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怵惕与恻隐,同是一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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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宋儒毕竟是好学深思的人,心想:小孩会夺母亲口中糕饼,究竟是甚么道理呢?一旦读《礼记》上的乐记,见有“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等语,恍然大悟道:糕饼者物也,从母亲口中夺出者,感于物而动也。于是创出“去物欲”之说,叫人切不可为外物所诱。

孟子知道:凡人有畏死的天性,见孺子将入井,就会生怵惕心,跟着就会把怵惕心扩大,而为恻隐心,因教人把此心再扩大,推至于四海ร,此孟子立说之本旨ຈ也。怵惕是自己畏死,不能ม谓之仁,恻隐是怜悯他人之死,方แ能谓之仁,故下文摘去怵惕二字,只说“恻隐之心,仁之端也๣”。在孟子本莫有错,不过文字简略,少说了一句“恻隐是从怵惕扩大出来的”。不料é宋儒读书不求甚解,见了“恻隐之ใ心,仁之端也”一句,以为人之天性一出来,即是恻隐,忘却上面还有怵惕二字,把凡人有畏死的天性一笔抹杀。我们试读宋儒全部作品,所谓语录也,文集也,集注也,只是挥恻隐二字,对于怵惕二字置之ใ不理,这是他们最大的误点。

佛说:“真佛法身,映物现形。”宛然磁电感应现象。又说:“性灵本融,周遍法界。”宛然磁电中ณ和现象。又说:“不生不灭,不增不减。”简直是物理学家所说:“能力不灭。”因此之故,我们用力学规律去考察人性,想来不会错。

阳电所需要的是阴电,忽然来了一个阳电å,要分它的阴电,它当然要把它推开;阴电所需要的是阳电å,忽然来了一个阴电å,要分它的阳电,它当然也要把它推开。这就像小孩食乳຃食糕饼的时候,见哥哥来了,用手推他打他一般,所以成了同性相推的现象。至于磁电异性相引,犹如人类男女相爱,更是不待说的。由此知磁电现象,与心理现象,完全相同。

夫厚黑之为学也,其法至简,其效至神,小用小效,大用大效。沛公得其全而兴汉,司马得其全而兴晋;曹、刘备得其偏,割据称雄,烜赫一世。韩信、范增,其学亦不在曹刘下,不幸遇沛公而失败,惜哉!然二子虽不善终,能以一长之畏,显名当世,身死之后,得于史传中ณ列一席地,至今犹津津焉乐道之ใ不衰,则厚黑亦何负于人哉?由三代以迄于今,帝王将相,不可胜数,苟其事之有济,何一不出此?书策俱在,事实难诬。学者本吾出以求之,自有豁然贯通之妙矣。

楚汉之际,有一人焉,厚而不黑,卒归于败者,韩信是也。之辱,信能忍之ใ,其厚学非不优也。后为齐王,果听蒯通之说,其实诚不可言。奈何惓惓于解衣推食之ใ私情,贸然曰:“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长乐钟็室,身异处,夷及九๡族,有以也。楚汉之ใ际,有一人焉,黑而不厚,亦归于败者,范增是也。沛公破咸阳,击子婴,还军灞上,秋毫无犯,增独谓其志不在小,必欲置之死地而后生已。既而汉用陈平计,间疏楚君臣,增大怒求去,归未至彭城,疽背死。夫欲图大事,怒何为ฦ者!增不去,项羽不亡,苟能稍缓须臾,除乘刘氏之敝,天下事尚可为;而增竟以小不忍,亡其身,复亡其君,人杰固如是乎ๆ?

宗吾曰:“天生厚黑于予,世人其如予何?”

宗吾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厚黑者而从之,其不厚黑者而改之。”

《怕老婆的哲学》内容是说,大凡一国的建立,必有一定的重心,中国号称礼ึ仪之邦,推五伦,古之ใ圣人,于五伦中特别提出一个“孝”字,以为ฦ百行之本,所以曰:“事君不忠非孝也,朋友不信非孝也,战阵无勇非孝也๣。”全国重心,建立在“孝”上,因而产出种种文明。然而自从欧风东渐,“孝”先垮台,全国失去重心,国家焉得不衰落乎?李宗吾先生曰:五伦之中ณ,君臣是革了命的,父子是平了权的,兄弟朋友更是早都抛到九霄云外,所幸尚有夫妇一伦存在,我们应当把一切文化,建立在这一伦之ใ上。天下儿童,无不知爱其亲也。积爱成怕,所以今后文化,应当建立在“怕”上,“怕”自然成为全国重心也。

除了“学”、“经”、“录”三大著作之外,他还有《怕老婆的哲学》一文,并附“怕经”,以比儒学的孝经,这种对圣崽们的冒犯,可说是尖锐至极。他自己怕不怕老婆,我们不知道,但他却是极力提倡朋友们应设立“怕学研究会”的,其见识诚高人一筹。

又有一种令人喜出望外的事,就是他突然寄给我一篇长约二万五千字的《宗吾自述》,把他一生的大事,可说是都述到了,这不能ม不说是教主ว自行降格也๣写了自传吧。这事,我本是早已绝望的,因为ฦ我不会作八股,没有交换的资格;然而他竟无条件地赐予了,哪能不为之狂喜呢?这是我将来为他写一部十万字的《厚黑教主传》的良好依据。

别传

孟昶君臣,既ຂ这样地提倡文学,内政又修明,当然中原学者,要向四川ษ来,所以儒释道三教的学问,普及到了民间,二程和袁滋,不过偶尔遇着两个,其余未遇着的,不知还有若干。因为有了这样的普遍的文化,所以北宋时,四川ษ才能产出三苏和范缜诸人。

六孟蜀之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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