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眼睛钻出车厢,夏生熄了悬在车头的灯,掩嘴打了个哈欠。“小哥哥,你进去休息一会儿吧,跑了一夜,马也累的。”
醒时业已三更天,听见路边村落一声鸡唱,东方渐白,又老了一岁。
昏沉里还听见四更鼓响,残梦未续,醒来竟已๐日上三杆。屋子里香味淳厚,一嗅便知是上好的陈艾。随意披了件裘出内室,见百里先生正在用艾条灸烧拓拔烈的背。
都说帝王薄幸后宫怨,却不知情深更误人。
我止步禁门前,再次叮嘱他小心,又吩咐左右几句,这才放他离去。墨童牵来螭龙马,蓦空久不见主人,正极力摇尾,似要扯断缰绳飞奔过来。牵狗的太监制ๆ不住它,拓拔烈上前摸了摸它的脑袋,它便撒娇似的低呜起来。
腊月年尾,礼ึ、户两部又生出许多杂事,一件未了一件又添,忙忙碌碌到了小年,便将寻贴之事搁在脑后。直到二十三日,拓拔烈自幸温泉宫后就深居九重,今日还是病愈后头一遭露面,天还没亮就由á百官扈行往西郊围猎。我送他出禁门,见三千羽林军已在广场集结,猎手们驾着坠饰红缨的白马,牵着佩戴金铃的细犬,马鸣嘶嘶,犬吠嘹嘹,浩浩汤汤,士气如云。
我拿过奏本,凛然步上浮桥,影卫们上前阻拦,却不敢碰我。我一路进,他们一路退,乌ไ苏横刀阻断我的去路,“夫人不要再往前了,否则莫怪老奴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