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呦,疼死了。”莫九章声嘶力竭地喊大夫。
马三江专讲那些低级下流的鬼话。
马三江慌慌张张推醒二排长。
全连下午组织了二十五公里的奔袭训练,个个疲劳过度,鼾声如雷,谁也没听到枪声,酣睡依旧。
“立定。”随着指导员的口令,脚步声戛然而止。
大院里的口令此伏彼起,连队在指导员的带领ๆ下,“一二三四”跑出营门。挡住了我的视线。突然,我现队伍的步伐越来越慢,越来越乱ກ。
“一连是步兵,步兵上衣的右下方都磨得白。你们行军、拉练没觉得手榴弹袋来回磨蹭那个位置?”
“神了,你会算?”我感到เ惊讶。
那人侧过脸,竟是杜连长。
莫九章也跑进来,急得直跺脚。恰好墙边的一位正低着脑袋慢吞吞地擦屁股。莫九章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兄,憋死了,快点。”
想起莫九章在新า兵连为ฦ我洗过两次脏袜子,我偷偷从口袋里摸出一分钱,装模作样钻进床下踅摸半天,然后举ะ起硬币喊道:“我找到了。”
我知道莫九章的家很穷。新兵连十天,他刷牙不用牙膏用盐水,食盐面还是向炊事班要的。他有钱包倒是头一次听说。
趁星期天,我带上早已准备妥当的一瓶白酒和一瓶罐头邀马三江到营房后面的小树林里谈心。
我平时和他若即若离,现在居然请他谈心,他有点受宠若惊,爽快答应。
我俩来到山后的灌木丛。我从挎包里拿出酒和罐头,打开盖子。
我先喝了一大口酒,酒装ณ英雄胆。武松就是靠酒劲打死斑斓猛虎的。马三江充其量是只狐狸。
“谈点什么เ?”马三江一脸媚笑。
“站岗枪走火的事过去了两个月了吧?”
“是有两个ฐ月了。多亏大家的关照。”马三江用树棍从罐头瓶子叉出一大块苹果,大口嚼起来。
“两个月,你一次也没站岗?”
“对,是排长照ั顾我,替我站了。”
“你是莫九章的下一班岗,我是你的下一班岗,对吧?”
“对,对。”他连连点头。
“换岗交班,应该是莫九章交给你,你再交给我,对吧?”
“是的,这个顺序我记得牢牢的。”
“这就好。今天我就告诉你,从半夜枪响那天开始,莫九章下岗交班都是直接交给我的。排长从来就没替你站过岗。你那一小时,都是莫九章替你站的。”
“我不信。”
“这是铁的事实,你信与不信无关紧ู要。”
我又猛地往肚子里灌了一大口白酒:“你是个ฐ专门算计人、整治人的魔鬼、混蛋,我不打烂你的狗头,我就是没心没肺的大混蛋。”
说完,我抡起拳头狠命地朝他劈头盖脸地砸去。不知打了多少拳,直到我累的没劲了,才停了手。奇怪的是马三江既ຂ不喊叫也不还手,老老实实任我打。我瞥了一眼马三江,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个血头公鸡。
我掏出毛巾扔给他,晃晃荡荡走出树林。
吃午饭的时候,马三江回来了。他脸上的血迹擦的干干净净,显出青一块、紫ใ一块的伤痕,额头和腮帮子隆起几个大包。
只有排长和班长问他为什么受伤。他回答,上山采松籽,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