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宫叹道：“这还算好的哩。咱们娘儿私下说，官家如今这副有力无力的样子，还有多少日子好活？”淑妃一惊，竟失了声音。慈宫睨她一眼道：“是啊，自家丈夫，你是要惊。官家又是求神问道，又是放手政事，想是自家精力不济之故。我观他气色，也不似是个好人模样儿——到底是亏着了。又时常病痛宣御医。不定何时便要宾天。”
淑妃疑惑道：“崇庆殿这是要做甚？改邪归正了？要个贤良名声了？娘娘前番不是还担心她要生事么เ？”慈宫道：“她正在生事哩。”淑妃凝眉沉思，道：“她这是要将好事做尽？好叫太子妃将来无恩可加于下？”
玉姐担心这一年有余，终是看得明白了，甚个勾引、甚个ฐ酒后失德、甚个好颜色，若男人不愿，旁้的女人是做不成事的。既是九哥不愿，旁人再怂恿也是无用的。前头申氏教得极好，后头玉姐也不能做得差了，是以极是宽容，对九哥格外关怀。有父母之命，九哥又珍爱她、又没个ฐ花花心思，这个样儿再笼不住丈夫，那便是自家不用心了。
玉姐思及九哥，也笑：“你说的是。”她心里实是感念申氏，若无申氏之家教，九哥许也是个敬重嫡妻的好人，在宫外，未必会有甚花花肚肠，若做了太子，却又不好说了。外头男子有个ฐ婢妾的也不算少，宫内男子没个妾的才叫稀罕。九哥之ใ护家却是自内心，再想九哥八个哥哥，皆不曾有甚乱事，显是申氏教导出来的。
玉姐又与她闲话一阵，才放她出去，命朵儿去送。小茶儿伸头看她两个走远，却说：“娘娘怎地问起米价菜价来了？想是闷着了？那衣裳也送了来了，真个闲了，便动一动？”玉姐将团扇一摇，道：“怪热的，待天凉了再动罢。这衣裳来得也是不巧ู，白看着眼馋了。”今夏天热，四面高墙，连丝风儿也无，衣角也吹不起来，看着也不好看哩！
秀英又问李妈妈外间事，李妈妈回以诸事皆顺，玉姐又问外间菜价、米价。李妈妈心中奇怪，却也一一回了：“这时节京里米比江州ะ贵哩，吃惯的南方แ菜倒是有，也是贵。娘娘还在宫外时，便是这个价。”玉姐问道：“可比前二年略涨了些儿？”李妈妈道：“一升只多了两文钱，咱家里并不吃力。”
送饭的不敢怠慢，又稳又快，一路自侯府奔至梁氏家学里。家学规矩颇严å，到得早ຉ了，只好候着，晚了，也不能进去打搅。饭送到时，时候刚ธ好，金哥只携了一个十岁的书童唤做个观棋的伺候，见饭到了，观棋先取了金哥的食盒，寻张干净桌儿摆上。莼菜在江州时并不难得，京城里却是难得之肴，金哥吃得痛快。观棋伏侍金哥吃完，才取自己那一份，一荤一素一汤一饭，也是干净整洁，荤是炖肉，素า是豆芽，汤是青菜，饭也是白米饭。
李妈妈应了声儿往厨下去看袁妈妈。袁妈妈手艺在江州自是好的，到了京城便略有不足，然因她是家中老人，主ว人家信任她，她便依旧领着灶上差使，掌管一应事务。金哥饭食现却是她亲手造办，仔细做一个八宝肉、一个ฐ碟蜜火腿、将香菇炖了子鸡、一道蒸鸭，配一碗莼菜银鱼羹，佐一碗香米饭。叫李妈妈一一看了，却取干净食盒装ณ好，又取金哥随侍书童之饭食，另以食盒装了，方แ命人送出去与金哥吃。
