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我们都是打二十岁过来的，对莫九章的问题应该理解和同情。”
“大学生的话都是书本上的东西，不一定全对。”连长反驳。
大夫闻讯赶来，掀开莫九章身上的被，他的下体淌出一片殷红的鲜血，染红了短裤和褥子。
“唉呦，疼死了。”莫九章声嘶力竭地喊大夫。
“什么事？”
马三江慌慌张张推醒二排长。
“全连注意，向右转，稍息，立正。”
“立定。”随着指导员的口令，脚步声戛然而止。
我瞅了瞅自己，又看了看莫九章。果真有点白。
“一连是步兵，步兵上衣的右下方แ都磨得白。你们行军、拉练没觉得手榴弹袋来回磨蹭那个位置？”
莫九章吓得一抖，猛地一个ฐ军礼：“报告连长，对不起，我实在憋不住了。”
那人侧过脸，竟是杜连长。
莫九章一脸喜色接过硬币，向班长敬礼报告：“我要到服务社去买根针补裤ไ子。”
想起莫九章在新า兵连为我洗过两次脏袜子，我偷偷从口袋里摸出一分钱，装模作样钻进床下踅摸半天，然后举起硬币喊道：“我找到了。”
黄主任当即组织外科的所有医护人员和患者到莫九章的病房搞革命大批判。他们手捧语录，围着莫九章的病床轮番๘喊着“坚决和资产阶级腐朽思想斗争到底。”的口号，还轮流言批判。
莫九章羞得没脸见人，用被子死死蒙住脑袋。黄主任硬是叫人掀开被子，说让腐朽的东西晒晒阳光，莫九章捂着脸，就差ๆ没钻进地下。
“你们的乔主任呢？”
“乔主任进修去了。她在家也许不会生这种荒唐事。”
“这样，手术还能做吗？”我问。
“莫九章两天没吃饭，是我用乔主任的办法说服了他，还为他做了备皮。他才同意手术。”
“谢谢你了。”我不知对她说什么好。
“用得着客气？我们都是战友，战友就是兄弟姐妹，互相帮助理所当然。”
我没心思和苑茹说别的。急忙离开医院，回到เ班里，从莫九章的纸皮包里找出那ว两张末婚妻的照片，选出一张好的，跑到团部报道组，找到เ一起入伍的老乡景祥，他是个ฐ摄影专家。我要景祥把莫九章的末婚妻照片翻拍放大。他问我放大几寸合适。我说，大到不能ม再大为止。最后，我带着六寸彩照，回到医院。苑茹帮我找到เ黄主任。
我对黄主任说：“我和莫九章是一个ฐ班的战友。莫九章不道德的行为伤害了医院的护士，妨碍了医院的工作秩序，全班委托我向院领导和受伤害的护士同志道歉。”
黄主任的拙劣行径已๐经引起全院好多医护人员和患者的不满。他正为此事害愁。知道我的来意，喜出望外，立刻找来那个护士。为了扩大影响，还请来一些科室代表。我认真端详那位护士：鸭蛋脸，两头尖，小眼睛，眉毛稀疏ຕ，腮部有稀稀拉拉的雀斑。
在会议室，黄主任说完开头语，热情地请我说话。
我站起身，大声说到：“莫九章的行为伤害了这位护士同志，这是事实，我们不赖账；黄主任及时开展革命大批判，肃清莫九章的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也是事实，我们感谢。在这里，我们有两点要补充：一是，莫九章在老家有未婚妻，在部队还调戏女护士，很不道德。”我把莫九章未婚妻的大照片用按钉按在墙上，“大家请看，这就是莫九章的未婚妻，算不得美人，但比起这位女护士至少漂亮一百倍，我不明白，这位女护士如此形象凭什么能ม引起莫九章的冲动？二是，请教黄主任，我们都是男人，自小光屁股的时侯，大人玩弄几下，那个小家伙就会勃起；读小学，早晨憋了一宿尿，也会勃起；上中学，做俯卧撑和内衣反复摩擦，还会引起勃起。你能ม说这些小男孩在调戏女人？你黄主任在办公室、在宿舍，在和女同事谈话时，你敢说你裤裆里的家伙一直规规矩矩？勃起就是耍流氓？另外，男性正常生理反应，关资产阶级屁事？难道只有软家伙才是无产阶级？我的说明到此结束。”
在场的人有的叽叽喳喳，有的哈哈大笑，唯独黄主ว任和那个女护士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