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能明白万户说的拖累还另有所指。昨天老婆说，咱离婚吧？还说不再耽误我了。但那意思，我看的出来，并不是不耽误我，而是让我自生自灭。当然这样的威胁对我已经够不成任何影响了，但我觉得还是谨慎些为好。其实我完全可以顺水驶船，跳出牢笼，谁也不要拖累谁，然后奔向自由的独木桥。可当我抽第三棵烟的时候，觉得这样做不妥。当时她站在窗前，一手拿着墩布，一手端着脸盆。中午的阳光全照ั在她脸上，所有的表情暴露无疑ທ。她说出那句俗词，离婚，语调并不声嘶力竭，却饱含了一腔的破釜沉舟。当时的我，虽然并没有被那ว个脸盆镇住，（平时两人没事在家逗嘴，如果她手里有东西，几乎都要赏给我），我还是急忙抓过一把笤帚，做扫地状，以防不测。我说，感谢政府大赦天下。可她没了下文。根据经验，离婚这样的话，平时也常说，但这种局面不易僵持。于是我打开电视，正好是nba。往常她是不让我看的。而我要看的理由á是，万户飞天需要火箭，所以我必须ี关注一切有关“火箭”的情况。我还爱看动物世界，她也爱看，这一点我俩却相通。大概是赵忠祥感染了她，这段时间他正在用那种磁性的声音解说动物大迁徙。还好，直到เ孩子放学，吃完饭去上学，我们都没再吵。等孩子走了以后，她突然平静的说，办去？我说，办吗？她说，离婚。
我又点上一棵烟，觉得万户不容易。为了便于在树杈中穿行，我让万户手持一把板斧，用来开路。他还背着一个绿色的书包，不过上面隐约有些黄色的印记，仔细看时，还能ม看出蝴蝶的图案来。书包很瘪，里面装得并不是木匠工ื具，而是半块竹笋，两个猕猴桃，一个香蕉，但他还是万户。他正在向我走来——从茅草的缝隙间，我看到了他。他将板斧砍向一棵横在面前的树枝，边砍边说：人挪活树挪死，我知道树挪死的原因了，原来是拖累太多。当时四下没人，只有我，我知道他这话是说给我听的。他好像是在有意点拨我。于是我开始琢磨其中ณ的道理：树的根多枝杈多，它如果上路的话，一定是拖泥带水的，肯定不方便。又像一个离开水的大乌ไ贼，横行在路上，把路都占了，定会影响到其它路人。如果遇上老百姓，可以给你让路，因为你和他一样，这叫相互理解。可如果遇上那些开车的，他们可不让路，就会从你的根上轧过去。一来二去，树或乌贼全要死在路上。你可能ม会说，那样车也坏的快？可人家那ว是公家的车，头头就坐在上面，就是为ฦ了耍横。我又突然想到เ，我从一个部门挪到เ另一个部门，最后去看门，难道是挡了别ี人的路？如果我不走的话，就会影响别人的“工作”。就像一棵挡路的树，早晚要被轧死或者砍伐；要么就像一只上错了岸的乌贼，早晚干死。那么是我挪对了，人挪活。
等选民走净，只剩自己้人的时候，便把投票箱和选票当场烧毁了，看都不看。然后就去了饭店。组织者当然要比一般人得到เ的实惠要多些。这个主意还是那个学问人出的，这家伙就会玩火。整个选举过程无人置疑，玩闹和学问人的勾结初步告捷。双方都很满意。万树举ะ杯祝词说，*，大会如此圆满，这将预示着，收拾万户一定成功。万石也说，一定没问题。有个不戴眼镜的学问人补充说，假如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可是话里有话，看来这个家伙是真有学问。与此同时，更为缜密的计划开始实施。
无论如何，会场还是比较正规的，因为秩序是有玩闹们维持的。他们规矩的绕场一圈，全推成秃子，穿一种屎黄色制服，系着黑领带。不过他们被规定着背向会场，不能回头，并且纹丝不动。在阴天的地里，这种制服会和土地混淆，有一定的隐蔽性。当然如果完全隐蔽，又失去了戒备森严的意义，于是给这帮混混免费推成秃头，远远看去，就像围墙上面的一圈灯的灯罩，用来警示这次活动的庄严。一切按着计划进行，胜出者当然是千家庄的第一玩闹。有人可能要问，为什么万树万石没有当领导？这里可要交代几句：那ว天他们两人都没有去赶集，可把他俩后悔坏了。