洪谦还不及说话，那林皓已๐乍着胆子说了一句：“确是我怜她独个儿，却携了她来，然她也是无辜，确是好人家儿女，送回去，怕就没命了，岂不是造孽？”林皓父亲听他前半句儿说得倒在理，后半句儿却是没个脑子，也效仿着林老秀才，飞起一脚踹倒了他：“呸！还不是你造的孽来？！她要逃便逃，何以要卷着细软？那是她的？她父母都卖了她，便是她的命了，你必是看她颜色好才带上她的！”
林谦又道：“眼下却也不太难，我看过他那路引，内里并无那贱人所离之地，可见并非他过去诱拐，只是遇途相遇，一时失察，又怜其孤身上路，携带而已๐。”话说至此，林氏父子已明其意，林老秀才道：“计他离家日程，当是如此。想那路引上既有江州ะ签的日子，也有入京的日子，一算便明，”又恨声道，“一个女子，卷了这些物事私逃，想也不是甚好妇人，咱也不要贪她钱财，只将人送还，再备厚礼，押着这小畜牲去赔罪便是，并不敢多劳动君侯。”
先是秀才试出了，朱珏果中了秀才，虽不是案，也做个ฐ廪生。朱震见状，便向苏先生家透个信儿，年内看了吉日，与朱珏、苏五姐儿办喜事儿。苏先生见孙女婿中了秀才，这朱珏也是书院里读书，日日在眼皮子底下，虽有些个勋贵子弟的世故，本心倒好，更兼苏五姐也一年大似一年，便应了。
夫妇两个连日更无他事，只管等着考试、放榜。
女孩儿里头，陈大姐是个杀伐果断ษ的，却又随齐王叫赵王一锅端了。陈二姐空有陈大姐的脾气，却无陈大姐的手段，如今出了门子，却与丈夫三天两ä头吵闹。陈三姐原是好的，不幸家里人糊涂ิ，又将她订与了燕王家七哥，热热闹闹放了定，悔都悔不得！
女人哭完，心头一松，陈熙ກ陪哭一场，心头越沉重起来。因着陈大姐，他又想起家里那一弟二妹来！原侯本有三子，因家里混乱弄死了一个，如今只剩了这两个，陈熙ກ兄弟陈烈因少时跌伤了脚，身有残疾，并不能做官，又非长子，身上只有个七品荫职。平日里也不读书，也不习武，只与一干婢女厮混。
秀英看不够这外孙，及申氏说话，方แ恋恋不舍，交申氏手上抱上一抱。申氏也不客气，抱来好好哄了好几句儿，看这孩子生时哭得极宏亮，眼下却睡着了，眼里不由á流下泪来。秀英悄声道：“且忍一忍，往后日子还长哩。”那头胡氏却叫人去备下清水，煮ุ得滚滚，放一旁凉了：“等哥儿醒了好喂一口。”
申ã氏处境却比郦玉堂要好些，玉姐虽是头胎生得艰难些儿，胜在底子好，生完孩子还看了儿子一眼，见秀英抱了，旁边是申ã氏，又有小茶儿与胡氏等看顾着，屋外是吴王妃等人，想来没个差错，她一歪头便睡了。朵儿等上来打清水与她擦身，申氏看一眼孙子，嘱咐朵儿一句：“这一月里不能下地，休坐浴，也休洗头，只拿湿手巾擦擦。出了月子便好了。”
巷子的青石板地早叫扫得干干净净，各家街坊皆穿戴好素衣，又各尽力备下奠礼，又有里正等人，早早ຉ招呼各家：“与理上说，凡街坊家里头有事儿，咱皆须ี搭一把手儿，各家劳力都预备下了，人家领不领情，端看造化罢咧。”众街坊哄然叫好。
厚德巷街坊等也是一早晓得这家人家要回来，厚德巷๕里这一带，自九哥做了太子，便叫有些个好事的人叫做个“凤凰窝儿”，悔得卖了房儿走的两家人家肠子都青，旁的不论，捱到เ如今再卖房儿，也好多卖些银钱。
九哥忙道：“你休动气。”
玉姐歪头道：“你们真个是读书读出来的正人君子，换了我，宁叫鱼死网破，也不叫他们占了便宜去。我在宫里这一、二年，算是闹明白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譬如眼下这般，宁可将赏赐化作军费，哪怕多花些儿，也要叫他一个子儿也捞不着！”
