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那么เ没有水平？”长喝了一口酒，舔着嘴唇说，“我直接找了我在分局的一个哥们儿，把情况简单跟他说了一下我说，我一个关系不错的兄弟，跟人发生了一点儿经济纠纷，一怒之下把人家给砍了，被砍的那个人很可能ม活不成了，你看这事儿怎么办？我哥们儿问我，是不是刚才在前海ร发生的那ว起案子？我说就是那哥们儿说，我帮不了你，这种案子即便是不出人命也是很大的刑事案件，天王老子也帮不上忙我说，如果被砍的那个人理亏，他认了，不告砍人这一方แ呢？他说，那也得处理，无非是在量刑上有些酌量罢了我马上又派了虾米回去看老钱的生死，这才抽空给你打的电话远哥，以前我也遇到过诈人失手的情况，可是都没有这次严重，当时确实有点儿慌了”
“你直接就给我打了电话？”
胡四不屑地说：“这点小事儿就把你紧ู张成这样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拿钱完事儿”
我边推着他去拿车钥匙边说：“长帮我去要帐，把人砍了，我得赶紧去处理处理”
胡四正在前厅跟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说话，见我来了，把那个ฐ人往我的身边一拉：“来，认识一下”
我转到เ一辆车后面，摸出烟点了一根，猛吸了两ä口，丢了烟头，装ณ做风尘仆仆的样子，大步进了饭店
这几天很闲散，一闲下来我就容易胡思乱想，一会儿是小杰和常青，一会儿是我跟刘ถ梅的关系，一会儿又是芳子到เ底去了哪里？有时候还分析分析李俊海ร到底是怎样一个人……金高说得好象没错，李俊海觊觎我的位置还真让我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经常背着我在私底下指手画ฑ脚，扬言杨远的一切生意都是我们俩的，听他的也就是听杨远的，而且他的身边还真的笼络了不少人，基本形成了一股势力，尽管这股势力微不足道，可它确实让我的心里很不痛快
过了几天，我给长法打电话问他找没找到老钱？长法恼怒地说，这个老家伙比狐狸还狡猾呢，到เ处找不着他，他还真有甩了他老婆的意思，连家都不回了我说，你继续找他，实在找不着就算了长法说，哪能算了？我找了当地的朋友，把他的鲍鱼池子给他扒了，估计这几天就把他给逼出来了，你就别管了，我长法办事儿没有不成功的
阎坤终于回来了，回来得灰溜溜的，像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是我让他回来的，我有我的打算，我想让全市场的人都看看我的大度，顺便把他困在我的身边，时时刻刻折腾他阎坤明知道我的想法，可是他不得不回来，因为他如果离开这里，他将一无所有我把他的货全扣押在我的仓库里，他摊位上卖的钱也全部由á那五去收，那五成了他那帮兄弟的老板阎坤回来的那ว天，我问他，八爷，咱们的帐怎么เ算呢？阎坤说，只要你让我在这里继续摆摊，以前的那些资产全是你的我说，怎么能是我的呢？是那五的艾人家那五帮你管理着生意呢阎坤说，那五的就那五的，只要远哥高兴我说，你的三个地摊给那ว五吧，门头呢，还归你，不过我要占点儿股份阎坤说，远哥不用投资，入干股，百分之ใ三十怎么样？我摇摇头说，不用那么เ多，百分之十吧，挂我个名就可以了，分红的时候我不要你的钱，想再捅我的时候，我就好好跟你分分红阎坤说，远哥你这么说还不如杀了我，你说什么我听就是了，你是我亲爹
这是真的，从去年我的生意开始好转我就再也没让伙计们去扒同行的皮，价格也随大流，只要别人不挤兑我的生意，我从来不插手别ี人的生意，去年刘所长还把我帮助别ี的个ฐ体户共同致富的事迹报到市个体劳动者协会，劳动者协会还给我发了一面很大的锦旗呢，就差让我做巡回报告了刘所长在给大家开会的时候说，杨远是咱们市场的先进个体户，将来成立商会什么的，我第一个提议杨远担任会长把青面兽那个ฐ嫉妒啊青面兽已经是我们这个市场的大户了，资产恐怕不比我差到เ哪儿去这小子很会玩儿，给我们市场临近的一所小学捐款建了一个图书馆，还被那所小学聘为锈辅导员了，要不是被阎坤举ะ报说他是个劳改犯出身，下一步他有可能跟那ว所小学的女教导主ว任结婚呢