（传销的度有时是难以理喻的），得知此事后，后悔的他们直跺脚，一个劲的说，如果在集上，决不会让万户逃脱，一定会痛痛快快的收拾万户一顿。背后他俩把丈母娘骂了一顿，非那天叫去干活。但他俩经过努力，很快就成了骨干，还进了常委。当然也有让他俩当突击队长的意思。可那时他俩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俩都觉出了不合适——腚礅坑的失败，鹰兔凳的惨败，万户的沉默，还有大兵合围——综上所述就说：好歹我们也是一个村的，直接出面不太合适——但出谋划策，提供情报，明查暗访，做个ฐ中流砥柱还是没问题的。请领导们放心，一旦开战，保证做到冲锋在前，逃跑在后。
千朵又笑了一下，算作识破了万户的鬼话，说，会画ฑ画为ฦ什么不在书画市，却来木匠市？
万户说，我画的。
前一段时间万户光抓蝴蝶了，想请他去干活的人，一扫听，正碰上忌妒万户的人，说，你找谁？还找万户，早就洗手不干了。人家一听这个，只好去请别人，一段时间里，让二流三流的木匠揽了不少活。由á于万户经常不来，就连那些什么活都不会干的混混们全有活了，居然还成立了什么“说和打托队”。要按现在的话，大概应该叫“提包公司”或“对缝集团”什么เ的，主要业务就是忽悠和炒作，经济来源是吃差价提成。越是帮那ว些末流的，托和成事，分红越多。造成这种局面都怪万户，是他对本职工作的马虎态度，才使得那ว些二流子都成了暴户，老板，经理。
其实，集上的生意还是比较规矩的，开头人们都能自觉的遵守市场法规。然而规矩是慢慢变坏的，是从万户不精心盯摊开始的——这就和不解手却占着茅坑，屎到肛门的人是决不容许的。我们家旁边有条马路，目前还不是夜市，但路牙子上早就划满了线，写满了字“有人——有人，2ooo——2oo8。”好家伙先占上，谁知哪天有变化，哪天下岗，哪天这里就成了夜市。活着就不能ม让屎尿憋死，这也是硬道理。当初人们为ฦ了讨好万户，到处为他找石头。龙石很难找，有人费尽了心思，千方百计的找更像龙的石头。一来是为ฦ了接近万户，二来是为了，替下的石头自己坐。这就和前些年人们听气功报告的时候，都自带些东西放在讲台周围，沾点儿大师功的光一样。当然了，要取得万户的同意才行，万户来者不拒，一律同意。问题是他的坐石，就是合格证书加营业执照ั，比那些通过报批，经过审批，花钱求关系新办的都强——这叫无形价值，名牌效应。然而万户的商业意识实在不高，一点儿不理会这些。就和政治觉悟不高，不会耍权术一样。以为都是混饭吃的兄弟，就该一视同仁。万户完全可以将自己้替下来的坐石销毁，但他觉得那样做，不但破坏了自然景观，而且是资源浪费。如果他灵活一些，要点儿转让费，可能局面也能ม得到控制，但他一分钱也不要。不成想这种高尚的做法，不但打乱了市场秩序，还扰乱了经济法则，同时还破坏了商标法。最后连自己都赔了进去。这一点儿万户和我一样，不是经商的料，更不是当官的料。即便当上，早晚也要自己把自己当下来。
我还没有在网上表，所以不可能接到เ什么帖子。即时真的接到了什么通行证，恐怕都不敢去看大浴ภ女。我会怀疑它的真假，一个看大门的不可能有这样的特殊待遇？如今要做的就是好好装丝瓜，不但要从单位上装，还要从家里装。说实在的，我觉得在家里装更难一些。如果从外面，我装那种八棱丝瓜，从家里却只能装无棱的。家里没有遮体的阔叶——如果写小说算是一个掩体的话，但绝对不是阔叶，而是一小片千疮百孔的败叶，从任何一个小孔里，都能将我看扁。一天我心境不好，嚷了孩子一顿，他从电脑แ上捣鼓游戏，死机了，把我新写的没存的都丢â了。老婆就说，得啦得啦，说两ä句得啦，吃饭都堵不上你嘴。我更加来气，又嚷了两句。老婆说，你倒有出息，你看看咱过的这日子，吃的这饭——土都埋一半了，贷款还没还清了。我一听这个就没话了，但还是说，别着急，贷款买房的多了。老婆说，还不着急？到เ死的那ว天再着急，还有用吗？都多大了，干点儿嘛不好？装模作样的天天点灯熬油的，一分钱见不着，电钱见长。我说，说孩子怎么到เ我这了，不就是希望孩子比我们强吗。这时孩子替我说话了，电å钱才几个钱，爸爸你还得写几年？听孩子这么เ一问，我很不好意思。我的掩体顷ั刻塌方，一条蔫丝瓜暴露无遗。直至晚上，炕上的老婆说，你真没用——。我却在黑暗的床上，幸灾乐่祸的说，你该知道毛病出在那里。
