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车厢里陷入了奇妙的安静状态，一分钟后，程茵开口：“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不打算恋爱结婚，是吧？”
警方แ的最终报告称，姐妹俩被救起来的时候，先救起来的还有微弱的呼吸，送到医院后她醒了过来，但因为溺水导致大脑缺氧，造成了脑损伤，她对于当坠湖的细节记得不太清楚了，这一位就是程茵；后面那个被救起来的没了呼吸，这就是姐姐程若。这就是整个案件的全貌了。
目击证人丁说：“……距离湖边最近的小姑娘被其他人救起了，我就救了另一个……哎，我当时就觉得她没有什么心跳了……听说是两姐妹来着……”
“我在他家呆了不到三个ฐ小时，只来得及翻看书架，至于电脑，大概ฐ翻了翻，时间太紧ู，没有什么发现，只看到电å脑里上百g的教学相关的文档视频。不过慎重起见，我留下了后手。”
“检查了他的电å脑吗？”
程茵的卧室面积可观，摆了一张床之后还可以容纳一套书房设置，她拉开抽屉和书架门，对郗羽点头示意。
程茵家是三室，母女两人各一间卧室，还有一间房被改造成了健身房，房间里放着椭圆机、跑步机等器材，墙边还卷着几卷瑜伽垫。程茵对此解释说“我妈为ฦ了保持身材一刻不停的锻炼着”。
郗羽当然可以充当驾驶员，于是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
“我可以租一台车，三、四个ฐ小时就可以开到赵州，”程茵问她，“如果觉得疲劳，我们可以换着开车——你应该会开车？”
真相总是容易说服别人的，周宏杰不做声，凝神听着她的讲述，眼中的迷惑渐渐褪去，表情也复杂起来，他以一种奇特的目光打量着郗羽。
要解释清楚为什么说谎很复杂，郗羽于是再一次解释了一遍原委。
郗羽为这位阿姨的眼神叫绝。在被人认出的情况下，程茵犹豫了几秒钟，摘下了墨镜，对中年阿姨露出了久经训练的拍照笑容。
这位学生家长一手拖着一个ฐ孩子的行李箱，盯着程茵上看看，左看看下看看，最后再凑过来问：“你是那个节目主持程茵吗？”
侍者拿着菜单离开后，程茵端详她一眼，笑道：“要我说，你就是很上镜的那ว种人。”
郗羽深表同情。她对食物不挑剔，平时也吃得很简单，但“不挑剔”和“不能ม吃”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看来，名满天下也并不轻松，每个行业都有不为ฦ人知的辛苦。
“没问题。”徐云江短暂沉思后就答应下来。
人物关系有些复杂，但不难理解。徐云江敏锐地感觉到潘越坠楼ä一案和程若溺死一案中的微妙联系。
“如果出去旅游的话，有一辆车会方แ便很多。”
郗羽想了想：“暂时没有打算，普林斯顿的公共交通还蛮方便的。”
周翼扶额：“唯一的问题是，这些瞎话你完全可以自己编，为什么เ要让我来编？好几次我都差点圆不上了。鄙人演戏的功力肯定不如你的。”
“这件事的难度本来也不会很高，”蒋园说，“柳心艺当年是歌舞团的台柱，长相还如此出众。只要找到和她同期工作过的人聊一聊，肯定能从交谈中获知许多的八卦。”
这个借口是精心准备的，特别完美，没有任何bug。昨天起蒋园就开始琢磨如何才能到歌舞团套话，她想了好几个方略，比如冒充广告公司的人去谈合作，比如直接动用某些关系去打听，但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太合适，随后她琢磨了一下：柳心艺曾经在国家级舞蹈比赛中获得二等奖，“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句俗话不是说笑的，她的背后绝对有比较强力的编舞老师。她搜索ิ了一下文艺志上的编舞者乔๒盛，果然，乔盛是古典舞圈子著名的人物，只可惜他五年前就已๐经因病去世了。
蒋园闪亮着眼睛，表达着自己对知识的渴求：“乔老师三十多年前曾经在贵团工ื作过几年时间，这几年时间是他形成自己้艺术风格的关键时刻。我们希望能从得贵团获得帮助，拿到乔老师的一些原始资料。”