官家除开今日痛快一笑，近二年过得委实不痛快，酒入肠愁化作两ä行浊泪，与洪谦絮絮说些为ฦ难事儿。洪谦听他说得颠三倒四，自淑寿长公主一朝撒手人寰，女儿便叫人欺负，说到เ想孝愍太子、想赵隐王，又思千里之ใ外的亲孙赵王一类。不料官家最后拉着他的手儿道：“人说夫贤不如妻贤，子孝不如媳孝，你家女儿是好的。我去后，我这儿女，你记着叫太子妃多照应。”
官家开心，便留แ洪谦宫中说话，与他一诉苦闷之情。这官家生是个男儿身，却养成一副丝萝性子，必要有个刚强的人在身边，他才能觉着舒坦了。说到最后，便是一口一个“亲家”，直到晚膳时分，也不叫与洪谦另设席面了，叫洪谦与他对饮。
九哥素服申氏，更兼两宫确不甚和气，如何能ม放下心来？自大相国寺归来，那梦天雨花的吉兆传了出来，又唤了御医来诊脉ำ，确信了玉姐有孕之ใ事，九哥便一时傻笑，一时皱眉，两眉间险没皱出川字纹来。直到เ玉姐答应了，出行必定小心，他犹不放心。
九哥摇头，大相国寺里，申氏见缝儿插针将他唤了过去，话里话外，不过是宫中ณ凶险。虽说九哥已๐过继，只好叫她一声婶子，却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关怀之ใ意并非改了一声称呼能斩断的。玉姐怀的，正是她血脉相连的亲孙，头一个亲生的孙子——如何能不介意？因时候儿短，她又不好说得露骨，只提醒九哥：“想孝愍太子原也有儿子的，长到四、五岁上还去了，谁晓得是天灾还是人祸？”
眼瞅着慈宫势哀，乾坤已๐定，陈氏外戚要萎了，却又来了个陈熙。原侯本就是开国之时因军功而侯，数代之后出个颇็肖乃ี祖的子孙，也是人之常情，国家又正在用人之际。坏就坏在慈宫还在宫里杵着！
许多年来，朝臣依着礼法大义，与慈宫相抗，苏正等还叫逐出京。先时那位沈尚书还叫流放了，他儿子沈植叫寻了回来，也已两鬓风霜，录做个远地县令，实是梁宿体恤，叫他不必在京中苦熬，往外就官既有一笔丰ถ厚俸禄，也好做出些个政绩来，好起身家。
孝愍薨后，她再如何灰心，也须ี抚养女儿，原本还有赵王一家，不想赵王刚烈，弄得只剩ທ下一个儿子。那ว是王氏外甥，王氏也有心抚养这个外甥，界时官家唯此一孙，也算是个盼头。哪料é外甥又叫流于京外，王氏难过得紧。
王氏三十余岁年纪，若她头生子活下来，这会子不定已๐做了祖母，眼下却只好守着个女儿度日。与孝愍太子一处时，虽有二王逼迫之ใ感，终是东宫，想着“日后”二字，真个是“苦也甜”。不料她这一丝丝儿盼头也叫掐熄了，孝愍太子薨了。这十几年辛苦皆拜这些人所赐，面上和气，心里早成仇了。
洪谦冷道：“人是她寻了来的，事是她兴的，怎会与你说实话？那家里，哥儿七、八岁后身边连只蚊子都是公的了！”朱瑜脸便煞白。
朱瑜红着脸儿，道：“我曾问过夫人，她自是咬准了的，一松口，她死无葬身之地。我、我……”
【是啊，可真好……】九哥低下头，偷偷在她鬓上香了一记。
好容易玉姐止了笑，也使双手搂他腰上，轻声道：“咱们两个便这个样儿，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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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英道：“如何不说？”
