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4日
削得尖尖的铅笔迅移动着:
积起来的。
阔的河水面前停住了。左岸的下方,全是光秃秃的沙地,这是第聂伯河在春汛退走时淤
新闻,都讲给我听听。”冬妮亚把莉莎拉到身旁,在长沙上坐下来。
天他安安静静地睡了一整天。我和妈妈熬了好几夜,今天也休息了一下。莉莎,有什么เ
路又不通,也没有人捎。
眼下这种兵荒马乱的日子,全都乱ກ糟糟的,思绪也理不出来。即便有心思写信,邮
冬末,城里进驻了一个近卫骑兵团。每天早ຉ晨,团里都派出骑兵小分队,到车站去
把持的市参议会的楼房顶ะ上那面红旗,才告诉人们生了变动。其他一切都同过去一样。
阿基姆——共青团省委书记,乌克兰共青团中央委员会书记
多林尼克——木匠,党的地下工作者,市革委会主席
不过体内还潜伏着别的什么病。有一天,他在园子里散步,突然感到脊椎一阵剧痛,随
即摔倒在地上。他费了好大劲,才慢慢挪到屋里。第二天,医生给他做了详细的检查,
摸到他脊椎上有一个深坑,惊讶地叫了一声,问:“这儿怎么有个坑?”
“大夫,这是公路上的石头给崩的。在罗夫诺城下,一颗三吋炮弹在我背后的公路
上炸开了花……”
“那ว你是怎么走路的?没什么影响吗?”
“没有。当时我躺了两个来钟头,接着又继续骑马了。这是头一回作。”
医生皱着眉头,仔细地检查了那ว个坑。
“亲爱的,这可是非常讨厌的事情。脊椎是不喜欢这种震动的。但愿它以后别再
作了。穿上衣服吧,柯察金同志。”
医生掩饰不住自己้的忧虑,同情地看着这个病人。
阿尔焦姆住在他老婆斯捷莎的娘家,斯捷莎年纪不大,长得很丑。她家是贫穷的农
民。有一天,保尔顺路去看阿尔焦姆。在肮脏的小院子里,有一个邋遢的斜眼小男ç孩在
跑着玩。
他一看见保尔,就毫不客气地用小眼睛瞪着他,一面专心致志地抠鼻子,一面问:
“你要干什么?是来偷东西的吧?最好快走,我妈妈可厉害啦!”
这时,破旧的矮木房的小窗户打开了,阿尔焦姆在叫他:“进来吧,保夫鲁沙!”
一个脸黄得像羊皮纸的老太婆,手里拿着火叉子,在灶边忙着。她冷冷地瞧了保尔
一眼,让保尔走过去,接着把锅勺敲得丁当乱响。
两ä个留短辫子的大女孩,急忙爬到炉炕上,像没有见过世面的野蛮人,好奇地探头
打量着客人。
阿尔焦姆坐在桌子旁,有点难为情。他的婚事,母亲和保尔都不赞成。他是个血统
工人,不知道为ฦ什么竟跟相处了三年的石匠女儿、美丽的被服厂女工加莉娜断绝了关系,
同难看的斯捷莎结了婚,入赘到这个没有男劳动力的五口之ใ家。
每天从机车库下工以后,他的全部精力都花在犁杖上,重整那份衰败的家业。
阿尔焦姆知道,保尔不赞成他,曾说他投入了“小资产阶级自势力”的怀抱,因
此,他观察着弟弟,看他对这里的一切有什么反应。
兄弟俩坐了一会儿,说了一阵见面时常说的那些没有什么意思的寒暄话,保尔就要
起身告辞。阿尔焦姆不让他走。
“等一等,跟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吧,斯捷莎这就拿牛奶来。
这么说,你明天就要走?你身体还很弱呢,保尔。”
斯捷莎走进房里,同保尔打过招呼,就叫阿尔焦姆到เ打谷场帮她搬东西。屋子里就
剩ທ下保尔和那个不爱答理人的老太婆了。窗外传来了教堂的钟声,老太婆放下火叉子,
不满意地嘟็哝着:“啊!我主ว耶稣,我成天忙这些鬼事情,连祷告都没工ื夫了!”她摘
下脖子上的披巾,斜ฒ眼看着客人,走到屋子的一个角落,那里挂着年久ื黑、面带愁容
的圣像。她捏着三个瘦骨嶙峋的手指,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她嚅动着干瘪的嘴唇,小声说。
院子里,小男孩一下子骑到一只耷拉着大耳朵的黑猪身上。他双手紧紧抓住猪鬃,
两只赤脚拼命踢它,高声吆喝着,弄得那ว只猪团团打转,哼哼乱叫。
“驾!驾!走啊,开步走!吁!别胡闹!”
猪驮着孩子满院乱跑,想把他甩下来,可是那个ฐ斜眼的调皮鬼却骑得很稳当。
老太婆停止了祈祷,把头探出窗外,喊道:“我叫你骑,摔不死你!快下来,你怎
么เ不瘟死呢!给我滚开!你这小疯子。”
那只猪到底把骑手甩下来了。老太婆满意了,她又回到圣像跟前,做出满脸虔诚的
样子,继续祈祷:“愿你的国降临ภ……”
男孩哭哭啼啼,满脸泪痕,走到门口,用袖子揩着摔伤的鼻子,疼得哼哼唧唧地喊:
“妈妈呀——我要奶渣饺子!”
老太婆转过身来,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斜眼鬼,连祷告也不让我做。狗崽子,
我这就让你吃个够!……”说着,就从凳子上抓起一根皮鞭。男ç孩立刻跑得无影无踪了。
那两个ฐ女孩子在炉灶后面扑哧一声,偷偷地笑了。
老太婆又第三次去祈祷。
保尔没有等哥哥回来,就站起身来走了。他关栅栏门的时候,看见老太婆从靠边的
小窗户探出头来。她在监视他。
“什么鬼迷住了哥哥的心窍,把他勾引到这儿来了?现在他到死也摆脱不掉了。斯ั
捷莎每年给他生一个孩子,他会像甲虫掉在粪堆里,越陷越深,弄不好连机车库的工作
也会丢掉。可我原来还想吸引他参加政治活动呢。”保尔走在小城阒无人迹的街道上,
悒悒不乐地想。
但是,他想到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回到那个大城市去,那里有他的朋友和心爱的人
们,他又高兴了。那个大城市的雄伟的景象,蓬勃的生气,川流不息的人群,电车的轰
隆声,汽车的喇叭声都使他为之神往。然而最吸引他的,还是那些巨大的石头厂房和熏
黑了的车间,机器,还有那滑轮的轻微的沙沙声。他向往那巨轮飞旋转、空气中ณ散
着机油气味的地方,向往那已经习惯了的一切。可是在这里,在这个僻静的小城里,保
尔漫步街头,心里却有一种难言的怅惘。难怪保尔觉得这个小城变得陌生和无聊了。连
白天出去散散步,都会惹得人心里不痛快。比如说,当他从那ว些坐在台阶上闲扯的长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