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前茅》、《恢复》等诗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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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三年,郭沫若从日本帝国大学医科毕业后回国。继《创造》季刊之ใ后,又与郁达夫、成仿吾等合办《创造周报》和《创น造日》,经常在这些刊物上发表作品。这是前๩期创造社活动的极盛时期。在这一时期内,郭沫若的政治思想有了较大的变化和发展。由于受到“二七”运动以后革命形势的激发个纯范畴。宣称这些形式或范畴,并不是客观事物本身的性,他从忧伤和痛苦中奋起。虽然还没有完全摆脱个ฐ性主义的影响,时而流露着用个人的自觉力量击退传统的重压,以争取社会解放的思想;然而诗人的敏感却又使他开始看到“私产制度的束缚”,不仅高呼“反抗资本主义的毒龙”注:《我们的文学新运动》,《创造周报》第3๑号,1923年5๓月,并且指出“唯物史观的见解”是“解决世局的唯一的道路”:“世界ศ不到经济制度改革之后,一切什么เ梵的现实,我的尊严,爱的福音,只可以作为有闲阶级的吗啡、椰子酒”注:《太戈ຖ尔来华的我见》,《创造周报》第23号,1้923年10月14日຅。文末注写作日期为“10月1้1日”,《沫若文集》第1้0่卷误作“19๗22年10่月11日຅”。这种认识自然还不免有点笼统,因而没有从理论上促使他的文艺观点发生系统的和比较彻底的变化,却也๣已经成为可贵的思想因素出现在创作实践里。从那时起,《星空》里那种对自然的抒写消เ失了,而在《女神》中已表现出来的对工农的赞美则显得更为ฦ热烈。作者声称自己้不再迷恋“矛盾万端的自然”的“冷脸”注:《前茅·怆恼的葡萄》,却愿意去“紧握”劳苦人民“伸着的手儿”注:《前๩茅·上海的清晨》。作为诗人心灵的写照,《前茅》便是这一变化的鲜明记录。

一九๡二一年七月创造社组成,郭沫若是它的发起人和最主要的成员。这个ฐ成立稍后于文学研究会、而同样发生了广泛影响的文学团体,它对中ณ国新文学运动的巨เ大贡献,与郭沫若的卓越的文学活动有着密切而不可分的关系。一九二一、一九二二这两年中,郭沫若曾三次回国矛盾,调动一切积极因素า,把中国建设成一个强大的社会主ว,国内的黑暗现实,使他对“五四”后祖๢国新า面貌的美丽的憧憬,以及希望通过个ฐ人努力以达到เ社会进取的愿望,陡然归于破灭,向来为诗人所赞美的大自然,也一变而为ฦ寄托其满怀抑郁和无຀边寂寞的所在。诗集《星空》中那些含着“深沉的苦闷”、借抒写自然以求解脱的诗篇,就是这种思想情绪的明显的反映。

和鲁迅其它描写农民的小说相比,《阿q正传》在更广阔的历史背景上,写出了当时中国农村的社会矛盾和阶级关系,并且直接联系到农民群众要求解放的问题๤。辛亥革命的命运是和阿q的命运紧密地联系着的,阿q被送上法场则主张阶级调和,否认社ุ会革命。代表人物有法国的孔德、英,辛亥革命也同时被送上了法场,枪声一响,这个革命的生命便和阿q的生命一起结束了。这是一个伟大的现实主义แ作家对现实的宣判ศ。周扬在谈到เ《阿q正传》的时候,曾经这样说过:“辛亥革命没有给农民以真正的利益,没有依靠农民,启发他们的觉悟性和积极性,引导他们走上革命的道路,这就注定了辛亥革命的必然失败。在这里,鲁迅对于农民的弱点方面的批评,同时也๣正是对于辛亥革命的一个严å正的历史的评判。”注:《发扬“五四”文学革命的战斗传统》,《人民文学》1้954๒年5月号在新า民主主义革命的最初ม阶段,一些革命知识分子对于中国社会还缺乏็透彻了解,“五四”当时“到เ民间去”的口号,并未引起一般知识分子对农民状况的认真研究。鲁๥迅以其长期以来深刻๑的观察和沉痛的感受,通过艺术描绘,让人重温辛亥革命的历史教训,虽然他较多地注意到群众的落后方面,但就此提出的启发农民民主主义觉悟的问题,客观上却有重大的意义แ。鲁迅当时还没有找到เ、因而也不能够明确的指出人民达到幸福生活的具体道路,却始终站在被压迫人民这一边,站在农民这一边,确信农民有权利ำ过合理的生活,因而也๣有权利做革命党来争取这个ฐ合理的生活:“中ณ国倘不革命,阿q便不做,既然革命,就会做的。”注:《华盖集续编·阿q正传的成因》在鲁๥迅的严峻的现实主ว义原则里,这里又反映了他的历史乐่观主义的精神。阿q这个人物自从在鲁迅笔底出现以后,一直成为具有类似精神现象的人的代名词,时时挂上批评者的口头,得到了普遍的运用。罗曼·罗兰和法捷耶夫曾经极口称道阿q这个ฐ形象的生动与深刻的意义。法捷耶夫还说:“鲁迅,是短篇小说的名手。他善于简短地、清楚地,在一些形象中表达一种思想,在一个插曲中表达一件巨大的事变,在某一个ฐ别的人物中表达一个典型。”注:《关于鲁迅》,《文艺报》第1้卷第3๑期,19๗49๗年10月25๓日这不是一般的评价,而是一个具有丰富的革命文学创น作经验的作家,从自己的实际体会中总结出来的对于鲁๥迅小说的印象,以之说明《阿q正传》的创น作特点也是非常确切的。小说到现在为ฦ止已经有近四十种不同文字的译本,阿q不仅是中ณ国文学史上、也是世界文学史上一个不朽的典型——

