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像是得了退朝的旨意，连忙说：“老师也是，早点休息。”
这一句话是对三个人说的。
主ว线解决解决别人的问题谈谈自己的恋爱，走疑似神探伽利ำ略的弱推理偶尔科普风，有各路精神病患出没。
师兄弟年下，受伪正人君子真反社会流氓，攻主人格温柔贤惠小天使，副人格有正太有萝莉有大叔有疯子，热热闹闹一桌麻将。
李冬行没肯听他。
程言脑子里的轰鸣声越来越大，虚弱感由内而外，逐渐扩散。他感到一丝害怕，就好像他快要输了：“真的，别ี再说了……”
有程言带着，男ç孩才放心，两只手放到遥控器按钮上。
程言抓住男ç孩的手，大大咧咧地说：“别担心，有哥在，我带着你，哪那么容易坏？”
“兄弟，你还好吧？”男人关切地问，“冬行好像晕过去了，你也撑着点……”
他嗓子早ຉ就叫哑了，这会说话说得颠三倒四，连高朗都看不下去了。
李冬行站在门口没动，眉头微微皱着，几乎没有表情。
他瞥了眼李冬行。
他可真是被骗惨了。
董南西这混账，要真跟高朗说的这样在街舞社ุ里左ุ拥右抱，在他跟前装什么เ苦心孤诣的情圣呢？
他想，归根结底，他还是同田竹君一样，一时无法接受田瑾的死，以及老范的被迫辞职吧。
连程言都觉得自己荒谬。他是做研究的人，应当讲究实证，而不是抓着一丝感觉不放。
才刚走进小红楼ä，穆木就红着眼睛直冲出来，在确定程言没缺胳ฑ膊断腿之后，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程言不肯再在医院耽搁，硬是要和李冬行一起回学校。
这年头同性恋和师生恋，谁比谁更惊世骇俗？
程言往后仰了仰脑袋，苦笑着问：“有那么吓人？”
是时候该适可而止了。他并不想做一个令人厌恶之人，更不愿意伤害这世上最关心他的人。
原来他竟如此卑鄙。
李冬行慢慢说：“阿霖把你当哥哥，你是把她当妹妹么เ？”
江一酉全身一震，说：“什么？”
听到程言说的那ว句“照顾师弟是应该的”，他更坚定了自己้一定不能把这些隐秘心思说出口的决心。
李冬行难免心塞了塞，又羡慕起小未，总能ม对程言说心里话。
这个ฐ歉迂回了十万八千里，可李冬行准确地抓到了程言的中心思想。他依然不认可梨梨枉顾李冬行意愿穿裙子出门，却想对那ว天气头上说出来的话道歉，告诉梨梨她就算只能委屈地待在一个男ç人身体里，她仍可以有爱美的权利ำ。
李冬行忽然明白了，程言是想道歉。
这时膝盖上的人动了动。
他就知道这些人格之ใ前憋着不说话，但绝对不意味着真的消เ停。
人的心理是很有趣的，越是勒令自己不去想一件事，那件事就越跟阴魂不散似的总在脑子里打转。李冬行恨不能ม当即把昨天晚上的梦忘记，可偏偏他内心越是窘迫，梦里那ว一幕幕就越是鲜活，就跟幻灯片似的在眼前来回播放。
直到跟着程言一起走去学校的路上，李冬行都没怎么说话，也不敢去瞧程言。
穆木很耿直地打了个哈欠。
“小未没怎么用过钢笔。”程言挺温柔地说了句，又转向穆木，“总之呢，这是个ฐ实验。一般认为记忆存在编码、存储和提取等几个过程，你刚刚抢走的那ว个纸团，理论上都被冬行另两个人格作为ฦ昨晚的记忆重点编码了。无论是哪个人格，都共用着冬行的大脑，假设他们的记忆存储单元并不是完全独立的，那不同人格之ใ间无法共享的记忆可能就来自于提取方式的不同。我就是想试试，用这个ฐ纸团，能否帮助冬行的主ว人格提取出本来不属于他的记忆。明白了么เ？”
程言说完，发觉田竹君表情不大对头，跟霜打茄子似的，又往他身后扫了一眼，发现余小鱼竟没跟着来。
他看了眼时间，说：“今天来得这么早？”
他料得没错，在几次劝说之ใ中，小未的确勉强接受了韩征，在之ใ后的咨询中都没再突然冒出来捣乱。
至于另一个暴力人格，出现的频率远不及小未，而且一般都有诱因，反而好解决些。程言心里盘算着，反正他答应了小未，开始几次咨询他都会在外面陪着，万一那暴力人格有出现苗头，大不了他直接冲进去当个ฐ临ภ时保镖，总不至于让韩征被打死就成了。
程言正好路过，跟他打了声招呼，问：“怎么了？”
范明帆所猜之事从来都很准。半小时后，程言拿完东西从楼上下来，正好就瞅见田竹君垂头丧气地站在诊疗室门口，一副面壁思过的模样。
知道气氛铺垫得差ๆ不多，是时候出击了，程言一脸郑重地举起两根手指：“第一件事。老师他一直想再收个学生。他以前问了我很多次，我始终没肯答应。他现在很喜欢你，想让你早ຉ点跟他做研究，我也希望他能早日收到เ个学生，好让我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事——这个忙，你肯不肯帮？”
李冬行一口答应：“师兄你尽管说。”
男生差ๆ点被他嘴里飞溅而出的泡沫喷了一脸，往后缩了缩脖子，没敢再说话，就是仍偷偷往被拉着的女生这边瞟。
男人瞪他一眼：“你他妈又是谁，你知道我女儿有事没事？”
穆木知道他的真实嘴脸，也是由á于她作为徐墨文的第一个学生，多了许多接触程言的机会。那会程言刚ธ上大学，穆木已经在跟着徐墨文做项ำ目，他俩刚认识的时候，穆木也把他当徐墨文的翻版。后来有一回，穆木撞见程言一个人在实验室里，面无表情地把一盒巧克力扔垃圾桶，而那ว分明就是五分钟前一位师姐红着脸送到เ他手上的，他当时显得惊讶中ณ带着几分不知所措，不仅没有当面说出什么拒绝的话，还颇有风度地把那女生送出了小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