我准备给自己买辆私用车。”
“让它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吧。”杨子说。
“可能是受制于某种约束所以一直有点愤怒。”我说。
四月末的一个ฐ星期天下午，我一个人在空旷无边的校园里独自移步时遇见了陈琳的一个家在延安的同班女同学，我向那女孩询问了一些有关陈琳的情况。女孩用并不熟悉的目光打探着我。并问我为什么要问一些有关于陈琳的稀奇古怪的私人问题，我说有关实情我一时无法向你解释明白，以后再向你详细解释。于是她便告诉我了一些有关陈琳的事，并让我为她保密。
……
“退学？”
“我想退学。”他表情淡漠地说。
“我还是无法相信你说的是事实。”
“当真。”
十八路公共汽车在城市拥挤的人流中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许久没有去左岸了，一个ฐ假期之ใ后左岸的面貌焕然一新。墙壁重新用高档壁板装修了，地板也换成了新的，在咖啡厅的正中央还放了一架白色的海兹曼钢๐琴。一位身穿浅黄色高领毛衣的女孩子正在弹着理查德？克莱德曼的《少女的祈祷》。我要了一杯米兰夜未眠，在钢琴曲中一直待到十一点一刻๑才回宿舍。第二天大约十点钟我才起床，在女生公寓楼的洗衣房里取回了昨天被清洗的衣物，一件一件地搭在了宿舍的阳台上，然后给杨子打了电å话。杨子说大约十二点多才能到学校。挂断电å话之后，一个人在宿舍里无事可干，心想还不如乘๖车到南校区等杨子。车上的人不算很多，我在最后一排靠窗的空位上坐下。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身上暖烘烘的，窗外的景物在汽车的奔驰中ณ模糊成一片。收音机里的女播音正在讲述一些情人节的趣事。大概是想见杨子的心情过于急切，就连女播音的讲话我也没听进去几句。眼睛只是无意识地盯着窗外模糊成一片的景物。
“这是一种科学。”我说。
“见过，我们宿舍里的一个女孩时常带回来这东西，她有男朋友。不过这东西真是可笑，像这个可笑的世界一样，既简单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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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4๒）
“大概是我们之间缺少某种维系情欲的东西。”
“我不明白今天为何这么糟糕。”
“昨天，我在学校门口的音响店里见过她的一张专辑，不过这首歌我已记得不甚清楚，单就她的歌声来说，初次听就深切地喜欢上了，属于不能ม自拔的那一类，在她的歌声中ณ似乎ๆ有某种我们要追求的东西。”
“阿桑！单这个名字便足以让人对已逝的岁月充满遐想。”我说。
“也不怎么饿，你到学生餐厅里给我打点米饭，最近常在外面吃饭，总觉得有些不习惯。”
“带回来吃还是到外面吃？”
“一切都已๐过去了，现在应该重新า生活。忘记过去，忘记痛苦。在纷繁复杂、混乱不堪、令人费解的世界ศ上要想让自己活得释然，唯一的方式便是遗忘。
“我的任性放弃使得我在感情上承受了巨เ大的痛苦。我自己知道我是爱苏楠的，很真切地爱着他，可在现实生活中又不懂ฦ得去把握和珍惜。人往往是在自己้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在失去的时候总是痛苦不已。
我们在南校区东门口见面，沿着一条南北走向的宽阔马路缓慢移步。初ม秋的天空中飘着几片薄薄的云彩。湛蓝ณ湛蓝的天空给人一种十分欢悦的感觉。马路上不时地有汽车驶过，人行道上为ฦ生活而忙碌的人们匆匆忙忙地经过。我们一直这样心情坦然地慢慢走着。给杨子讲我们宿舍小河南近乎ๆ于病态地喜欢女人，并在自己้床头的墙壁上贴满了各类女人的裸体照片。还给她讲我最近新认识的一位朋友徐阳，与其说是朋友还不如说是伙伴。讲了徐阳和她的女朋友张芸芸的所有故事。原本这些属于别人隐私性的东西我不该讲给杨子，但有时我们实在找不到เ话题的时候也会提起。那么เ多的事情也都是徐阳告诉我的。他似乎ๆ作为一个同龄人对性的看法有别于他人。
理由和初ม次在法语讲习班门口基本相同。周末一个ฐ人待在宿舍里很无聊，所以很想见见你，想和你聊聊天，以此种方แ式来填补一下生活的空白。至于约会一词的具体说法也无需作什么解释。
“初恋倒谈不上。曾经在上中学时也有过恋爱经历，情况大多和你一样，几年的苦苦追求被一副冷漠的表情所拒绝。”
“你不是初恋吧？”他问。
“在我的生活中，你是我最强的思念，如果别ี的一切都毁灭了，而你还留下来，我就能ม继续活下去，如果别的一切都留下来，而你却不在了，这个世界ศ也将会因为你的逝去而消灭在我的生命里。
“非但是永恒的，而且真真切切。”艾米莉？勃朗特在《呼啸山庄》里有句话：“在我的生活中ณ，他是我最强的思念。如果别的一切都毁灭了，而他还留แ下来，我就能继续活下去。如果别的一切都留下来了，而他却消灭了，这个ฐ世界对于我就将成为一个极为ฦ陌生的地方。
“不必这么客气，大家都是朋友。”海瑛说。
“初次到เ女孩子的公寓里有点紧张。”
