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我们都是打二十岁过来的，对莫九章的问题应该理解和同情。”
“大学生的话都是书本上的东西，不一定全对。”连长反驳。
大夫闻讯赶来，掀开莫九章身上的被，他的下体淌出一片殷红的鲜血，染红了短裤和褥子。
“唉呦，疼死了。”莫九章声嘶力竭地喊大夫。
“什么事？”
马三江慌慌张张推醒二排长。
莫九章坚持出操，不到十分钟，摔在地上，大家把他馋了回去；
连长对莫九章依然不冷不热。也难怪，莫九章在卫生队出了丑，在医院丢了脸。认死理、好面子的杜连长是不会轻易地改变自己的一贯正确主张的。他要求莫九章，能出操就出操，能ม训练就训练，实在坚持不了，就负责打扫全连宿舍的卫生。有病，更需要锻炼。
“我正想见见那个ฐ老封建。”
“连长现了可就麻烦了。”
苑茹说：“老乡见老先，两眼泪汪汪。我们还没开始哭呢，你急什么เ？”
在走廊的长椅上，叽叽喳喳谈了半个小时。我才想起此刻๑自己的位置是禁区。起身告辞。
谁能现呢？应该是我。我又如何现呢？也许是长期憋尿憋的？也许是纸皮包里的末婚妻惹的？什么都可以不知道，莫九章是独苗，把他送到哪里治病合适，连长应该是知道的。
“你们一起放水，就一点没现？”班长回来后，排长问大家。
“我马三江被你扛着丢â了一圈人，你倒是出尽了风头。你就这样帮助战友？要助人为乐就帮到底，来全方位的。”
自从杜连长命令六班扛着马三江跑操后，马三江算是丢尽了脸面。他对班长严å卫国虽然有一肚子成见，也无可奈何。周大川是老兵，他也不敢怎样。倒霉的是莫九章，成了他出气的对象。
“漂亮，太漂亮了。”我说的是实话，和苑茹相比简直就是九天仙女下凡。我有几分嫉妒。
莫九章腼腆地把照ั片给我：“我的末婚妻。”四川方แ言的末就是未。
我是从来不吃辣椒的，是那天开了戒。时隔多年，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那是我入伍后吃的第一顿饱饭。
“酵的辣子酱更有味道，等新辣子红了，我一定做满满一坛子，香香的、红红的，让大家吃个够。”莫九章高兴的说。
连长越是紧ู逼，莫九章越是支吾慌张。
“你跑到营门外干什么เ？”
连长的简短训话结束后，让陈贵把我们送到เ二排六班。
在新兵连，我们学过不少军纪、军规。杜连长宣布的那几条，我们都是头一次听说。最后那一条更是教人糊涂：军营本来就是军事禁区，难道军事禁区里还有什么军事禁区？
我对黄主任说：“我和莫九章是一个ฐ班的战友。莫九章不道德的行为伤害了医院的护士，妨碍了医院的工作秩序，全班委托我向院领导和受伤害的护士同志道歉。”
黄主任的拙劣行径已经引起全院好多医护人员和患者的不满。他正为ฦ此事害愁。知道我的来意，喜出望外，立刻找来那个护士。为ฦ了扩大影响，还请来一些科室代表。我认真端详那位护士：鸭蛋脸，两头尖，小眼睛，眉毛稀疏ຕ，腮部有稀稀拉拉的雀斑á。
在会议室，黄主ว任说完开头语，热情地请我说话。
我站起身，大声说到：“莫九章的行为伤害了这位护士同志，这是事实，我们不赖账。黄主任及时开展革命大批判，肃清莫九章的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也是事实，我们感谢。在这里，我们有两点要补充：一是，莫九章在老家有未婚妻，在部队还调戏女护士，很不道德。”
我把莫九章未婚妻的大照片用按钉按在墙上：“大家请看，这就是莫九章的未婚妻，算不得美人，但我敢说，比起这位女护士至少漂亮一百倍。我不明白，这位女护士如此形象凭什么能引起莫九章的冲动？二是，请教黄主ว任，我们都是男ç人，自小光屁股的时侯，大人玩弄几下，那ว个小家伙就会勃起；读小学，早晨憋了一宿尿，也会勃起；上中ณ学，做俯卧撑和内衣反复摩擦，还会引起勃起。你能说这些小男ç孩在调戏女人？你黄主任在办公室、在宿舍，在和女同事谈话时，你敢说你裤裆里的家伙一直规规矩矩？勃起就是耍流氓？另外，男ç性正常生理反应，关资产阶级屁事？难道只有软家伙才是无产阶级？我的说明到此结束。”
在场的人有的叽叽喳喳，有的哈哈大笑。黄主ว任气得脸色紫。那个女护士捂着大红脸，嚎啕大哭，歪歪扭扭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