嘿嘿，查岗的来了——。我在警卫室的桌子上抬起头，是张电工，吓了我一跳。他笑着看着电视说，几号胜出啦？你看没看？原来电视里正在直播选美比赛。
蛋蛋妈耐心的说，那就干货郎，走街串巷的——。妈给你置办付好担子。
蛋蛋挠着头假装认真的说，还是傻子活，用不着计算，一袋子换三袋子，一瓢换三瓢，不好玩儿。
从网上我又看到一个资料，说万户当过官，应该叫万虎。还说当过兵，和瓦刺做过战。不管这个资料是真是假，它又提供了三个信息，姓名：万虎；职务：官吏；经历：当兵。从班上没事，我用手机给一个当老师的朋友短信，说了上面的三个说法，他回信说，万户应该是一个ฐ官职的封号，大概不可用于人名，当时有避讳之ใ说——供考。我回了一个谢字。可一会儿他又来短信，说网上还是叫万户的多——众说纷纭，以心为正。我又回了两ä个谢字。根据三人行必有我师的原理，我要从这三个观点里选一个来用，最后我认同了万户当过兵的这个说法，按这个说法写下去热闹——
如果说和朋友断电是偶然的话，那么和老婆断电å是必然的。这天，老婆现我又开始写万户了，拿着抹布站在我身后说：又写新的了？我没有回答，只是赶快接过抹布，擦了几下书桌。她说：还行，今天还行，不但没抽烟，还能ม看见活儿，行。玩儿吧，玩儿吧——只要别一有活还玩儿就行。有时我想，这些年和老婆的合作，算朋友还是哥们，还是算搭档？起初以为得了个老婆是拣了个便宜，就和现在，得了个ฐ看大门的活的心情一样——。万蛋蛋认为ฦ自己得了大便宜，因为三花猫并不是他家有意养的，是自己跑去的。有时万蛋蛋想和它玩儿一会儿，它还不乐意，所以经常用脚踢它。所以才舍得拿来进行试验。白拣的一个便宜又换了一个ฐ便宜，终于有人和他玩儿了，当然是个大便宜。
但没过多久ื，根据战争进程的需要，还得再成立一个尖刀队，执行一些偷袭任务。算戴罪立功又给了万户一个机会，麻子长官问他需要多少人。万户正在得意之时，顺嘴就说算上我十个ฐ。这个人数大大小于头头们研究的数量，不过正符合研究时保存实力的宗旨ຈ，头头们相当满意。然而万户只要九个人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觉得人多瞎打乱。同时他想起了当年捅蜂窝的情景：最多三四个人，呈半园包抄之势，人与人之间要保持一定的距离，隐蔽物最好不要相同。有站在树后的，有蹲在草垛后的，有跪在土墙后的，有趴在石碾后的，这样的布阵是为了，石子土块出手的高度不一，也就扰乱了警卫蜂的侦察。更重要的是，一旦起进攻，人和人一定要配合默契，必须一同投掷，不能ม差一秒。出手频率不可小于两秒。石子和土块在空中的轨迹，还必须错综紊乱，再奸猾的警卫蜂，也摸不着大门了。再有就是，每轮攻击不要有规律，切记再一再二不再三的战斗ç策略。一旦恋战，警卫蜂就能根据石块在空中的运行轨迹来个追踪反攻。定会蛰的你屁滚尿流，满脸大包。有次我在电视上看到，某个地方成立了什么เ“捕蜂特别队”，还配有专门的服装和面具，还有云梯高椅高凳，药粉药沫等等。看到เ他们的笨样子，可笑死了。与捅蜂窝相比，十个人可以分成两个ฐ梯队哪，所以万户认为已经不少了。同时，他也想到了一旦失败的补救办法，由于人少，只要一散开，就会消失在树林中ณ。我对“少”也有很多感触，昨天老婆不在家，我大着胆子点了一颗烟，刚抽了一口，就有人敲门。我赶紧ู将烟灭掉，丢到沙下面。急忙用嘴吹，用手往外赶烟。老婆进门后，站在那里，吸了吸鼻子，什么也没说。这就是烟少的好处。