个ฐ性主义、个性解放在当时欧洲已经成为资产阶级抵制新า兴力量的盾牌,鲁迅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他还承认这种个性主义แ和尼采学说的某些联系,但在具体论述中,却又说明他所同情的主要是尼采对于资产阶级平庸主义的攻击,并在介绍拜伦力抗强权的时候,指出了尼采“欲自强,而并颂强者”的反动本质。个ฐ性解放对于鲁๥迅说来并不是最终的目的,他曾认为:“人既发扬踔厉矣,则ท邦国亦以兴起。”他把个性解放当作达到民族解放乃至社会解放的途径。尽管这仍然是一般知识分子的资产阶级性的幻想,但在工人阶级尚未登上政治舞台,多数具有进步思想的知识分子都还看不见现实生活中群众革命力量的中国,这种想法已๐经是相当激进的革命思想。不仅如此,在鲁๥迅早期思想里,还散布着许多从进化论里引伸出来的朴素的辩证主义和历史主义的观点,例如:“平和为物,不见于人间。其强谓之ใ平和者,不过战事方已或未始之ใ时,外状若宁,暗流仍伏,时劫一会,动作始矣。”注:《坟·摩罗诗力说》。“所谓世界不直进,常曲折如螺旋,大波小波,起伏万状,进退久之而达水裔ศ,盖诚言哉。”注:《坟·科学史教篇》。“凡论往古人文,加之轩轾,必取他种人与是相当之ใ时劫,相度其所能至而较量之,决论之出,期近正耳。”注:《坟·科学史教篇》。这些论点本身虽然都是个ฐ别的,但集合起来研究,足以说明鲁迅在思想方法上已๐经具有可贵的科学的基础,正是后来他的思想能够不断进取、不断发展的条件和因素。

从一九๡七年起,鲁迅一方面翻译北欧和东欧的现实主义作品,这些作品作为ฦ部分的内容,收在一九๡九๡年先后出版的两ä册《域外小说集》里,另一方面又在留学生主ว办的《河南》杂志上发表论文,其中最能代表他当时思想的是《文化偏至论》和《摩罗诗力说》。鲁迅的思想深深地植根在现实生活里。他既反对贵族地主洋务派的“竞言武事”,“不根本之图”,也不满官僚集团维新派的主张“制造商估立宪国会”,对于新起的买办资产阶级在政治上的代言人,同样充满了不信任和憎恶,认为ฦ他们倡导的只是假民主,“托言众治,压制乃ี尤烈于暴君。”他不仅了解几千年来封建主义แ的精神流毒,还看到刚刚继起于东方แ的资本主ว义制度的弊害,“往者为本体自发之偏枯,今则ท获以交通传来之新疫,二患交伐,而中国之沉沦遂以益速矣。”鲁๥迅把民族革命和人民解放作为实践任务,作为理论推理的出发点,并且根据上述认识,从西方思潮里取精用弘地吸收他所需要的材料。他相信进化论,进化论给予鲁迅的要求社会变革的理想以很大的支持,使他坚定地相信未来,不惮前驱。根据当时鲁迅的观点,进化就是发展,发展就是进化,在不同的历史阶段里,必须以同样的热情拥护和保卫一节新า生的事物。他反对资本主ว义物质弊害的戕贼,要求“张灵明”,也๣不满守旧群众和习惯势力的约束,倡议“排众数”。他以个性主义为ฦ武器,替新生事物的成长扫除障碍,说明个性主ว义和进化论在他的思想里是互相补充与互相发明的。