本朝宗室虽有爵位，却无封地，只好靠些个俸禄与初封时的赏赐过活，有本事、有门路做个ฐ官儿的还能有份儿俸禄，这些都没有，能ม娶房好妻打理家业，又或自家有本事经营，倒也能过得下去。除此之ใ外，穷死的穷死、买卖婚姻的买卖婚姻。许多人过得实在不甚体面。
官家无子，又要过继嗣子，消息传出，京中便攘动了起来，宗室们的心几要跳出胸膛！过继！将来便是要做官家，万里河山，锦绣天下……许多人仿佛自家人已๐入主东宫一般，欢喜得将要喘不过气儿来了。
官家道：“赵王懦弱……”洪谦听了直想笑，官家这话说得，好似他自家不懦弱一般。洪谦抬起头，正要说话，却见官家一双眼睛黑得亮，直勾勾盯着他，仿佛……玉姐两岁时看着他手里拿着块糖一般，登时连想说什么都忘了。
官家迟疑ທ道：“传说皇后与齐王，皆有嫌疑。”洪谦便闭口不言，他委实瞧不上官家这副倒霉相儿，比朱震还不如。亲儿子叫人治死了，纵投鼠忌器，又要个ฐ天家脸面，也不该哪些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玉姐与苏家姐儿一处说话，苏夫人极有章法，纵家中ณ女孩儿，亦识读书道理，玉姐与她们颇谈得来。苏家姐儿们更因玉姐家极敬着苏先生，待她也是不同。女孩儿们一同往苏家五姐房里说话去。你笑我闹，五姐鬓松了些儿，便开了妆匣去抿。
——竟都凑作一处来了。
那ว头皇后侄女儿依旧喜着杏黄衫子的陈氏，十五、六岁年纪，排行第二的便问玉姐：“听说苏先生在府上时曾做九娘先生？苏先生当世书法大家，可否则ท写几个字儿，叫我们见识一下儿？”她堂妹，那个喜穿红衫的陈氏，与她年纪相仿，巧的是家中ณ亦是行二，便看她一眼，笑道：“你欺负人家头回来，这般腼腆，如何好意思？不如你们各写一幅，免得倒像是考较新妇了。”
三娘是淑妃亲女，早已下降，虽则本朝公主素า来和软，也少不得过来先将玉姐拉过去：“快到这里来。”玉姐依旧ງ是软糯羞涩看一眼皇太后，一双秋水般眼睛仿佛能叫你觉着眼波从身上划过，便似水流生漩，将人带着往前一步似的。皇太后点头，她又看一眼申氏，申氏也点头，却将六姐、七姐推往前去：“你们年轻人一处，好生与三娘学些儿淑女样儿。”又说七姐有些儿憨à顽。
秀英道：“却是有件事儿，苏夫人因苏先生说府上风气好，他正有十五岁攻书的一个ฐ孙子尚未娶亲……”一语未毕，申氏不由á：“啊！”地一声。秀英笑道：“是哩，是想问问六姐许了人家没有，若不曾许，倒想做亲来。”
申氏心头一紧，便问：“怎地？”
程实早与明智儿几个挤散了，左ุ边儿那个着青布长衫似是个贫寒举子，尽力挣扎着挤来，一肘捣到程实腮上，右边儿那个是短打，像是家丁，将那ว厚实肩膀一挥，程实身子都叫挥歪了半边。后头也不知是个甚人，又往前推，程实便叫压到墙上，险些叫压平了。
如是忽忽又过数日，张出榜来。看榜这日，洪谦是不自去的，使了程实去。程实于江州ะ时也曾担过这差使，自以准备妥当，又领ๆ了明智等几个小厮儿一道去，为的便是抢出一条路来。不成想到了那ว处，已是人山一海，他这几个人去，与独个儿去，也没甚大分别ี。待挤到榜前，前襟都叫挤开了，帽儿也歪了。但凡看榜，休问自家考得好与不好，总爱从头往下看，程实看到“江州洪谦”时，前头才看了三个ฐ人。