此时，杨子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雪碧，海ร瑛从她们共用的茶几下面拿出一叠一次性水杯，取出三个。杨子又拿了一些零食放在茶几上，海瑛打开雪碧给三个一次性水杯分别倒满，而后杨子也便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这一段日子的表现可不怎么好，自从杨子来上海之后。”
“确实有点委屈杨子。”
“天下没有不苦的爱情，这句话说来虽然有点苛刻，但事实确实如此。”海瑛说。
对于这句话的苛刻我觉得倒也无从谈起，更多的是思苦背后的一种淡淡的甜蜜。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切都还好。彼此都能理解就已经很不错了。毕竟现实条件决定一切。再说在这边读书，我们俩能相处得来，也都不是本地的土著，在很多事情上也有个照应。这点你只管放心便是。”
“那就太谢谢你了。”
“不必这么เ客气。”
“你是浙江来的？”我问。
“海宁市人。”
“海宁是一个不错的地方แ。”
“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中ณ国城市。”
“浙江在历史上是有功可谈的，在混乱的中ณ国近代史上，浙江人可是发挥了不少的作用。”
“浙江人给我的唯一感觉便是喜欢胡来。”
“更大意义上是一种寻求。如鲁迅、胡适、蔡ກ元培等很多的先锋人物更多的是寻求一种更新า的生活方แ式。”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浙江也像水一样流进了历史的长河里了。过去的浙江，应该或多或少的有值得骄傲之ใ处。而对于现在更多的是让人心悸。”她一边说一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雪碧。
后来我们谈到了学习问题。海瑛说：“学习并不像一些所谓的专家或学者所说的那样，遵循某种既定的规律，就拿我来说，考上这所学校也没过多地努力过。一切只是感觉而已。生活其实也是一种感觉。感觉好了便会活得自在。感觉不好便活得委屈自己。”
“这点说来我有点不大明白。我总觉得要获得成功就得付出一定的努力。”
“就拿英语学习来说，我曾见过很多人整天没命地学习，有时甚至把自己搞成一个神经有问题见人就乱语的疯子。其实这大可不必。一句话，感觉不好。人不能在某种事情上过于束缚自己้，但也不能因此而过于放纵自己。凡事都应适可而从之ใ。”
“话是这么เ讲，可对于学习英语这一事实我们是无法改变的，只有接受。”
“说来也好笑，有一次和一个朋友闲谈时她问我一个问题，说英语学习中总共包含了多少种语法，我说人学习的是知识本身而不是知识。”
“学习知识的本身是相对困难的事情。”
“任何事情要真正达到เ这一点多少有些不容易。不过一切都在于自己้。想知道你有何喜好？”
“倒也没有什么เ可称得上的喜好。唯一喜欢的事情便是看书。这点想必杨子给你说过。”
“对音乐怎么เ样？”
“勉强过得去。不过我属于那种只喜欢听歌但不怎么เ去钻研的那种浅层次的圈外人，这与我的性格有关。”
“喜欢听哪一类的音乐่，古典、民谣，还是摇滚？”
“更多的时候听一些古典音乐่，如约翰？施特劳斯、赫拉？马尼诺夫、勃拉姆斯，但有时会听一些民谣的，对于摇滚音乐也勉强过得去。”
“我相比来说喜欢听民谣。总觉得这类歌特别符合某种心情，比如小柯、叶蓓ã。”说着她便站起身来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一把红色的吉他，坐在一张方椅上弹起了老狼和叶蓓合唱的那首《青春无悔》。海瑛的琴声似乎ๆ无可回避地让我想起了几个月前去坊晴阁萱子的琴声。
海ร瑛弹完了《青春无悔》之ใ后，一连又换了几首曲子。弹完之ใ后提着吉他回自己的卧室了。进屋之前她说：“杨子和我同睡一室也行，你们俩共睡也不足为过。”
“这恐怕有点不合适，还是你们俩共睡一室为ฦ好。”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和杨子第一次睡觉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再说大家都不是小孩子。”
海瑛进屋之后，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杨子。屋子里顿ู时像少了些什么似的，空旷了许多，乳白色的灯光将不大的空间照ั得出奇得亮，窗外的夜此刻已๐归于平静。几乎不见什么เ嘈杂声，透过玻璃窗，天空挂着疏疏落落的几颗星星。我和杨子也相继回到了杨子的房间里，一时间我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杨子也没有说话。她目光中ณ充满了某种我读不懂的东西。我们相互凝视着对方，时间在一种无声无息中走过。我轻轻地将她的身体揽入怀里。我感觉她的心似乎以一种非同寻常的速度跳动。她的身体炽热得像一块被烧红的铁ກ片。她将头深深地埋入我的怀里，身体便开始抖动。一时间我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将她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