诗人若不是一个革命家,他决不能凭空创造出革命的文学来。诗人若单是一个有革命思想的人,他亦不能ม创น造革命的文学。因为无论我们怎样夸称天才的创น造力,文学始终只是生活的反映。革命的文学家若不曾亲身参加过工ื人罢工ื的运动,若不曾亲自尝过牢狱的滋味,亲自受过官厅的迫逐,不曾和满身泥污的工人或普通农人同睡过一间小屋子,同做过吃力的工作,同受过雇主ว和工头的鞭打责骂,他决不能ม了解无产阶级的每一种潜在的情绪,决不配创造革命的文学。

说明此诗之所以能够写出并且“颇有朋辈为之感动”,其原因即是“我当时投身实际活动”。沈泽民《文学与革命的文学》注:上海ร《民国日຅报》副刊《觉悟》,19๗24年11้月6日。一文,还从他所理解的文学的特征来说明革命思想与生活经验两者对于作家不可或缺。他说:

但是,不等到《新า青年》所发动的这个ฐ以西方社会思想和文学思想为指导的文学革命获得充分的发展并暴露出更多的弱点,历史已๐经进入了一个崭新า的阶段。一九๡一八年起,随着十月革命影响的渐次扩大和马克思主义แ的开始传播,中国革命就出现了许多新า的因素。五四运动发生了,中ณ国无຀产阶级登上了历史舞台,正式标志新民主ว主ว义革命时期的开始。处于这样一个新า的历史时期里的文学革命,不可能不发生新า的变化,打上新的烙印。

一九一七年初发动的这个文学革命,在反对封建主义แ和旧文学方面,具有不可磨灭的历史功绩。但是,当问题๤转到另一方แ面,即要建立一种新型的文学时,回答却欠明确具体。所谓“平易的抒情的国民文学”、“新鲜ຒ的立诚的写实文学”、“明了的通俗的社会文学”,不免都嫌笼统。当时的倡导者们对于自己民族的古典文学大多采取轻视甚至一概ฐ否定的态度,而把人们的视线完全引向西方。但究竟以什么样的西方แ资产阶级文学作为ฦ新文学的蓝本,这在他们自己้也并不是十分明确的。他们固然主要介绍欧洲现实主义作家作品,肯定中国文学要走“写实”的路,而又同时推崇王尔德等唯美主ว义作家,对于后起的自然主ว义思潮不但缺乏辩别,反而把它作为最新า的方แ向来提倡。陈独秀从西方资产阶级那里吸取来的文学观念,本身也存在着矛盾和混乱。例如他一方面主张文学为思想启蒙和政治革新服务,另一方面却又强调文学的所谓不依附于他物的“独立价值”,认为ฦ“状物达意之ใ外,倘加以他种作用,附以别ี项条件,则ท文学之为物,其自身独立存在之价值,不已破坏无຀余乎?”注:答曾毅信,《新青年》第3卷第2号,191้7๕年4月。这种思想虽有反对封建的“文以载道”观念的作用,但其自身也๣潜伏着危机。“文学革命”从酝酿到正式提出后的一年多时间内,主ว要停留在理论主张的探讨上,并没有出现真正有力的新作品注:当时《新青年》上受到称赞的作品,只有苏曼殊的小说和胡适的五七言“白话诗”,也没有形成较为广泛的运动,这些就同它本身存在着的上述弱点不无关系。

在文学领域内高举彻底反帝ຓ反封建的革命大旗,这个任务不能ม不落到无产阶级领导的“五四”以后革命文学的肩上。旧ງ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文学虽然已๐为新า文学的建立作了若干准备,但它本身无法完成历史所赋予的任务。“五四”文学革命运动的兴起,及是近代中国社会与文学诸方面条件长期孕育的必然结果。

他灼灼的光波势欲荡尽天魔,

他滚滚的热流势欲决破决垛,

无຀衣无业的穷困人们

受了他从天盗来的炎炎圣火。

诗人充分估计了列宁的死给世界革命带来的难以弥补的损失,但他要秉着“赤诚的炬火”,同全世界劳动人民一起,继续做“逐暗净魔”的工ื作。这首诗在“四海的潮音都在同声哀悼”的时候,给读者以革命的鼓舞。

虽然《前茅》是写在诗人还没有投身实际革命斗争的时候,因为缺乏็生活实感,有些诗不免给人以空泛的感觉;但在那黑暗如漆的反动年代里,这些粗犷有力的歌声和勇敢大胆的宣言,的确可以算是“革命时代的前茅”。

写于一九二五年初ม春的《瓶》,是一组歌唱爱情的诗,除《献诗》外由á四十二首短诗组成。浓郁浪ฐ漫的遐想和波翻浪涌的诗情,依然表现了诗人那种“火山爆发式的内发情感”,是“五四”时代精神通过诗人作品在另一方แ面的反映。不过部分诗篇受了唯美主ว义影响,有些地方แ还流露了缠绵悱恻的情调和人生如梦的感慨。