官家先看郦玉堂，称这位堂兄“能干”，竟能ม寻得到苏先生。郦ດ玉堂不敢居功，却说：“是恰巧ู遇上了。”这也是洪谦所托，自陈需考试，不想借苏先生之ใ名，必要自家用功使人另眼相看才好。郦玉堂与苏正皆允了他，横竖苏先生走失是常有的，说不清自家行踪也不是甚大事。
两人抱一行、哭一行，郦玉堂等上来劝慰，官家方收了泪，再行礼过。官家与苏正赐坐，又赐茶，这才定神细看，苏先生比先时竟不显多老，官家却已两鬓苍苍。凭哪个做爹的人，但凡还有些儿人情味儿，平空死了个儿子，余下的三个儿子里，个个说不清，这做爹的也要愁白了头。
玉姐笑吟吟看一眼秀英道：“这个我便不知了，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不过一说来，我只晓得那人家里正经嫡长子没了，继室所出的就是拔尖儿的。可是作怪，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推搡继母便罢了，打个婢子也要传出八条街来，当家主母可管的好家哩。这样的软弱人还能有满京城的好名声儿，难不得皇城天街上走的不是人，却是猪？”
苏先生一惊，看一眼洪谦，失声道：“竟是另有内情么？这是谋害……”
金哥将手里灯递还与胡妈妈，仰着脸儿看九哥，九哥下了马来，取了走马灯与他：“有些儿沉，摆着一道儿看罢。”走马灯颇大，是使两个人抬了来的，眼下放在金哥面前青石板地上，引得街坊孩子惊叹围观。
洪宅大门正开着，厚德街今日也是挂满了灯，金哥正与几个年纪相仿的哥儿姐儿一处赛灯。听得马蹄声声，小孩儿皆抬头看去，都哄笑起来，说九哥：“你姐夫来哩。”
秀英道：“我须想个ฐ主意，好与他那里说了才好。”
洪谦一点头：“此事便交与你。”秀英道：“那玉姐随咱上京，怎生与亲家说来？他家五哥带着娘子回京上玉牒儿，亲家都抽不开身回去哩。”洪谦道：“这地方儿有多肥厚，你与亲家做胡商生意的当知晓，纵是亲王家儿子，京中岂许他在这里多留？且他又是个不会经营的，不出二年便有人要挤他出这里。总要回京的。”
外面洪谦仔细，请郦ດ玉堂与齐同知等暂密苏先生行踪，众人一想，苏先生虽不知如何一路来的江州，源头却是明白的，确不好大张旗鼓。当下各约束内外男ç女，皆不许大肆声张。里头女眷也知轻重，都闭口不言。七姐暗道，怪道九娘方才不说话哩。
外头因苏先生提醒，终于全了这套礼数。里头申氏也将一双凤簪别在玉姐头上。玉姐尚未及笄，也将头挽起，以备这插戴。此时风俗，旧礼已丢了许多，多少人家已不行这笄礼、冠礼。其时男女，十二、三岁便成亲的大有人在，亲都成了，还理会甚个笄礼、冠礼？有一、二守礼人家要行这礼，人倒要侧目。倒是天家，还有这个礼ึ俗，也止是禁宫里住着的那家人家守罢了，且守得也不甚仔细。譬如冠礼ึ，遇有事，许就不到二十便强加冠了。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快乐～
牛郎织女隔着银河系都能ม见面了，男朋友在这颗星球上却不知道窝在哪里！坑爹啊！