万户当了尖刀队队长，第一次练兵就独具特色。他砍来九棵两米长的竹子，先将四棵捆成一个正方形，再将三棵竹子平行着等距捆在上面，剩两棵中间锯开，分别绑在四个角上，做腿，很像一个一米高的大竹床。像是像，但终归不是床，上面有很大的空隙，睡在上面就会漏下来，那就成了梦中腚礅坑了。他让士兵们在空隙间来回跳越，锻炼他们的轻功。他还用竹子做了几样响器，笛子排箫什么เ的；还做了一架“军训鼓”，用藤条拴着吊在树上，训练时万户手持一个次品弹弓（不直或叉歪的）敲击。由于鼓槌的不规矩，每次的声音都不相同，虽然悦耳，但节奏毫无规律。然而，战友们越跳越来劲，可以独自挥，只要尽兴就行。如此一来，虽然不太像军训，很像周末舞会，但的确大大提高了练兵的热情。训练时，往往出现这样的情况，士兵们还没跳够，万户却停下了，他胳ฑ膊酸了。人们就生气的大喊，再来一曲——总得把这个劲过去吧。
万户的训练从不循规蹈矩，他有自己้的一套办法。比方แ说，卧倒，匍匐前进之类，是不训练的，他认为，这都是人生来就具备的最基本的保护动作，一有危险自然就会卧倒，现敌人肯定会趴下，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就是傻子了。他相信，如果真是这样的傻子，招兵处那一关也过不了。这说明万户对当时的招兵制度还是很满意的。他还觉得，训练这些东西，简直就是训练胆小。不客气的说，当官的这样训练士兵，简直就是糊涂蛋子。万户训练的都是进攻项目，“撞拐”“拱大炮”：一个ฐ是腿上功夫，一个ฐ是手上功夫。“撞拐”就是搬起一条腿盘在腰上，膝盖冲前，单腿蹦着互撞——现在叫“脚๐斗士”。练的是灵活性和平衡力。“拱大炮”就是一个ฐ人背着一个ฐ人，四只手攥成一个ฐ拳头，胳膊伸直向前冲。主要练的是配合能力，当然还有反应能力——假如敌人从后面进攻，如何快的转身等等。由于是九个人，总有一个配不上对，万户就亲自上阵，当然他这一对也不是准赢。但输后他就立刻总结经验，这本身又是一课。战士们都亲切的叫他，“憨豆先生”。万户就笑笑说，憨豆是谁。在这种时候，万户的亲和力被充分的表现出来。
准确度是训练中不可缺少的一课，万户用“砸瘟神”的游戏来代替。在地上划一条线，迈出十步，摆大中小三块石头，这三块石头就是瘟神。站在线上，用手中的石块进行投掷，投中大的不及格，投中ณ中的刚及格，投中小的及格过关，才能参加下一个十五步的游戏。还有三十步，五十步的。这样的训练，不但在愉快中ณ锻炼了准度，同时锻炼了战士们造福大众的革命豪情——瘟神当然是罪恶的象征。总之，只要是万户的训练课，兵士们都会踊跃参加，没有一个泡病号的。私下里人们都说，在这种朝生暮死的岁月里，还能够愉快的回忆起童年，死了也不冤了。
为了提高素质，他还规定大家见面时都要相互问好，他总结了六条问侯语，定为“军中六大纪律”，贴在了兵寨的墙上。其中最重要的一句是“吃了吗？”。我们都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充足对战争的重要性。被问的人，一定要说“吃了”。这句简单的问候在这里除表示ิ关心对方，同时起到เ了稳定军心的作用。我们今天的问候“你好”就是从这句话变来的；可到了国外却变成了“哈娄”了，不过这个变化过程我始终没有找到依据。然而“哈娄”这句话，要是让当时的士兵们听见，就会和你动刀子。这是因为，这两个字的音，有嘲讽的意味。即时翻译过来，从字面上看也不说什么好词，很容易让人误解成，说你吃不上饭，却看着别人吃饭，并且馋的直流“哈啦子”，是个“篓子”。六大纪律里还有“晚安”“祝您生日快乐”等等问侯，总之都是些吉祥话。后来吉祥话越来越多，玩牌前说“招财进宝”，玩牌后说“破财免灾”，都是后来人们挥的。
由于万户不墨守成规，各方面他都想创新。一般的队列练习，不外乎，稍息，立正，向右看齐，齐步走等等。万户觉得这都是摆样子，他的独特见解是：整齐不如灵活，好看比如隐蔽。他想了好长时间，才想起了在集上看斗鸡，斗鹌鹑，斗蛐蛐得胜一方แ的姿势：展开双翅鸣叫的样子。他让士兵们弯下腰，翘起屁股，双臂伸开，抬着头，微瞪双眼（这里的要点是，聚光，才能充分的目露杀气），然后，快跑慢跑加跳跃。总之，万户的尖刀队训练结束之ใ时，正是出击时刻，连赢好几仗。