诗集《恢复》出版于一九二八年,集中二十四首诗作,写在大革命失败后白色恐怖最为ฦ严å重的岁月里。诗人当时经历了一场大病。反动统治者的血腥屠杀和疾病的摧折并没有磨损他的革命意志,相反地,他用更高亢、更坚决、也更充实的诗篇对它们作了响亮的回答。

从《我想起了陈涉吴广》和《黄河与扬子江对话第二》两首诗中,可以看到诗人经过学习马克思主ว义理论和参加实际斗争锻炼后政治认识的变化。与过去经常从神话传说中吸取灵感不同,《我想起了陈涉吴广》以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农民革命运动为题๤材,由陈涉แ吴广的“斩木为ฦ兵、揭竿为旗”联想到当前的农民和他们不能ม不革命的悲惨地位,不仅为ฦ当时农民的痛苦生活提出控诉,还揭示出造成这种痛苦生活的根源是由á于在我国出现了“无຀数的始皇”——“外来的帝ຓ国主义แ者”和“他们拳养的走狗:军阀、买຀办、地主、官僚”。诗篇最后将“工人领导之ใ下的农民暴动”誉为“我们的救星,改造全世界ศ的力量”,这就清楚地说明他已看到了中ณ国的政治出路。在《黄河与扬子江对话第二》中,也错扬子江之口对中国革命的真正力量作了歌颂,预言“三亿二千万以上的贫苦农夫”和“五百万众的新兴的产业工人”,是足以“使整个的世界ศ平地分崩”的“最猛烈、最危险、最宠大的炸弹”。这种对于中ณ国革命的认识,使《恢复》中无论是对于革命情怀的抒写,或者对于祖国壮丽山川的描画如《娥๷媚山上的白雪》、《巫峡的回忆》,都贯串着昂扬的战斗精神。

抒写革命情怀的诗在集中占最大的比重,也最具有诗人所说的那种“狂暴的音乐่”、“螳鞑的鼙鼓”的战斗特色。当诗人看到“我们血染的大旗忽然间白了半边”,无数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在敌人的屠刀下前仆后继地牺牲,他不能不感到เ苦痛和愤怒。但他没有悲观,更没有气馁。虽然“眼前一望都是白色”,但他“并不觉得恐怖”,诗人确信革命的火种是扑灭不了的,在反动派压迫下面,它将更加熊๦熊地燃烧起来。诗人激动地写道:

要杀你们就尽管杀罢!

你们杀了一个要增加百个:

我们的身上都有孙悟空的毫毛,

一吹便变成无数的新า我。

——《如火如荼的恐怖》

诗人这种坚如磐石的革命信心,主要是建筑在无产阶级和共产主义思想战无不胜的伟大的力量上,建筑在共产党员同千千万万劳动人民血肉相连的关系上,同时也๣建筑在一切腐朽的没落的势力尽管它表面上显得强大必将灭亡、而一切正义แ的革命的力量尽管它暂时处于弱势地位必将胜利ำ的这个ฐ历史发展的真理上。正是因为这样,诗人才能ม发出“不管目前的争斗ç是失败,还是成功,我们终会得到的是最后的胜利”注:《恢复·电å车复了工》的豪迈的宣言。

诗人还清醒地认识到,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并不是从天上落下,也不是由谁来恩赐,而是要通过不屈不挠的斗ç争来取得的。在漫漫的长夜里,只有经过顽ื强的斗ç争,胜利的明天才会来临ภ:

我已准备下一杯鲜红的寿酒,

朋友,这是我的热血充满心头。

酿出一片血雨腥风在这夜间,

战取那新的太阳和新的宇宙!

——《战取》

可以想见,当第一次大革命失败,蒋介石反动集团妄想将中国革命力量斩尽杀绝,而共产党人从地上爬起来,揩干净身上的血迹,掩埋好同伴的尸首,又领导人民继续战斗ç的一九二八年,郭沫若《恢复》的出版,该给了读者以多么大的鼓舞力量。

也可以想见,当革命开始深入发展,无产阶级革命文学运动以上海ร为中心正在大力倡导和展开,而“新月派”那ว种以雕琢华丽的形式掩盖其空虚腐朽的内容的诗歌正在泛滥的时候,《恢复》的出版,对中ณ国新诗来说,起了一面激发斗志,一面抗击逆流的作用。

《恢复》显示了我国无产阶级革命文学初期诗歌创น作的实绩,是诗人郭沫若继《女神๰》之后对中ณ国新诗的又一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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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代文学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