长法似乎明白了接下来他将面临什么，惊恐地把脑แ袋转向了我：“蝴蝶……快回来啊”
天顺瞟我一眼，我摇了摇头，做了个打人的表情，起身道：“法哥，我上趟厕所，天顺，不许毛楞啊”
“我正想说这事儿呢，”常青把脑袋靠近我，小声问，“远哥，听说你把凯子给‘招安’了？”
金高性子急，边点头边问：“常青，你回来几天了？看样子你早回来了，怎么เ才来找哥哥们？”
“还没到呢，停什么车？”司机不明就里
“停车”常青黑着脸说了一句
李俊海已经穿好了衣服：“还睡什么睡？我得去市场看着关凯这小子”
我回头笑道：“别想那么เ多，睡你的觉吧”
吃饭？没那么เ简单吧？我笑道：“迪哥这样的神通都联系不上，我怎么可能ม联系上？呵呵，没办法”
小迪哦了一声：“这我知道，你能跟他们联系上吗？我想请他们吃个饭”
我知道我爹不喜欢吃那ว些所谓的高档菜，以前我请他出去吃饭的时候，他总是抱怨花钱多还吃不饱，所以我干脆带着他和弟弟去了胡四饭店胡四正坐在前台跟一个服务员聊天，见我来了，大声喊：“我操，俺爷爷来啦！”
我的心一热，一时对自己在这个家庭里的位置很茫然……
“呵，这我相信，”杨远矜了矜鼻子，“有钱能使鬼推磨艾胡四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我打开被油沾得几乎透明的纸团，那上面写着：“坚持，坚持，再坚持，我正在活动，随时通知”落款是胡四，字写得漂亮极了，跟钢笔字帖子似的旁้边还用彩色的笔画了一只下山虎，很威风，像是要扑出来吃人的样子我看完了，用眼神问杨远，怎么处理这张纸？杨远做了个划火柴的姿势，我随即将它点了，烧出来的味道很臭，像用火在烤一只臭鞋垫的味道←刚ธ才的话让我很纳闷，什么“良心发现”？他跟胡四不是挺好的吗？想问又怕问不到点子上，只好胡乱咧了一下嘴巴๒：“好，四哥也在想着你呢，看这意思是想帮你在外面使使劲，这样好艾没准儿……”
他这些话不阴不阳，我听了很不好受，又不知道该怎么เ回答，只得笑笑说：“涛๙哥大度啊”
见涛哥来了，天顺ิ有些紧张，不停地喝酒，我跟涛哥介绍了一下天顺，涛哥爽朗地笑了：“哈！我知道，去年来济南抓五子的就有这位兄弟嘛ใ，”冲天顺偏了一下脑แ袋，转头对我说，“蝴蝶，你小子也够可以的，到我的地盘来抓人，也不跟我通个ฐ气？我很伤心艾呵呵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五子这小子也没数，欺负远来的朋友根本就不对嘛”
“走吧，我想金高……”
“对对，你要去医院……去医院干什么？你不是已经出院了吗？”
“不是你们两家的大人都给你们驱线了吗？刘ถ梅呀，我表妹”
“咳，我他妈装什么เ了装？”我实在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莫非她搞错了？
“谁给他抹的屎？”
“挨打了，他揪着青面兽让青面兽给他把门头上的屎擦干净了，被青面兽劈了一铁ກ锨”
“先这样吧，随机应变，到时候仔细一点儿就行了”
“哈哈，他是你儿子？你说什么他就得听什么？不管那ว么เ多，黑吃黑，‘炸’了也没事儿”
“这个不是银行那档子事儿，是孙朝阳贩毒……”
“我还真有点儿忘了，抢银行的事儿？这恐怕不行吧，”我摸了摸头皮，“你再说一遍？”
金高在皮围裙ำ上擦着手，把嘴里的烟头噗地吹到地上，搭讪道：“昨晚喝‘膘’了？”
金高和花子正在忙碌着从车上往摊位搬货，见我出来，一齐冲我呲牙
建云把烟抽得像开火车，闷了好久ื才说：“真的没有，我不会跟你撒谎的”
我启发他：“再好好想想，有没有操东北口音的？比如他刚认识的”
“请他个屁，他敢来，咱们就直接砸挺了他，再让他消失”
“好艾那就来吧，我请他”我淡然一笑，骨子里还是瞧不起他
雨不一会儿就下来了，的确很大，哗哗的，砸在窗台上像是有很多人在拍巴掌
