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队后的莫九章像变了一个人，说话、走路有气无力，浑身像散了架，昔日拉纤的壮实影子不见了。
过了几天，莫九章出院了。苑茹说，进修刚回来的乔主ว任根本不同意他出院。是莫九章死活不干。乔๒主任没办法留แ住莫九章，只好同意。同时再三叮嘱他，一旦现身体不适，马上回来复查。
“还有半个小时呢。”
“我等你下岗。”
凑巧，在走廊竟遇到เ分别了半年的苑茹。我第一次体验到他乡遇故知的滋味。两个人忘记了所有顾ุ及，紧紧握住对方的双手，这是我俩第一次亲密接触。
我把女军医的话一句不落的说给他听，还把指导员说的“自然法则”补充进去。收效甚微。莫九章还是抬不起头来。我猜，他一定认为自己是个流氓。这个该死的川娃子的脑筋和背纤一样，只认一条路。说的再多也没用，我们只得怏怏离开病房。
训练结束回到营房后才知道，莫九章裤裆ด里的家伙是包头的，炎很久，溃烂化脓，已๐经被连长安排人送到เ团卫生队住院。团卫生队的医护人员都是清一色的雄性，符合连长的相关规定。
班长和周大川轮流把他背出训练场。
两个人一个“末”，一个“莫”，都在较劲，闹红了脸。
“我写的就是莫。”
“要的。”
“我誓后，你得让我看仔细啰。”
莫九章把烘干的辣椒搓碎，放进菜盆搅匀，大家立刻抢起来。盐水炖白菜第一次有了可口的味道。
一会儿，莫九章孩子似的抹干眼泪，换了模样。他翻出一个从老家带来的白皮包袱，里面全是晒干的红辣椒。他把辣椒放在一张废报纸上，双手拖起，让我点燃另半张报纸，在辣椒下面烘烤，五六秒工夫，报纸糊了，辣椒脆ะ了，一股从未闻过的香味直勾你的胃口。
“我，我……。”莫九章道不出子午卯酉。
“大家都往外跑，你怎么倒着来？”连长转向莫九章。
“这是我们铁ກ一连光荣传统，在井冈山就是三分钟。你们给我记住，以后请示问题，先要报告，得到เ允许后方可言。还有，不论在什么地方，见到上级长必须敬礼ึ。”连长语调严å厉，很不客气。
“我们在新兵连早操前的准备时间是五分钟。”莫九章嗫嚅。
马三江端起枪，向排长解释：“我害怕，子弹上膛，一、一紧张，就、就扣了扳机。”他便说便比划，食指贴着扳机。
“别紧张，别ี动。”六五式半自动步枪自动上膛，排长知道枪膛里还有子弹。排长的制止又加剧ຕ了马三江的恐慌，手指一抖，“砰”的一声脆响，一颗子弹贴着排长的耳边呼啸飞过，在玻璃上钻了一个ฐ洞。
排长一个鹞子翻身，扑向马三江，夺过了那支子弹又上了膛的步枪。
枪声惊醒了全连，个ฐ个抬起脑袋，望着二排长愣。
“没事，暖壶摔在了地上。”排长惊魂未定，强打精神，故作笑脸。
疲劳的战士接着安心睡觉。顷刻，屋子便恢复了正常场景：咬牙、放屁、说梦话。
排长把惊恐万状的马三江送到เ床边，安顿他躺下。自己穿上衣服，背起马三江的枪，出了房门。
那一夜，我失眠，身旁的莫九章刚ธ下岗。排长和马三江的对话，还有枪响，我俩都听到了。然而，一切都正常。
天亮了，野战医院的勤务连打来电话，询问枪声是怎么เ回事。
连长让排长做调查。排长汇报说，昨夜是六班的战士站岗，谁也没听到枪响。
夜半枪声把马三江吓破了胆，即使白天上岗，一摸到枪，就浑身哆嗦。马三江是莫九章的下一班岗，从响枪开始，莫九章从来没叫过马三江，一人頂两班岗，两ä个ฐ小时后，由我接莫九章的班。
马三江以为是排长照顾他，隔三岔五地买一盒廉价香烟孝敬排长，把吴排长闹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