虽然瓦刺已经听说了叉枪的厉害，已心有余悸，但交手后还是防不胜防。眼看着只有几个ฐ人，眨眼间变成了二十几人；再一眨眼，就是一百多人。也有有经验的瓦刺，说，行了，我见过这个ฐ阵势，再也变不了了。谁知他话音未落，万户带领的尖刀兵又变阵了，两人一组拱起了大炮，并且排成一纵队，远远看去很想一头怪兽。然而怪兽还在扭动，突然多出许多手脚来，又像一只大蜈蚣。在一种什么เ节奏下运动着，并且在不断长大，顷ั刻间那些手里又生出了叉枪。这时再看上去，就是那个著名的舞蹈，千手观音的队形了。正当瓦刺们睁着大眼愣神的时候，叉枪直奔面门而来。那两ä个瓦刺๐还说话哪，大哥你见过这样的阵法吗？一个就说，兄弟先别说旁้的，你先帮我揉揉眼，我怎么闭不上眼了。另一个说，可说哪，大哥我这脖子怎么也回不过来了。说是迟那是快，枪尖已经进入瞳孔。更出乎意料的是，叉枪还可以一枪双雕，一个枪头扎这个ฐ的左眼，一个枪头扎那个的右眼，并且两人永远连在了一起。这是因为，枪的承受力，是按一个人设计的，然而两个人同时挣扎，弹弓枪把就断了。结果两人一同向山下滚去，其中一个还说，搂紧点，头别动，一动我眼疼。一个就说，谁动了，谁眼不疼，凑合点吧。一个说，咱这就叫打仗亲兄弟吧——。
有意思的是，被叉枪扎瞎双眼的瓦刺๐，并不立刻就死，只是惊恐万状的狼嚎一声，回过头来像本阵猛跑。而后边的人一听狼嚎，赶紧举起弯刀准备迎敌，正巧刺中往回跑的瞎子。事后瓦刺总结经验说，回跑的瞎子如果被我们一刀或一枪刺๐死，倒好了，也不至于败的这么快，败的这么เ一塌糊涂ิ。原来后边的一见刺错了，是自家兄弟，赶紧收刀，并没有刺死。使得瞎子一路奔滚，撞倒了多少人不说，还砸死了不少。
还有一个ฐ好玩的景观：被扎瞎的瓦刺๐，顽强的挣脱后，手里的弯刀或单枪并没有丢弃，还在胡乱舞动——这就叫回光返照吧。后边的瓦刺๐一看来枪是单头的并不躲，或者来的是刀就更不躲了。然而瞎子手里的武器已经不认人了，一下轮到了不躲之人的眼上。与此同时，被轮瞎之人还抱怨说，*โ，谁说双头枪的才是敌人？我就是被单头枪刺了。他身后的人一听这个，大喊起来，注意了，前面有叛徒——单头枪的。一时间，拿弯刀的瓦刺๐和拿枪的瓦刺对立起来，他说他是叛徒，他说他是叛徒；他说他不是叛徒，他才是叛徒，还有他。然而战争是瞬息万变的，有机会一定得抓住。在这个你死我活的关头，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一个ฐ瓦刺兵突然想起了那谁曾经骂过自己；一个想起了那谁娶ດ了自己的心上人（同桌的她）；一个ฐ想起了那谁曾经故意放出藏骜咬了自家的羊；一个想起了那谁玩牌时藏牌耍赖，让自己输的只剩下了裤衩；一个想起了自己欠那谁的钱早该还了，如果他死了就不用还了；一个想起了凭什么那谁工资比我高；一个想起了如果没那ว谁，自己้的仕途会更宽广——。当然也有些“老好人”式的瓦刺๐，不想自残，站在一个高坡上犹豫着，很想冷静下来分析分析。然而这正是弹弓挥威力的时候，弹丸ฤ准确的提醒了那些自作聪明的迷茫者，粒粒石子正中脑门。那些自作聪明的瓦刺啊一声，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带着深思熟虑的表情说：今天我算终于明白了，当断ษ不断必留แ后患的含意。
向这样的战斗绝对精彩，万户只带了九个人，却杀了瓦刺几十人，回营后并不觉累，该玩儿牌还玩牌儿，并且越玩越精神。因为他们每人顶多也就亲手杀了一两个瓦刺——只刺眼这种活儿，比摸麻酱牌里的二并还轻省哪。唯一的损失就是折断了几棵弹弓，可他们还缴获了很多武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