杨远的声音预示着他即将睡着了：“亮就亮吧，亮过以后，黑夜会更加黑暗，像我一样”
“我相信你，”管理员把他抽了一半的烟递给我，“他没跟阎坤说什么吗？”
我的脑袋“嗡”地一下，杨远还干过这么大的事情？身上冷不丁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脸发麻，声音也变了型：“所长，这些他真的没说，说了我还能ม不报告政府？我正想逮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呢……所长，相信我，我抓紧时间套他的话，我非让他都说出来不可”这样说着，我还真起了这个念头，我咽口唾沫接着说，“他很能说，很快我会让他抖搂出来的，到时候……”
胡四扫了大澜一眼，冲大澜吹了一声口哨：“澜哥，连你这个ฐ级别的也面壁？”
“四哥，你来了？”我连忙擦了一把脸，“没啥，跟大澜闹了点儿误会”
青面兽还在跟我师傅说着什么，不时点一下头，我估计他知道我是谁了我拉小杰蹲下，接着说：“我分析，他一时半会儿还不一定敢直接动手，但我敢肯定这小子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因为当年我把他也收拾的不轻……那天，我跟金高他们去找小广，小广不在家，我们就在他家等他，没抽完一根烟青面兽就来了起初他不知道我是谁，以为我跟小广是朋友，还跟我好一顿ู聊家常因为我老是问小广去了哪里，这小子觉察出来了，想装ณ做上厕所的样子走人，被金高直接砍了一刀，我怕他毛楞，就用刀子顶着他的脖子把他压在了地下，让他带我们去找小广小广他爹这才知道我是来打架的，抄起拖把就要上来拼命，我让弟兄们把他爹绑了起来，接着问青面兽，青面兽也是一条好汉，扯着嗓子直嚷嚷——杀了我吧，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用刀把砸断ษ了他的一根手指，他还是不说，正准备砸第二根呢，小广竟然来了，后来就……唉，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你说，他能不记恨我吗？以前在外面他不一定敢去找我，可现在不一样了，我刚来，人家在这里早打好了根基……”小杰“咳”了一声：“杨远，不是我说你的，你这不是明摆着怕他了吗？操”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怕他干啥？不怕？可我说这么一大套什么เ意思？脸通红，眼睛也没处放见我不说话，小杰又笑了：“咳，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应该害怕的是他才对”
我也觉得刚才这样不好，上去搂了他两把：“别ี生气，跟你闹玩呢，”说着，把小杰拉到เ一边，指着青面兽问：“你认不认识那个ฐ伙计？”小杰眯着眼睛看了青面兽一会儿，摇摇头：“不认识，他怎么เ了？”我说：“可能ม是小广的人”小杰笑了：“小广的人怎么了？在这里他敢反动，砸货就是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这些声音里透着一股意犹未尽的欢娱，和激战过后的无聊
一阵哀鸣过后，我看见董启祥站在袅袅上升的尘土里，面带微笑，像打完了蒋门神的武松
吃完了饭，大号那边就开始放茅了杨远站起来，将耳朵贴到窥视孔上，面色严å峻地听那边的声音我估计他是在听李俊海ร的声音，因为在不知道李俊海也进来了之ใ前他不这样，这个动作在他跟我讲故事的时候，曾经重复过几遍可惜，这一次他还是没能ม听到他想要听到的声音←似乎很不甘心，一次又一次地转换动作，不是让眼睛贴上就是让耳朵贴上，直到管理员站在小号走廊上咋呼了一声“放茅啦”，他才恋恋不舍地吩咐我：“搬着马桶，咱们走”
杨远收回手，用水把馒头泡了，像喝稀饭那样把馒头吃了这样，他的咸菜自然就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