“个ฐ别人有这样的想法，大部分人不认为ฦ如此。第一，她是女生，虽然长得高，但是非常纤细，潘越的个头虽然矮小一点但是男生，看手腕的粗细也知道他的力气比郗羽大多了。第二，郗羽这个女孩子……”徐云江的表情凝重起来，“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完全不像能干坏事的人。”
“没有人怀疑是她推人下楼的？”
因为ฦ初高中学习压力不同，南都二中的初中部和高中部ຖ的作息时间略有差异。初中部是五点下课，高中部是五点五十分下课。因此，在潘越坠楼的那个时间内，学校里出现了这样一种情况：初一初ม二的学生已经基本离校，初三年级和高中ณ部的学生还在上课。这个阶段，在学校里晃来晃去的人着实不多，而这些人里能够有闲心抬头往人家楼顶ะ上看的更少了。
“高中部那边有问过吗？高中部教学楼的顶层靠窗边的同学应该可以看到初中部ຖ教学楼的屋顶的一些动静。”
黎宇飞在治安大队的主要工作是管理全大队的电å子设备——这也是他为什么和档案室的周大姐关系较好的缘故——在今天这种场合，他负责调试各处监控，和他一起盯着各处屏幕的，正是徐云江。
对于这场集会，治安大队当然早早做好了预安，为了万无一失，队长亲自到เ场监督。忙碌一天后，明星们结束了亮相，数万名围观群众渐渐散去，这是一次成功的活动，没有突发事件，没有安全隐患。治安大队的警察们终于得到了喘息，一个个取下了被汗水浸湿的帽子，有些准备回家，还有些人必须把警车指挥车开回分局去。
“照片我还没来得及找，我想没难度，随便一搜应该就有。”
“程致远的照ั片呢？”
目的已经达到เ，李泽文不会阻拦人家回家的脚๐步。
周宏杰的表情充分说明他再没有任何谈兴了，他招来服务生果断结账——没给李泽文任何机会——结完帐后他利落地站起来：“好了，话说完了。我要回家备课了。”
周宏杰不以为然，觉得李泽文小题大做：“这没有什么吧？如果从事的是自己喜欢的事业，这样全心全意的努力工作，从工作中获取乐趣，那么是否出门旅游并不重要。”
“在美国读博士的女生，都是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大都有完美主义แ倾向，即使已经很优秀，却总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好。但郗羽的情况已经远远超过这一层，”李泽文竖起一根指头轻轻摇了摇，“周老师，你能想象吗？她在美国五年时间，连一次旅游都没有，我认识的除了她之外的留学生，不论如何热爱自己的工作，至少会选择在假期出去旅游一次或者几次，但她一次都没有。”
“看来要去图书馆一趟，”李泽文略略思索，他十多年不在国内，对一些细节并不确定，”我记得省图一般都有老旧报刊吧？”
蒋园凑过来看了一眼，一脸意料é中事道：“我估计也是。虽然现在很多老报纸都在电子化，比如某些报社ุ的数据库连七八十年前的新า闻稿都有，但那通常是一些国家级大报刊â才有的待遇，因为有史料价值，所以政府才会投入资金将老旧报刊电å子化；但地方性的报纸就没这个待遇了，差不多是十来年前才开始逐渐电子化，在此之前的旧报纸压根就没电å子版这种东西。”
“所以问题的关键是找出潘昱民出轨的对象，”郗羽试探着问，“蒋园姐，你能查出潘昱民那个ฐ账户的去向吗？”
蒋园道：“全职太太对老公的疑心一般来说是比较靠谱的——因为她们全部心神都扑在老公身上，所以我倾向认为ฦ潘昱民的确有出轨。”
郗羽这个ฐ下午在图，都是天文方面的科普图书。我问她好看吗？她特别兴奋地点了点头，说自己้对天文很有兴趣。
郗羽对我道谢，感谢我的提醒。
我在想，子女对父母来说到底是什么呢？是一件物品还是一件行李？
4月5日
10่月20日
郗羽真的是很少见的女生，难怪她成绩那ว么好。
妈妈说：“草莓光洗不行，还要泡一泡才能吃。”
我只好再洗一遍。
蒋园露出大大的笑容，对郗羽伸了个大拇指：“哦哦，果然是专业人士。这个估算时间的办法很不错的样子，回去告诉我估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